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玄殿上的禁制馬上就要被斬斷了,你們五人切不可懈怠,繼續保持下去,絕不能讓五行之力再次生生不息起來。”乙駝凌休看著下方盤坐在光圈中的灰發老者五人,開口說道。</br> 灰發老者五人,此刻全都臉色慘白,催動陣法之力,來截斷五行之力,讓其無法生生不息,在這個過程中,他們要不停的向陣法之中灌注自身法力。</br> 而且灌輸的法力還不少,經過三天三夜的消磨,三人丹田之內的法力已經所剩無幾了。</br> 要是再持續個小半天,他們恐怕不等禁制被破,自身法力就已然不足以支撐消耗了。</br> 蕭林聞言之下,卻是精神一震,同時他感到自己丹田之內的法力也瘋狂的朝外涌去,四道粗大的靈光沖霄而起,在數十丈的高空融合在了一起。</br> 繼而猛地朝著下方已然十分稀薄的禁制靈光沖去。</br> “砰,嗤。”碧玄殿外的禁制靈光終于伴隨著一聲脆響,化為了漫天的流光,四散消失。</br> 蕭林臉色蒼白的看著身上的光圈緩緩的消散,心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br> 剛剛一剎那間,他體內的法力至少涌出去了三分之一,著實讓他嚇了一跳,這樣的情況要是多來幾次,他是絕然支持不住的。</br> 乙駝凌休等三人臉上紛紛顯露出興奮表情,在收了陣旗陣盤之后,卓浩然率先閃身進入了碧玄殿之內。</br> 蕭林待乙駝凌休三人陸續進入碧玄殿之后,才往嘴里扔了一粒玉露丹,感受到體內的法力正在緩緩恢復,才略微沉思了一下之后,直接起身,射入了宮殿殿門之內。</br> 剛一進入碧玄殿,迎面就撲來一股濃郁到了極點的靈氣,這濃郁的靈氣,至少是他在丹草山的洞府的十倍以上。</br> 要是能夠在這里修煉數年,那么自己金丹大圓滿的境界就能夠徹底的穩固,為沖擊元嬰打下堅厚的基礎。</br> 大殿很深,蕭林飛掠了近百丈,才來到了大殿的最里側,大殿的周圍,有十來根粗大的石柱,石柱上掛著幾盞鋪著厚厚灰塵的長明燈。</br> 這幾盞長明燈顯然不是乙駝凌休三人所點亮的,也不知道在這碧玄殿中燃燒了多久。</br> 透過長明燈的燈光,蕭林看到石柱上面鐫刻著無數精美的圖畫,大部分都是大群的修仙者,正在進行著激烈的廝殺。</br> 而在最前面,有一位身披青鱗長袍的女子,正驅動著九口靈光四射的飛劍,所向披靡,所過之處,無數修仙者被其飛劍閃爍出的大片劍氣靈光斬殺,鮮血噴灑。</br> 蕭林心中也不由的有些佩服這位女戰神,出手之際竟然絲毫情面不留,殺伐果斷,甚至在其身后,都凝成了一層淡淡的紅色殺氣云。</br> 蕭林心中感嘆了一番之后,就將目光收回,繼而看向了大殿的最里側。</br> 在大殿的盡頭,是一個漆黑的光門,而在光門的兩邊,分別鐫刻著兩排古篆。</br> 蕭林好奇的來到了光門前,看向那兩排古篆文字。</br> 「俯瞰蒼生千人苦,心懷大善萬人殺」。</br> 看到這兩排古篆文字之后,蕭林只感到一股肅然猛烈的殺氣撲面而來,讓他不禁臉色一變,退后了數步。</br> 這句話的意思,蕭林并不能完全理解,能在這碧玄殿中鐫刻這兩句古篆文字的,不用說就是這位女戰神碧玄仙子了。</br> 字里行間透露著一股蒼涼,讓蕭林也油然而生出不少的感慨。</br> 不過蕭林很快就調整了心態,在他看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心中的道,沒必要去被別人所影響。</br> 大殿之內,并未有乙駝凌休等人的身影,而整座大殿,除了眼前的光門,并未有其余的通道,乙駝凌休等人顯然是已經進入眼前的光門之中了。</br> 夜月仙子給他的地圖中,只是記載著通向琉璃仙府的通道,正是在三座宮殿之中,而三座宮殿所在的位置,就是幻靈秘境了。</br> 而進入通往琉璃仙府通道之后的情況,卻是片字未提。</br> 蕭林略一沉思,就打算閃身進入漆黑的光門之中。</br> “道友且慢。”正在這時,蕭林身后傳來了聲音。</br> 蕭林轉頭一看,在他身后十數丈之外,出現的赫然是灰袍老者以及花姓女子五人,而喊住自己的,正是灰袍老者。</br> 蕭林可是親眼目睹過灰袍老者和花姓女子設計陷害那位姓呂的倒霉蛋,所以他對于眼前兩人并沒有什么好印象。</br> “道友有事?”蕭林眉頭微皺,看著灰袍老者,開口問道。</br> 灰袍老者聞言,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道友也應該明白,進入這琉璃仙府的,除了我等金丹修士,以及許多的筑基境的修仙者之外,還有十名元嬰老怪也進來了。”</br> “我等金丹修士面對元嬰老怪,基本上沒有什么反抗的余地,范某在進來之前,曾煉制出了一門六合絕殺陣法,只要尋六位金丹后期以上的修仙者,聯合催動陣法,那么即使抗衡元嬰老怪,也是有幾分可能的。”</br> “范某觀道友自始至終都是一人,一旦進入琉璃仙府,要是碰到了元嬰老怪,想要得到雙仙遺寶,基本上是沒有指望的,甚至可能被元嬰老怪們殺人滅口,所以范某希望道友能夠加入我們,我們組成攻守同盟,當然要是能夠進入琉璃仙府之中,是否能夠得到寶物,就要看我們各人的造化了。”</br> 聽到此處,蕭林自然是明白眼前之人的用心,無非就是拉自己入伙,通過那什么六合絕殺陣法,來抗衡元嬰修士,只要能夠進入琉璃仙府,他們六人的隊友關系即宣告結束,能否得到寶物,就看各人的機緣了。</br> 本來對于這樣的事情,蕭林并不排斥,畢竟多幾個人,萬一在后面的爭奪雙仙遺寶的過程中碰到了元嬰修士,即便是無法抵御,至少逃的時候,也會因為人多,而讓元嬰修士有個先后斬殺的選擇。</br> 只要優先斬殺的那個不是自己,自己就有很大的幾率能夠逃走。</br> 蕭林可是親眼看到眼前兩人曾經做過的齷齪事情,自然不會和他們合作,這無異于是與虎謀皮。</br> “抱歉,蕭某向來習慣獨來獨往,道友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蕭林說完,就毫不遲疑的閃身進入了漆黑的光門之內。</br> 看到蕭林的身影消失在了光門之內,灰袍老者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br> “沒想到此人這么不識抬舉,我們一番好意,竟然被當成了驢肝肺。”花姓女子俏臉上布滿了惱怒的表情,跺了跺玉足,說道。</br> “花姑娘莫要因為這點小事,而氣壞了身子,范道友的六合絕殺大陣,盡管還少一人,卻也并非是此人不可,況且他如此急匆匆的進入光門,十有八九是壽星上吊,找死去了。”</br> “不錯,那三個老怪物,顯然是已經進入了光門,要是光門之后真的是琉璃仙府,恐怕立刻會引來一陣激烈的搶奪,在這種情況之下,我等金丹修士,生存下來的概率著實不高。”</br> “花妹妹莫要惱怒,我等再次稍待片刻,肯定有其余的同道前來,到時我們再拉攏一個,范道友的六合絕殺大陣,所需要的六人自然就齊了。</br> 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奶油小生一般的男子滿臉癡迷的看著花姓女子,開口說道。</br> 聽到此人竟然喊花姓女子妹妹,灰袍老者眼底的寒光一閃而逝,不過他很快臉上又顯露出誠懇慈祥的表情。</br> “黃道友所言甚是,那人不識好歹,看不清形勢,我們就在此調息片刻,恢復一下先前被那幾個老怪物強逼催動陣法破除禁制所損耗的法力。”</br> 聽到灰袍老者所言,花姓女子沒有說話,兀自看著漆黑光門,滿臉寒霜密布。</br> 其余三人則紛紛出言說好,然后幾人紛紛盤膝端坐了下來,取出能夠恢復法力的靈丹服下,調息起來。</br> ......</br> 蕭林眼前一黑,緊跟著就出現在了一片亮堂的山腹之中,當蕭林看清周圍的景象,才明白為何這山腹之中,如此的亮堂了。</br> 蕭林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頓時一股精純的靈氣進入了他的身體,飛快的竄入經脈之中,在經脈之內流轉起來。</br> “這...這莫非就是靈脈?”</br> 蕭林看著頭頂之上,如同老樹盤根一般,竄出了一根粗大的雪白枝干,從上方的洞頂竄出,朝下延伸了百丈,然后插入到了地下的巖石之中。</br> 蕭林雖然并未見過真正的靈脈,但卻是在典籍中看到過,所謂的靈脈,通常都是以樹根一樣的形勢存在,故而也被稱為靈根。</br> 而靈脈的周圍,通常都會伴隨著靈石礦脈,不過這也并非絕對,其實靈石就是一種玉石,被靈脈內的靈氣,常年滋潤,從而將一部分靈氣儲存在玉石之中,就形成了靈石。</br> 如果靈脈周圍并沒有玉石的存在,那么也就不會形成靈石,單純的靈脈并不能人為開采,一旦斬下一截靈脈,只要拿出地面,就會立刻散發成精純的靈氣,飄散消失。</br> 蕭林眼前的這截雪白枝干,顯然就是一截靈脈,而且從其足有丈許的直徑,蕭林判斷出這條靈脈,至少也是一條大型靈脈。</br> 不過蕭林剛判斷出眼前的雪白枝干,就是傳說中的靈脈本體,卻突然身上冒出灰色的靈光,下一刻,蕭林的身影已然是消失的無影無蹤。</br> 因為在這山腹的前方,靈光四射,劍氣紛紛爆裂開來,同時蕭林還看到大片的金色劍氣,竟然匯聚成了一團金云,正在和一團漆黑的烏光,在虛空中糾纏盤旋不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