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芝堂的后屋,有一個大院。
大院四周,便是一間間獨立的小屋,里面擺放著各種名貴的藥材。
楊雄目光一掃,就發現,在那大院中,有一口井。
井口并無遮掩,一眼就能看到。
見剛才那伙計,還跟在身后。
楊雄假意觀察一下,指了指屋子里一根看起來頗為怪異的藥材:“還勞煩兄弟,幫我介紹一下,此物的用途?!?br/>
這伙計知道花魁夜使的身份,見楊雄由夜使親自推車,心中已理所當然的認為,楊雄身份尊貴。
見楊雄請他介紹藥材,心中大喜,有意表現,便把這藥材說了個天花亂墜。
什么安胎、養神、補陽、益氣,全都來一遍。
楊雄假意觀察著藥材,趁著伙計,跟自己介紹藥材的空擋。
對著花魁微微頷首。
花魁身影晃動,咫尺之術,施展開,只是一瞬,便出現在井邊。
再縱身一躍,便落入井中。
約莫十秒后,這才從井中躍出,身影又是晃動,再次咫尺,回到楊雄身邊。
十秒的時間,她便已經將這井中環境,盡收眼底。
然后,對楊雄微微點頭。
果然是鎖龍井。
既然已經確定地方,接下來,就是找鑰匙了。
楊雄手腕翻動,血絲彈起,一道道的皮影,迎風展開,變成一只只的鼠影,頃刻間,便騰挪跳躍,或是跳上屋梁,或是藏入墻縫,或是隱入淺草,盡數潛入這桂芝堂。
前去翻箱倒柜,尋找鑰匙。
“客人,您的臉色,怎么蒼白了許多?!?br/>
那伙計正給楊雄介紹著,忽然發現,楊雄的臉色,白中透白,看起來極度虛弱,把他嚇了一跳。
“不礙事?!?br/>
楊雄只覺十分頭暈,忍不住閉上雙眼,靠在輪椅上。
一次性放出二三十只皮影,雖然只是普通皮影,而且體型不大,卻也讓他極度疲憊。
雖說血絲可以儲蓄血液,但并不能直接用來催使皮影。
換句話說,這些血液,需要在楊雄的身體里,流過一遍,染上他的氣息,才算合格。
見楊雄臉色實在蒼白,伙計識趣的沒有繼續講解。
感受著體內血液的補充,約莫過了一刻鐘,楊雄這才睜開眼睛。
“實在抱歉,身體略有小恙,今天,先看到這吧?!?br/>
“哪里哪里?!?br/>
見楊雄醒來,伙計也是松了口氣。
這樣的大人物,如果出事,他第一個脫不了關系。
而且看這位大佬的樣子,隨時都可能猝死,還是盡快送走的好。
……
楊雄出來后,便在附近,找了個酒樓,開了個臨街的雅間。???.??Qúbu.net
坐了下來。
點了三盤小菜,二兩酒。
街上,有熙熙攘攘、來往不絕的人,只是大多面目饑黃,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毫無生機。
而其中,有一輛馬車,雖然緩慢行走,卻也撞倒幾人。
這個時代,汽車雖然有了,卻是極其昂貴的物品,一個西平城擁有的汽車,不會超過兩位數。
所以大多數人出行,都是步行。
黃包車已經算是不錯的,而馬車,則更加高檔,真正權貴,才能使用的東西。
黃包車隨叫隨走,馬車卻一般都是私人所用,還要養車夫和馬匹,自然檔次更高。
那些被撞倒地的人,也知道馬車上的人,非富即貴,只是默不作聲的爬起來,擦拭一下身上的泥土,又繼續行走。
楊雄看著,忍不住嘆了口氣。
生逢亂世,人命如草芥。
這個時代,軍閥割據,戰亂紛爭,說不定明天,這個西平城,就會硝煙四起,陷入戰亂之中。
馬車,同樣在桂芝堂門口停下。
下來兩個人。
咦?
見到這兩人,楊雄卻是吃了一驚。
這兩人中,有一人,他認識。
正是之前,跟隨老夜使一起,去他家布置“封印”的另一個中年夜使。
在他身邊,是一個身穿軍裝、腰配手槍、戴著手套、手里提著一根木杖、年齡約莫四五十歲的軍官。
之所以認定這人是軍官,是因為和普通士兵不同,他的肩頭,明顯帶有軍銜的標志。
雖然對這個時代的職務了解不深,卻也能大概明白,這人身份不低。
最主要的是。
這個軍官,楊雄雖然沒見過,卻在他的臉上,發現了一絲熟悉的輪廓。
似乎自己在某個地方,見過他一般。
“對了。”
楊雄一拍腦袋,想起來。
自己在回西平城的時候,路上遇到過一對男女,巡捕和天目夜使。
巡捕當時還沒來得及動手,便被花魁殺了。
“花魁,你變成之前殺過的那個巡捕來看看。”
“是?!?br/>
花魁解開面紗,臉上皮肉蠕動,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年輕的男子。
果然。
這面對面的一對比,楊雄發現,那個軍官,和被殺掉的巡捕,長得十分相似。
這種外貌特征來說。
要么是父子。
要么是叔侄。
要么是舅甥。
但不論哪種關系,都和楊雄有仇。
至于那個中年夜使,算起來,和那個老夜使,是一伙的,都是視人命為草芥的玩意兒,當時是準備,如果楊雄三天不死,便和老夜使一起,弄死楊雄的。
算算時間,三天已過。
也許因為老夜使慘死家中,他并未過來找楊雄的麻煩。
可事實,真的是那樣么?
……
只見兩人下車后,軍官對著車夫耳語幾句,兩人便進入桂芝堂。
看著兩人進入,楊雄心中,隱約覺得,這事情,沒那么簡單。
這兩人,若是只出現一個,那可以說是巧合。
可現在,居然兩人同時出現,甚至還在他前腳剛走,后腳便過來的情況下。
莫非,這兩人是來找他的?
可自己殺人滅口,天衣無縫,他們,又是通過什么手段,找到自己的?
楊雄皺起眉頭。
心中快速計較。
這兩人,就算是來找他的,但并未大張旗鼓。
要不然,不論是軍官調動士兵,還是夜使調動巡捕,都能即刻出動大量人手,抓他個措手不及。
要么,就是這兩人,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卻未肯定,就是他所為;
要么,就是他倆,在顧忌什么。
這事情,必須弄清楚,不然,說不定哪天,就被人惦記上,丟了腦袋。
他現在雖說有點實力了,可要說,和整個巡夜司比起來,那還是有差距的。
更別說,和西平城的軍閥去比。
想著,楊雄忍不住,又是咳嗽兩聲。
便用手帕捂住嘴,吩咐花魁:“你,潛伏進去,聽聽他們說什么。如察覺到對我有敵意,便殺了。”
“是?!?br/>
花魁領命,縱身一躍,身軀猶如蒼鷹,跳出窗外。
還未落地,一閃,再閃,便消失不見。
咫尺之術,目之所及,皆是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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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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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