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的火候既到,趙昊立時便是臉色一正,雙手抱拳對著云中子鄭重一揖,道:“云中仙長大慈大悲,當為真仙楷模,寡人有一事相求,此事關系萬民性命,還望云中仙長務必援手。”
“商王但無妨,既然事關萬民性命,那么只要貧道力所能及,自當應允。”
眼見趙昊此時神色行為都如此鄭重而嚴肅,云中子的聲音,自也是變得沉凝。
事實上,身為真仙,尤其還是福德真仙,云中子是不怎么想涉及人間凡事的,因為那會沾染許多因果,尤其此時正值量劫起,三教要借人間行事,這種時候,云中子就更是不愿沾染凡俗因果。
只是趙昊方才將他捧得太高,他聽的也是渾身舒爽,此時趙昊以萬民性命為由開口,他若直接拒絕,豈不是顯得趙昊方才贊他之言都是虛言?
這簡直就是打他的臉嘛。
“云中仙長生自洪荒,乃是地間有數的真仙,法力高深,此事對寡人來大難,但對云中仙長來,卻是反掌可做的事也。”
眼見云中子的反應和話,趙昊就知道,他方才忽悠云中子的吹捧之言很有效果。
既然有效果,那就必須繼續啊。
所以趙昊一邊繼續給云中子戴高帽子,一邊將九嬰的事情了出來。
當然,他不會是自己以一人之力滅了巫祭王和巫軍之后,刻意去尋找到了九嬰,而是他機緣巧合之下,在東疆深山中發現了九嬰的存在。
“云中仙長,那九嬰乃是上古兇獸,極暴極殘,它現在雖蟄伏東疆,不曾出世為禍,可是若它突有一不再蟄伏,那得在人間惹出多大禍患?致多少黎民百姓死亡?”
“寡人能力卑微,無法對付九嬰那等兇獸,但云中仙長神通廣大,法力蓋世,除去九嬰,必然輕而易舉,還請云中仙長看在萬民份上,務必出手,除去九嬰!”
趙昊完,又鄭而重之的朝著云中子一拜。
但云中子卻是突然避開了趙昊這一拜。
“商王,抱歉,這件事貧道卻是幫不了你。”云中子神色微微變幻,復又嘆息一聲,道。
“云中仙長為何不愿出手?那九嬰雖強,但若面對云中仙長,卻也弱如螻蟻啊。”趙昊不解問道。
“商王的不錯,那九嬰在貧道面前,確實不值一提,只是貧道卻不能對付它。”
“為什么?”趙昊越發不解。
“所謂大道五十,演四九,而留一線生機,是故凡事不可做盡,否則必傷自身,那九嬰,那是上古大巫相柳麾下戰獸,亦屬巫族。”
“而巫族在洪荒巫妖量劫之時,便已被道所棄,退出歷史舞臺,徹底式微,失了那四九。”
“既失四九,便自然能得到那一線生機,是故巫族才能從洪荒一直延續至今。”
“而道既然都允許巫族得那一線生機,可以延續至今,貧道,又豈能逆行事?”
“商王,你可明白?”
云中子在解釋之后,便是問道。
“不明白。”趙昊有些郁悶道:“上古之時,我人族圣皇軒轅氏率兵掃滅蚩尤等巫族,更有庭眾仙相助,若按云中仙長的法,這豈不是逆行事?”
“商王糊涂了。”
云中子卻是笑道:“人族巫族,人族為地主角,巫族欲與人族爭奪地,人族伐巫,便是正理,眾仙助人族,便不是逆行事,而是順行事。”
“呃…”
趙昊語塞,但突然間,他心中卻是靈光一閃。
他隱隱有些明白,為何上古之時,軒轅黃帝會將蚩尤五馬分尸,鎮于五極了。
那根本就是故意給蚩尤留條命嘛。
要軒轅黃帝在于蚩尤大戰之時,單打獨斗弄不過蚩尤,他信。
但軒轅黃帝成為圣皇之后,一身戰力,便是比斬去三尸的準圣還強,比祖巫都強,只在圣人之下,難道還弄不死蚩尤?
這簡直就是扯淡嘛。
看來,軒轅黃帝應該也是看到了巫族的一線生機,所以在戰敗蚩尤等一干巫族之后,才沒有將其趕盡殺絕。
是了,定是如此!
否則,風伯何以能化身飛廉,進入殷商?
九嬰何以能從上古一直活到現在?
那巫祭王,又怎么可能從常羊山將刑之顱弄出來?
至于那三千巫軍,又怎么可能瞞得過漫諸仙和火云洞的三位圣皇?
這應該都是諸仙與人族圣皇礙于道賜予巫族的一線生機,怕出手對付他們后,會沾上大因果,所以只要這些殘余巫族沒有對人族再度產生大害,諸仙與人皇便會放任他們不管。
“看來,商王是明白了。”
眼見趙昊若有所思的樣子,云中子笑道。
“倒是多謝云中仙長為寡人解惑了,只是,難道寡人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九嬰蟄伏東疆而束手無策?若真等到那九嬰為禍世間之時,即便再有諸位仙長出手,但死去的百姓,又何其冤枉?”
趙昊繼續大秀演技,作悲憫之狀,當然,他也確實不愿看到九嬰復出,殘害黎民。
“商王又糊涂了。”
“還請云中仙長教我。”趙昊再度朝著云中子一拜。
此番云中子卻是坦然受了趙昊一拜,而后,整個人卻是憑空消失,只有清朗聲音傳來:“商王為在世人皇,身在凡俗,不得圣位,不沾因果,可親自出手,對付九嬰。”
“人族有二寶,一曰震弓,二曰穿云箭,得此二寶,九嬰,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