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臥室換了睡衣之后,我坐在桌前想了很多很多,靜謐的夜里,日記攤著,卻不知道記一些什么,不知為何,覺得現(xiàn)實生活和我一點(diǎn)點(diǎn)的剝離出來。
我的身體,除了巫師的氣味與瞳孔的差別可以混淆試聽外,和劉萬三,崔斯特則沒有區(qū)別的冰冷,了無生趣。
我望著鏡子,有些瘦削和疲憊的身影,在親人們眼中優(yōu)秀而識大體的孩子,在朋友眼中有堅強(qiáng)溫柔且可靠的劉塵,在對手們眼中出眾強(qiáng)勢而棘手的劉塵,但是....也許我用心樹立的這些印象將會漸漸的消失了。
作為未來的家主的責(zé)任。我也許無法履行了 ,家里仆從親眷眾多,人多眼雜,當(dāng)我種種的異常情況被傳著說時,光是晝伏夜出這一點(diǎn),就讓我百口莫辯。而祖父和父親不知對我多失望。我不知道失去了親人與朋友這些信任與寄托。我還是誰?
想到這些,我沉默的仰著頭,感覺眼中有暖意涌動著,但,劉塵......你不能哭!不準(zhǔn)哭.....你從未在別人面前哭過,孤身一人時更不可以...我望著天花板,閉上眼睛。
劉家經(jīng)歷了戰(zhàn)火與□□,更別提人心叵測的商戰(zhàn)與錯綜復(fù)雜的政治人脈,世界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是游戲。沒有彩排與演習(xí),而我自信,我仍然能比原來更加卓越的處理那些事情。
我會堅持,無關(guān)性別,年齡和地位.....這是一種責(zé)任與擔(dān)當(dāng)。只要我站在這里,就會堅持到磨難解決之際,不會倒下,因為,我是主流,我說過的話,從來不會輕易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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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空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我去找了蘇淼。她正在灶臺間忙活著,木柴燃燒的氣味伴隨著炊煙裊裊升起,我站在門前,未等我開口,她便察覺到了我那一刻便神色復(fù)雜拉我進(jìn)了隔壁的屋子。
“劉塵,怎么來這么早?!彼锨袄∥?。
“我今天晚上就要做飛機(jī)走了,來看看你?!蔽冶持?,手心里藏著密封包裝的藥丸,笑著說道。
她坐在床上,沉默著,我看著斑駁紅漆的古舊木桌,氣氛有些尷尬,良久,我又望向她,她呆呆坐著,轉(zhuǎn)頭問我“劉塵,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對不。”
“當(dāng)然了?!钡玫轿铱隙ǖ幕卮鸷?,她咬了咬牙。說道“我懷孕了?!?br />
“我知道?!蔽移届o的望著她,緊緊握住她的手。
“你····”她震驚的望向我。
“聽王宇說的,所以,我前幾天去趟醫(yī)院要到了這個,你聽我的話,把這個吃了。”我蹲下來,抬頭望著她,飛快地說著,我的時間不多了,我要在天色大亮之前回去。
她搖著頭,看著我,眼中含淚說道“我沒想到,也沒有料到。這孩子是無辜的。我才十七歲,這對于我來說,太殘忍了。”
“但是你也得對你自己負(fù)責(zé),想想你以后這個孩子出生后,你怎么辦,別掛念了,你弟弟那么優(yōu)秀,我保證,我會幫他開辟道路的?!?br />
她有些不忍,重重點(diǎn)頭,收下藥丸“我會吃的,謝謝你,真的,劉塵,你為我做這么多,我該怎么謝你,我們以后的關(guān)系肯定會越走越遠(yuǎn)的。每次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心好疼,我接受不了。太殘忍了。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怕我的生活越來越乏味,我害怕,我害怕啊劉塵?!彼Z速越來越快,低下身,緊緊的抱住了我。開始抽泣。
我在她身上聞到了劣質(zhì)洗發(fā)水的蒙乎下鮮血味道,我為自己覺得可悲,與人感情間的糾集居然蒙上了模糊而噴張的欲望,我重重的拍上了她的肩“笨蛋,你什么時候要和我這么客氣了,你要知道我從來沒有對你····”
一束陽光從窗簾傾瀉而下,伴隨著年輕男人慵懶惺忪的聲音“蘇淼,怎么這么吵啊?!?br />
“我和劉塵說說話?!碧K淼擦擦眼淚,我本能的回退了一步,感受到了身體里吸血鬼對陽光的本能抗拒。
“我該走了,沙利文伯伯催著我上路呢。”我苦笑道,向門口一步步撤退著。
“劉塵,你聽我說,這次你一走,我們又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見面了,你總是太堅強(qiáng),我從來見不到你哭,但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你回去以后,好好照顧你自己,我不用你操心?!?br />
“我知道了,死丫頭,有的人用哭泣來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而我,必須堅強(qiáng)的站在這里,你也得好好的啊,我交代你的事你得記住了,別忘了辦?!蔽倚睦镞€惦念著她的事情。
“唉,我知道了,但有時候太逞強(qiáng)也不好啊,我知道了,你走吧,我送你?!彼龂@了一口氣,上前拉住我的手,一起跨過門口。當(dāng)腳步剛要邁過門檻的時候,視線觸及到陽光下的景色立馬變得模糊而恍惚,我身體里的不適感越來越強(qiáng)烈,隱藏的吸血鬼特性被這并不強(qiáng)烈的陽光逐漸喚起,升騰起火燒一樣的灼痛感。
我猶豫了,停駐在門前,蘇淼也隨我停下,有些詫異的看著我“怎么了,劉塵,你的眼睛!?”
“我?guī)劳??!蔽绎w快的回答道,而在這緊急關(guān)頭,四下張望,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沙利文伯伯穿著修身的燕尾服,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走了過來。我走向傘下,揮手和蘇淼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