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到齊，莊曉月拿起話筒開始講話：“尊敬的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在我公司成立三周年之際，首先請允許我代表公司全體全體員工，對各位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今晚，我們非常榮幸地請到了公司高層領導、重要合作伙伴以及公司部分高層領導的家屬，下面向大家介紹部分來賓。”</br>
“公司董事會主席徐萬明先生！”</br>
掌聲響起，一個禿頂的男人站了起來向大家揮手致意。</br>
“公司總經理朱羅力先生！”</br>
同樣是一片掌聲，先前和莊曉月一起站在大廳門口的男人站了起來。</br>
“鼎漢集團公司副總經理喬雨村先生！”</br>
原來鼎漢也派人來參加這個晚宴了。</br>
“省政府秘書處章處長！”</br>
“省交通運輸廳王廳長！”</br>
“省工商聯范主席！”</br>
“市政府秘書趙處長！”</br>
“市政府工業信息化局局長楊局長！”</br>
在座的要么是政府機構領導，要么是公司董事長、總經理，這宴會果然是冠蓋云集！</br>
當然這也體現了君安公司的實力。</br>
莊曉月并沒有介紹所有來賓，只是介紹了重要來賓。</br>
接下來是公司董事會主席徐萬明致辭，大意是感謝政府領導支持、感謝合作伙伴幫助、感謝員工家屬理解云云，莫如風沒有細聽。</br>
致辭完畢，晚宴正式開始。</br>
君安公司果然財大氣粗，上的菜都是極品，別說非非沒吃過，莫如風只是聽說過。</br>
第一道菜是“蟲草野生甲魚湯”。服務生把金黃色的湯分到每個客人的小碗，莫如風嘗了一口，味道很鮮美，非非卻不肯喝。</br>
“為什么不喝啊？”莫如風低聲問。</br>
“這一截一截的東西看著好惡心啊！”非非用聲聞全場的聲音說，他指的是湯的蟲草。</br>
“你真是個土老冒，這是蟲草，我媽媽說好貴好貴的呢！”劉大少鄙夷地說。</br>
劉大少的媽媽在劉大少的腦袋上拍了一下，拖著強調說：“吃你的，不是每個孩都能像你一樣，把蟲草、鮑魚當家常便飯！”</br>
何園長連忙接過話頭說：“那是那是！現在蟲草越發少了，價格見漲呢！”</br>
第二道菜是“冰花燉血燕”。</br>
“血燕是什么啊？”非非問。</br>
“血燕是燕窩的極品啊，這鮮紅的顏色是因為你面有燕吐出的血絲，我媽媽說是好東西哦！”劉大少搶著說。</br>
何園長連忙表揚說：“這孩懂的真多！”</br>
“嘔…”非非做了個嘔吐的姿勢，“燕窩里有燕的口水，好惡心，這個酒店怎么老給我們吃惡心的東西？”</br>
劉大少的媽媽終于忍不住了，用勺狠狠地敲了一下碟，“無知！”，她低聲說。</br>
接下來上的“東海野生黃魚”、“陽澄湖大閘蟹”等等，非非除了吃了點魚肉，其余的也不愿吃。</br>
董事會主席徐萬明帶領朱總和莊曉月依次給客人敬酒，來到了莫如風所在的桌。</br>
每敬到一位客人時，客人都先主動介紹自己的單位、姓名，再和徐萬明碰杯，然后象征性地喝一點酒。</br>
原來同桌的客人也不是泛泛之輩，大多也是政府處長、局長或是公司要員，另有一人是銀行行長，劉大少的爸爸是金融投資公司的總經理。</br>
徐萬明來到了莫如風的身旁，莫如風站了起來。</br>
“徐主席，我們見過的，自由職業者，莫如風。”莫如風端起酒杯，微笑著說。</br>
他看到莊曉月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他知道，自由職業者其實是無業游民的另一種稱呼，他的身份現在已經讓妻感到羞恥了。</br>
更糟糕的是，隨著手臂的抬起，衣服腋下的那道口張開了，露出來里面紅色的背心。</br>
同桌的人都靜靜地注視著莫如風，他們的臉上沒有鄙夷，但他們的眼神顯然露出了好奇。這樣一個人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桌上的。</br>
“他們家有駕直升機！”劉大少不知哪根筋壞了，不合時宜地說。全桌的人都聽到了，何園長忍不住笑出聲來。</br>
莫非非緊緊挨著莫如風站著，他忽然發現，爸爸像只羔羊，周圍的人雖然彬彬有禮，可是他們的目光向狼一樣。甚至媽媽，本應該堅定地和爸爸站在一起，她是這個公司的領導，她能讓周圍的人知道，這父倆也不是沒有引以為傲的親人，但她并不當著大家表明和他們的關系。</br>
非非有點失望，但他緊緊地挨著莫如風，“我永遠和爸爸在一起！”他在心里對自己說。</br>
這時徐萬明說話了，他臉上掛著笑容說：“很榮幸再見到您，莫先生！不過，我的建議還是希望您能考慮考慮，懷，現在可是訓練部部長了！”</br>
徐萬明指的是邀請莫如風加入的事，現在他在舊事重提。</br>
“人各有志，不過我仍然要感謝您的一番美意！”莫如風淡淡地笑道，和徐萬明碰了一下杯，把杯送到唇邊。</br>
徐萬明也象征性地把杯在唇邊沾了一下，向下一桌走去。</br>
又過了片刻，非非說肚痛，要離開。莫如風便帶著非非走了出來。</br>
非非并非真的不舒服，他只是覺得這里的人很不友好，這里菜也不好吃，他不想再待下去，莫如風當然明白他的小心思。兩人離開宴會廳，漫步在夜晚的街道上，壓抑感立馬煙消云散。</br>
“我討厭那個地方，那些人的眼神像狼一樣!”非非說，“要吃小羊的狼！”</br>
“傻孩，他們不是狼，我才是。”莫如風笑著說，“他們不是強者。真正的強大是內心的強大，內心強大的人，即便身臨絕境也決不放棄，為了崇高的目標，他們不僅能壯烈的死去，更能卑微地活著！”</br>
非非似懂非懂。</br>
在步行了十來分鐘后他們打的回家。上車前，莫如風在一家肯德基給非非買了一個大漢堡和一大包薯條。</br>
非非如獲至寶，把漢堡和薯條拿在手里，一會兒放到鼻下聞聞。</br>
“為什么不吃？”</br>
“回家慢慢吃！”</br>
和許多孩一樣，非非喜歡漢堡和薯條。雖然莫如風認為油炸食品吃多了不利于健康，但偶爾還是給他買一次，每次非非都很高興。</br>
到家后，非非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視，調到少兒頻道，動畫片正在播出。莫如風坐在他的左邊，小豬蹲在他右邊的地板上。</br>
非非從紙袋拿出一根薯條喂到莫如風的嘴里，再拿出一根喂到自己的嘴里。</br>
小豬蹲在他的身邊，目光熱切地看著他，長長的舌頭舔著嘴唇，那樣既可愛又好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