因為是度假世界, 這次衛(wèi)明言接收到的記憶有些模糊, 只能看個大概。
這個世界照例是個小說世界。
女主衛(wèi)七, 從出生就是一個大寫的悲劇。
她出生的日子是中元節(jié), 也就是七月半鬼節(jié), 按理來說現(xiàn)在是科技世界, 早就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但誰讓她的爺爺是個神棍呢。
這個小孫女出生那天,作為她的親爺爺, 原主就明確的表示了不喜歡鬼節(jié)出生自帶煞氣的她,他拒絕去醫(yī)院探望,也拒絕幫助兒子兒媳照看這個小孫女。
如果單單是這樣也就算了, 原主雖然不喜歡這個孫女,他的兒子兒媳卻對這個可愛的女兒愛到了心里去, 雖然沒有長輩照看會有些辛苦,但他們也還是平靜的接受了父親這個決定。
畢竟原主鬧幺蛾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也早就習(xí)慣了。
然而就是那么不巧,衛(wèi)七出生后的第三天, 醫(yī)院居然藏了一個通緝犯, 恰好當(dāng)天有個警/察來照顧懷孕的妻子認(rèn)出了他, 一番鬧騰, 警察妻子一尸兩命, 衛(wèi)七父母全部被牽連殺害,只剩下還是一個嬰兒的衛(wèi)七,被認(rèn)為她是天煞孤星的原主接手。
就連衛(wèi)七這個名字, 都只是隨便的按照月份起的。
被滿心不喜自己的爺爺帶大,衛(wèi)七的日子過得可想而知,原主一生癡迷玄學(xué),每天就到處晃悠著忽悠人,衛(wèi)七小時候幾乎是被鄰居拉扯大的,后來長大了一點,自覺“自學(xué)成才”的原主直接說她十六歲必須離開家里,否則就要克死自己這個爺爺。
衛(wèi)七就這么被委屈的趕出了家門,好在她一直都是放養(yǎng)長大,也磕磕碰碰的活了下來。
她沒有錢交學(xué)費,只能到處□□工,在一個打工中,被富二代看中,帶回家做了金絲雀。
前期虐心虐身,流產(chǎn)被小三,一通折騰后,富二代幡然醒悟,浪子回頭,圓滿大結(jié)局。
衛(wèi)明言看完,倒是理解了為什么衛(wèi)七會出現(xiàn)在度假世界了。
她前期過的慘,后期倒是被寵的甜蜜蜜,這本書里面也詳細(xì)描寫了衛(wèi)七是如何愛上那個富二代,甘愿為了他去死的。
在衛(wèi)明言看來,這哪里是愛,無非就是被禁錮了所有,要么痛苦一生,要么催眠自己接受罷了。
他合上書,看了看這一屋子的亂七八糟物件。
道家,佛家,還有網(wǎng)絡(luò)上一些亂七八糟的道具,完美的呈現(xiàn)了一個半桶水不到神棍的全部修養(yǎng)。
這個家里窮困潦倒,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原主將錢都用在了購買這些‘法器’上。
他少年還算正常,和青梅竹馬結(jié)婚奮斗,后來青梅意外去世,竹馬也就半瘋了,一開始,他只是想要找出溝通陰陽的方式,和妻子見上一面,后來,就徹底陷入進去,再也不能自拔了。
因為親眼目睹了妻子的去世,原主開始畏懼死亡,瘋魔一樣的尋找長生的方式。
兒子?那就跟錢一樣,身外之物,不過他要修道,不能再和人啪啪,兒子到底是這世上唯一的血脈,還是好好的把人養(yǎng)大了。
當(dāng)然,他這么魔怔一樣的尋找長生方式也是有一些好處的。
為了與傳說中的仙人保持一樣的層面,原主堅持不接觸電子產(chǎn)品,每日清晨六點就要出去采集朝氣,因為他根據(jù)卦象算到的最佳適合修道打坐采集朝氣的地點在距離家里一公里以上,而他為了修道散盡家財又不愿意與渾濁世人接觸,是不可能坐公交的。
每天六點起床,徒步行走一公里,又徒步走回來,身體不好才怪。
晚上,他會早早的吸收晚間的靈氣,但因為華國早期污染嚴(yán)重,天空星星太少,吸收不到一會就得洗洗睡覺。
早睡早起,幾乎不吃肉食,還不接觸有輻射的電子產(chǎn)品,四十五的年齡,硬是長成了三十五歲的長相,穿上道袍,再加上面容俊秀,皮膚白皙,配合上高深莫測的表情,還真有一種仙骨飄飄的感覺。
原主走出去是真的很能唬人,他和一般的江湖騙子不一樣,他是真心地相信自己能掐會算,也視金錢如糞土,一個連半桶水都算不上的家伙,如此堅信自己是個世外高人,連悲劇都不足以概括了。
他還不如江湖騙子,那些騙子知道自己的斤兩,行事都會留后路,做著的是拿錢讓人安心的買賣。
原主呢,他不要錢,他單純給人算命。
人家夫妻好好的,婆婆來算子孫,他翻翻本子,一通亂算,說妻子天生克夫,鬧得一家人大打出手,妻離子散。
一家人過的和和美美,他算男主人不適合現(xiàn)在這份工作,結(jié)果好好地工作辭了職,丟了西瓜也沒芝麻給撿,窮哈哈的過了一輩子。
這周圍年紀(jì)大的大部分都信原主,年紀(jì)小一點的年輕人,則是認(rèn)定了他就是一個騙子,這個年輕人,也包括原主自己的兒媳婦。
因為當(dāng)初她和自己丈夫兩情相悅,結(jié)果原主掐指一算,說他們水火不相容,絕對沒好下場,勒令兒子跟兒媳婦分手,還好兒子堅定,死活撐住了沒有松嘴,還瞞著原主去領(lǐng)了結(jié)婚證。
因為這件事,原主大怒,將兒子趕出家門,還扣留下了他工作后上交的工資,對待兒媳婦一向是像是見到一個隱形人,他兒媳婦也是個火爆性子,你不待見我,我還不待見你呢。
夫妻兩個租了個小房子,日子雖然過得艱苦,但也算是美滿,平常原主兒子會時不時來探望父親,送點吃喝,兒媳婦是能不來就不來的。
說起來,原主自詡大師,結(jié)果算的最準(zhǔn)的一次命,居然應(yīng)在了兒子兒媳上。
【叮!您的福利已到達(dá),請宿主查收。】
衛(wèi)明言放下手中的八卦鏡,閉了閉眼,看著一屋子的隱晦暗氣,決定收回自己剛才想的話。
這哪里是他算準(zhǔn)的,原主亂七八糟的什么東西都往家里招,他自己倒是每天一日三頓念經(jīng)不帶拉下的,總來探望他的兒子可沒有念。
夫妻兩個,純粹是被原主招回來的晦氣拖累了。
衛(wèi)明言在抽屜里翻了翻,翻了一本經(jīng)書出來。
正對著一屋子的黑氣念了不到小半頁,整個屋子就清凈了。
通曉陰陽還是這么好用。
他又在抽屜里面掏了掏,掏出一個龜殼來,正準(zhǔn)備算算,目光一撇,看到了掛在墻上的日歷。
七月半啊。
衛(wèi)明言默默地把龜殼揣在了兜里。
***
錢妙是個護士,本來今天休息,她懷著孕,應(yīng)該早點睡覺的,但好友今天恰巧家里有事,拜托她幫忙值夜班到十點。
十點也不算很晚,再加上她這個朋友平時幫了她很多忙,錢妙根本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小心的扶著肚子查完房,錢妙坐在護士站開始打毛衣,現(xiàn)在雖然才七月份,但她值夜班反正也沒什么事,就打算早點把冬天的毛衣打出來,到時候洗過幾次,又好好曬了太陽,穿在丈夫身上暖洋洋的多好。
打著打著,她想著肚子里的孩子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就忍不住幻想這個孩子會是什么樣子,她是男孩女孩,是長得像爸爸,還是像媽媽,長大了會不會很乖,學(xué)習(xí)會不會很好。
準(zhǔn)媽媽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對于這個愛情結(jié)晶,雖然她還沒有出生,但錢妙的愛意絕對少不到哪里去。
正在想著,眼角余光突然發(fā)現(xiàn)護士站外站著一個身影,錢妙連忙放下手中毛衣,“有什么需要我……”
她禮貌的話在看清站在護士站玻璃外的男人后戛然而止。
頓了頓,才有些僵硬的站起身,“您怎么過來了。”
雖然她十分不待見公公,但為了丈夫,還是要維持表面的體面的。
那個穿著道袍,面容英俊,外表年輕的簡直不像是一個45歲即將當(dāng)爺爺?shù)哪腥说溃?br/>
“我孫女十點一刻出生,我過來看看。”
“啊?”
錢妙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之后只覺得又是煩躁又是無奈,“爸,我預(yù)產(chǎn)期還有一個月呢。”
如果是周圍一些老頭老太太還相信衛(wèi)明言的話,那么錢妙是絕對不信的,別的不說,就說當(dāng)初他連八字都沒拿,就那么拿著龜殼搖了搖,就非說她和丈夫沒有好下場,已經(jīng)足夠讓錢妙對這個公公好感值為負(fù)數(shù)了。
后來他又直接將丈夫趕出家門,吃相難看的扣下他全部積蓄,又理直氣壯要求每個月給養(yǎng)老金,天天不工作滿城市的瞎晃,算錯了命就報兒子的名字,上次險些害的她丈夫丟工作。
這樣一個極品公公,錢妙會相信他的話才怪。
見兒媳婦不信,衛(wèi)明言眼皮子一耷拉,“孩子名字取好了沒有。”
他不肯走,錢妙也不好趕人,只好僵硬的應(yīng)對,“還沒,阿金說生下來再決定,還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的。”
“是女兒。”
又來了!
錢妙嘴角抽了抽,這一刻甚至期盼自己肚子里面這個是個男孩子,好好的打一打公公的臉。
“爸,您要不先回去吧,我這值班呢。”
衛(wèi)明言臉上還是錢妙所熟悉的面無表情,仿佛全天下的人在他眼中都是一個螻蟻一般,他眼眸動了動,落在了兒媳婦凸起的肚子上。
他開了口,冷冰冰的一點情緒也沒有,甚至還有點嘲諷。
“今天是鬼門關(guān)大開,晦氣大盛,你挑這個日子生孩子,我怎么走?”
錢妙嘴角抽搐的更加厲害了。
她只覺得,公公是不是腦殘病更嚴(yán)重了,別說她預(yù)產(chǎn)期還有一個多月,就說這個什么鬼門關(guān),這都什么年代了,還玩封建迷信這一套。
但是誰讓這是公公呢,就算是他睜著眼說瞎話,她也只能敷衍著:“那要不您在我們護士站坐一會?還有一個小時我就下班了。”
衛(wèi)明言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充分表達(dá)了對這個兒媳婦的不滿:“你下不了班,還有五十分鐘你就要生孩子了。”
錢妙翻了個白眼,“您隨意吧。”
等看著那個穿著道袍的中年男人坐在對面的長椅上,雙手掌心朝天放在膝蓋,閉上眼一副‘我在打坐,別吵我’的樣子后,簡直忍不住心中一萬個吐槽。
恰好丈夫打來了電話,錢妙呼出一口氣,接了。
“妙妙,一會我加完班去接你吧,正好我也是十點鐘,這么晚了,打車不安全。”
“正好,你趕緊過來把爸帶走,他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風(fēng),非說我今天生孩子,還說今天是鬼門關(guān)他得看著,現(xiàn)在賴在外面不走了,你趕緊過來接人。”
打完電話,知道丈夫一會就過來,錢妙心氣順了點。
她努力忽視掉外面一動不動穩(wěn)如老松樹的公公,查房巡視換藥,掛在墻上的鬧鐘一點一滴的過著,時間很快到了九點四十五。
電梯門打開,她的同事兼好友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了進來,一邊往身上穿護士服一邊道謝,“謝謝你啊妙妙,你這趕緊走吧,都這么晚了。”
“我等我老公,他十點過來接我。”
“那行,你先把衣裳換了,我給你帶了夜宵,本來說讓你帶回去吃的,那就在這吃吧。”
好友換好衣服,剛坐下就看到了對面的男人,看清五官后眼睛頓時就是一亮,“臥槽!!好帥啊,好有型,咱們醫(yī)院什么時候來了這么個帥哥。”
錢妙抬眼一瞅,這又是一個被公公外表迷惑了的家伙。
“看這樣子,有三十歲了吧,也不知道有女朋友沒有,長得這么帥,身上衣服好特別啊,仙氣飄飄的,誒,妙妙,你知道他是哪一床的家屬不?真的長得完全是我喜歡的類型啊,心里癢癢,想撩。”
“別想了。”錢妙無情的打破了好友的幻想,“那是我公公,今年都四十五了。”
“啊??!!!”
她身邊的人簡直要把下巴給嚇掉了,“你公公??你逗我呢吧,他怎么看,都不像是四十了啊!”
“我騙你干什么,他長得比較年輕而已,你不覺得他和我老公長相很像嗎?”
“……真的啊,但是你老公和他站在一起,說兄弟差不多,父子???天啊,這么一個帥哥,居然……”
“誒,你公公在這干什么?接你回去?”
“哪啊!”說起這個,錢妙就一肚子火氣,“我公公喜歡算命,今天非說我要生,還說今天是什么鬼門關(guān),我預(yù)產(chǎn)期還有一個月呢好嗎?他平常胡鬧也就算了,鬧到孩子身上來了。”
“還非說我九點五十就要生孩子,十點一刻孩子出生是個女孩,這次我非要戳穿他,我……”
“妙妙???”正一臉迷茫聽著的好友眼睜睜看著錢妙捂著肚子,痛苦的往椅子后面倒,嚇得把筷子一扔:“你怎么了??”
“肚子,肚子疼……好疼……”
錢妙白著臉說完,突然想到了什么,費力的想要抬起身子,又使不上力。
她被疼痛折磨的渾身無力,手死死抓住了椅子,“蕓蕓,現(xiàn)在……幾點……”
付蕓蕓下意識抬眼看向墻上掛鐘,那里,秒針剛好落在12上。
“現(xiàn)在……九點五十整???”</br>作者有話要說: 兒媳婦:真香
抱歉大家,又晚了
本章隨機一百五十位小天使發(fā)紅包,還有一更,十二點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