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老九正自后悔不已，忽然聽到頭頂傳來軒轅絕的問話聲，慌忙抬頭，“草民排行第九，單名就一個九字。”
    軒轅絕淡淡問：“懂八卦相術嗎？”
    老九心中一亮，大膽道：“懂！草民打小就在道上混跡，最知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八卦相術說到底就是察言觀色。太子爺方才說得對，草民最知道洞察人心，一定能替太子爺將事情辦好。”
    軒轅絕沒多說什么，卻是看向容惜音。
    容惜音聽他問話，心中已經有所猜測，再打量老九，這人年約五十來歲，長得精瘦，雙眼透著精明奸猾，說不定真的能勝任。
    容惜音朝軒轅絕點了點頭。
    軒轅絕對夕雪道：“他交給你，教好了送出京城。”
    夕雪：“是。”
    老九當即站起來連連感謝，轉身就要跟著夕雪離開。
    容惜音淺笑著道：“你不問太子爺讓你去哪，做什么？”
    老九臉上露出謹慎的神情，“太子讓草民做什么草民就做什么，其它的絕對不多問，也不多說。”
    老九說完，又不自覺悄悄看了軒轅絕一眼，見他神色平淡，越發覺得這位太子爺深不可測。
    等人出去，容惜音玩味地看向軒轅絕，“太子爺這御人之術是越發厲害了。”
    軒轅絕道：“只可惜對太子妃用處不大。”
    容惜音笑著站起身，朝樓下看了眼，轉身對軒轅絕道：“沈煥和他夫人來了，一會兒你得幫我支開他，我好看看沈夫人的情況。”
    軒轅絕見她目光只顧著看底下，有些不滿地將人拉到懷里，“難得本太子今日休息，你就不能安分點？”
    容惜音親了下軒轅絕，哄著道：“等我看完就回來陪你，很快，記得我沒回來前別讓沈煥離開。”
    容惜音一直想找機會單獨去給沈夫人看病，但在沈府的話很難避開沈煥，診斷又需要不少時間，這才想了辦法，借著新店“翠鼎軒”開張，托人送了兩張體驗券給沈煥，將人帶來這里。
    軒轅絕見她很快扮成“千面神醫”出去，心情更是不悅。
    沈煥被請來雅間的時候，感受到的就是撲面而來的寒意。更糟糕的是，太子爺一句話也不說，就讓他在旁邊干坐著。
    講真，太子爺，既然您這么不愿意看到下官，何必特地叫下官過來給您添堵呢？下官可是好不容易才還有機會來這寸土寸金的翠鼎軒吃頓飯。
    “坐下。”
    沈煥剛要偷偷站起來，就被軒轅絕冷冷制止。
    沈煥干笑道：“太子爺，下官府里還有公務要處理，要是無事的話，下官就……”
    軒轅絕想著容惜音要他無論如何將人拖住的交待，冷聲開口，“你調進京之后這府尹做得不錯，最近又連破兩個案子，是時候給你動一動了。”
    沈煥當即道：“謝太子。”
    “刑部正缺人，你案子辦得不錯，就去那吧。”
    軒轅絕說得仿似隨意，可沈煥卻知道這必定是有意安排，“是，下官定不會辜負太子提拔。”
    “嗯。”
    沈煥以為接下來軒轅絕還會有什么交待，結果又是干坐著，簡直如坐針墊。人一無事可干，就容易胡思亂想，沈煥想起之前江緒寧的案子，因為江緒寧突然自盡，許多疑點就無從解開。
    其中最大的疑點之一，就是那道周正壬攔截下來的，包老將軍上奏給皇上的請罪奏折。
    正是這道奏折，徹底毀掉了周正壬和包家的互相信任，才會致使天大的案子露出破綻，最終一敗涂地。
    “下官有一事不明，懇請太子指點。”
    軒轅絕的目光從手中的書移開，“什么事？”
    沈煥口張了張，道：“堂上江緒寧突然自盡，太子似乎不覺得意外？”那把刀還是太子讓人扔給他的。
    軒轅絕嘴角微彎，嗤笑地看著沈煥，“沈知府說呢？”
    沈煥：“……”我倒是想說，可我敢嗎。
    答案不言而喻。
    軒轅絕低頭繼續看書，“不要跟太子妃提起，否則你就從哪來滾回哪里去。”淡淡的聲音里盡是冰冷的威脅。
    “是。”
    可太子妃真的全然沒有察覺嗎？
    太子爺做事心狠手辣，以太子妃的聰明……難說啊。假若有一天太子妃接受不了，真不知道太子爺會如何。沈煥不敢想象。
    沒多久，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沈煥松一口氣的同時，覺得太子爺似乎比他還開心。
    “參見太子妃。”
    軒轅絕冷冷對沈煥，“你可以走了。”
    沈煥：“……下官告退。”
    容惜音將門關上，轉頭對軒轅絕道：“沈夫人不是生病，她的病是假，傷才是真的。沈煥在回京之前辦的那個案子里得罪了人，被誣陷入獄后，沈夫人也遭受了嚴刑逼供。沈夫人不想沈煥內疚擔心，更不想耽誤他進京做官施展抱負，這才讓大夫假稱是病。難怪沈夫人只愿意在沈煥不在的時候問醫，真是用心良苦啊。”
    “你打算怎么做？”
    容惜音笑著道：“傷雖然重了些，不過難不倒我，這還要多謝五皇子的天山雪蓮。另外除了服藥，還得施幾次針，到時候得再麻煩太子爺幫忙把沈……”
    容惜音話還沒說完，軒轅絕忽然從身后將她抱住，她不由得覺得好笑，“我是去得久了點，因為病情比較復雜，下次我抓緊時間。剛才沈煥出去的時候，我看他如釋重負，像是……唔。”
    容惜音話沒說完，軒轅絕忽然低頭吻住了她。
    他的吻很溫柔，像是在對待世間最重要的珍寶，一下下地輾轉輕磨，神情也有些說不出的動容。
    容惜音默默反省，難道真的讓太子爺等太久了？
    軒轅絕卻無法告訴她自己心中的慶幸和恐慌，她就像日月星辰，熠熠奪目，不用任何御人之術，他已然是她的裙下之臣。
    “等等！”容惜音忽然制止了軒轅絕要加深的吻，“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看看這個。”
    容惜音連忙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軒轅絕，“這是我從沈夫人那里離開的時候有人給我的，準確來說是給千面神醫容曼琴的。”
    軒轅絕皺眉打開，看過后，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容惜音道：“這信上說蘇國丈夫人病重，想讓千面神醫前往診治。我在京城這么久，從沒聽過這位蘇老夫人的消息，算起來她是你外祖母？跟你關系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