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受[豪門] !
在北華山待了幾天,許一山就要帶著學(xué)生們?nèi)リP(guān)鎮(zhèn)了。一群人天天爬山爬的身心俱疲,大熊歪倒在黎夜的床上就不起來,在那兒一邊哀嚎一邊慶幸,“黎夜啊,還是你好啊,你都不用爬山,你瞧瞧我,瞧瞧我,”他拍打著自己厚厚的脂肪墊,“腿都爬細(xì)了,我感覺我瘦了一圈,黎夜你瞧瞧,我是腰細(xì)了吧。”
小周自從知道這是個gay,而且是個不怎么要face的gay,對大熊就頗為防范,自從秦烈陽去了小院跟黎夜住下后,這事兒他就不用多問就能確定了,他現(xiàn)在就是在伺候他們家老板娘。雖然對于一個直男來說,老板娘是男的這事不太好接受,不過,他還是知道保住老板娘的貞操也很重要的。
大熊進(jìn)屋的時候,他原本還在外面跟人閑聊,瞧見了就立刻結(jié)束聊天,也跟了進(jìn)來,誰知道就差個前后腳,大熊就躺在黎夜的床上了。
那可是黎夜的床,相當(dāng)于他老板的床,無論哪個床那也是不能爬的啊。
小周一臉黑線的瞪著他,沒好氣的說,“哪里瘦了哪里瘦了,明明還是那么膘肥體壯,起來吧,你回來換衣服了嗎?往哪都蹭?”
大熊就受不了他這潔癖樣兒,扭頭不理他,問一旁坐著的黎夜,“黎夜,他竟瞎說,你說我是不是瘦了,我今天照鏡子還覺得細(xì)了不少呢,你最好。”
黎夜就用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本正經(jīng)地觀察了他三四眼,得了個結(jié)論,“沒瘦。”大熊就要嘟囔,就聽他接著說,“你是黑了,顯瘦。”說完,黎夜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小周更夸張,那聲音外面養(yǎng)的鵝似得,嘎嘎的。
老實人的攻擊才受不了呢。大熊直接來了個倒地的動作,然后就不用小周催,哼哼地起身就走,在那兒還嘟囔,“黎夜,你可是學(xué)壞了,你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嗎?那時候你多好,天天心平氣和的問我大熊這個怎么弄那個怎么回事,現(xiàn)在都笑話我了。這世道,好好的叔叔都被帶壞了。”
大熊笑罵了兩句走了,就剩下了小周和黎夜,來的時候秦烈陽就已經(jīng)交代過了,他們只用跟一半時間,然后就回去。寧澤輝的小舅爺寧城山,到時候就已經(jīng)有空了,黎夜要拜師的。可是顯然,北京那邊的事兒還沒處理好呢,小周那天趁著秦烈陽來探了探口風(fēng),說是讓黎夜先留在這兒。
他就問,“我們也一起去關(guān)鎮(zhèn)吧。”
黎夜擔(dān)憂秦烈陽不是一天了,知道如今已經(jīng)反過來了,過去是碰見事兒他瞞著,生怕秦烈陽知道起了脾氣跟人沖突。而如今碰見事兒倒是秦烈陽瞞著,他倒是不是跟人起沖突的脾氣,八成是怕他擔(dān)心吧。
黎夜搖搖頭,“不去關(guān)鎮(zhèn),回南莊吧。”
他其實能做的有限,身體又不好,跟著這一個星期已經(jīng)很吃力了,這還是運(yùn)動量減了大部分,不讓他爬山。如果去了關(guān)鎮(zhèn),他就要一起行動,黎夜肯定受不住。在一個,他也學(xué)到了不少東西,這些東西如今是囫圇吞棗一樣記在心里了,總要融會貫通的,他需要靜一靜。
小周一向以他為準(zhǔn),只是記得老房子是不能住的,“老房子恐怕有點危險。”秦烈陽住了一天,仔細(xì)看了看,專門叮囑了黎夜不要一個人住。
黎夜笑笑說,“住三大爺那兒就行。”
等著許一山帶隊起程去關(guān)鎮(zhèn),黎夜就坐著小周的車回南莊。倒是大熊是個活寶,知道他不一起行動,還干巴巴的嚎了兩嗓子,說什么兄弟今天要分開,我心里淚滿懷之類的,讓小周直接給他把手掰開了,“你說就說,抓什么抓,黎夜手骨剛愈合,你那熊勁兒誰受的了。”
大熊這才不鬧騰了,不過還是要了南莊黎夜的地址,說是有空找他。
用小周的話說,看樣子大熊是想逃課。
北華山離著南莊不遠(yuǎn),開車不多久就到了,才早上十點。三大爺家的大門開著呢,黎夜先下的車,準(zhǔn)備敲門,就聽見里面六叔的聲音,“你說你一天到晚就不能長點腦子,想想,你放哪兒了?”
三大爺特別苦惱,“真記不住了,我?guī)讉€地方都找了。”
六叔就數(shù)落他,“讓你把錢存銀行,你不存,非要自己放著,好了吧,找不到了吧。”
三大爺也不惱,樂呵呵的說,“別著急別著急,你甭管,我自己找,保證能找到。”然后三大爺還挺會哄人的,“你說年輕的時候你急吧,好歹不管家里瑣碎事,現(xiàn)在怎么什么都管,你真是老了,老小孩。”
六叔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沖他說,“不是急著給你看腿,我急個什么!”
黎夜聽著倆老小孩說完后,才敲了敲門,果不其然,還是樂呵呵的三大爺出來看的,一瞧是他,眉毛都挑起來了,高興的說,“黎夜,進(jìn)來啊,一走好幾天,這么近也不回來,前兩天我和你六叔還念叨你呢。”
黎夜一進(jìn)去,三大爺就偷偷拉著他說,“你哄哄你六叔,又生氣了,我說不過他,我買塊豆腐去。”
說完,他就去廚房拿了個筐,迅速走了。不過能看出來,他這右腿是不太好,走快了有些一瘸一拐的,好像是膝蓋的事兒。黎夜愣了一下,六叔就在里面叫,“黎夜啊,來了怎么不進(jìn)來,進(jìn)來啊。”
黎夜就趕忙帶著小周進(jìn)屋了。
屋子里六叔正在疊宣傳頁,黎夜知道這個,他還干過的,這是周邊超市弄得宣傳頁,印出來都是一張,需要折成三折頁或者五折頁,一張也就能給個一分錢?現(xiàn)在的價錢他不太知道了。
黎夜也不客氣,直接坐在那兒,伸手拿了一張幫忙折,六叔就問他,“你三大爺又出去了吧。”
“嗯,說是買豆腐去了。他的腿怎么了?走路看著不是很得勁兒。”上次黎夜被三大爺帶著走的,再說走的也慢,壓根沒注意。
六叔才說,“磨得。”六叔如今已經(jīng)不是黎夜記憶里那個黑黝黝的威武雄壯的漢子了,十幾年前南莊還是有地的,每到夏天,男人們都是光著膀子在地里干活,六叔是肌肉最發(fā)達(dá)的一個,干活也是最麻利最好的一個。那時候李嬸子都說他,四十多歲的人了,壯得跟頭牛似得。
可如今,六叔已經(jīng)瘦了很多,疊著折頁的手上也起了些老人斑,整個人仿佛小了一圈,有些干癟癟的,是個瘦老頭。
“五年前吧,我查出有個瘤,甲狀腺上的,惡性的,我說不治了,你三大爺聽說這個能治愈,不肯,就拉著我去省城做化療了。我們倆這輩子,雖然都是勞力,但沒文化,掙錢都是下苦力,都是辛苦錢,攢了一輩子才十萬塊,都花光了。回來我也干不了活,但家里還要花錢,正好那時候周邊村子里開始翻蓋新房,要土填地基的多,咱旁邊不是有個土山嗎?沒本的買賣,一三輪車土,運(yùn)過去給人家卸好了給六十塊錢。你三大爺就看上了這活,他都六十五了,跟著人家干。”
說到這個,六叔的聲音就有些澀,人老了,可能見得多了,經(jīng)的多了,很多時候情感是可以控制著不外流的。譬如哭泣,只有小孩子才會無所顧忌的放聲大哭,然后從年輕懂事開始,我們學(xué)會了小聲哭,悶聲哭,背著人哭,到了老年,他們已經(jīng)學(xué)會將淚水咽進(jìn)肚子里。
黎夜只能從他的聲音分辨出,六叔很心疼的。
“先把車開到了山底下,然后拿著把鐵鍬,右腿上前,就在原地一動不動將車裝滿,然后出了一身汗馬不停蹄的開著三輪車吹著風(fēng)送到人家工地上,又是這個動作將土卸下來。這出汗刮風(fēng)就是感冒,這都是小事。可右膝蓋骨,就這么磨壞了。半月板磨沒了。”
“他不想讓我擔(dān)心,一直瞞著,最近這是實在太疼了,瞞不住了,才露出瘸拐來。讓他去看,他把掙的錢全藏起來了,還說忘了,他是健忘,可錢放哪里他怎么能忘了,明明前段時間還說留著給我買骨灰盒呢。”
六叔拍拍黎夜的胳膊,“你三大爺挺疼你的,你有空勸勸他,腿是大事兒。”
黎夜聽得心里難受又覺得很幸福,連忙點點頭。大概是因為托付了黎夜,三大爺買了豆腐回來后,六叔就沒再說他,而是親自下廚,給黎夜燉豆腐去了。黎夜忍不住就問三大爺,“腿還是該看就看啊。”
“他這人,”三大爺先是數(shù)落六叔,“年紀(jì)大了嘴還碎起來,什么都說。他就是多想了,天天害怕自己活不起了,讓我先做了手術(shù),省得以后做手術(shù)沒人管我。我跟你說,我都去問了,就是要換個塑料的,可醫(yī)生也說了,現(xiàn)在這個,”他拍拍腿,“這個不好也是自己的,不會排異啊,要是塑料的不好,說不定就積水嚴(yán)重。受罪白花錢,到時候你六叔還得伺候我,不做。你就當(dāng)沒聽見就是了。”
他說著,黎夜就看著他,三大爺臉上有種特別的表情,有個詞叫做俠骨柔腸,他最近電視看多了,總是看見,可是覺得也不算準(zhǔn)確。就是覺得,他從沒想到,小時候天天虎著臉嚇?biāo)麄兊娜鬆敚瑫羞@樣溫柔的時候,讓他有點想起秦烈陽。
這家伙也是很兇的,幾個月前兩人剛見面的時候?qū)λ彩牵F(xiàn)在似乎都不見了。
晚上黎夜就把這事兒跟秦烈陽說了,秦烈陽摸摸耳朵,他大概是知道三大爺把錢藏在哪里的,實在是曾經(jīng)的偷窺歲月發(fā)現(xiàn)了不少秘密。好在六叔不怎么追究,否則實在是丟死個人。
不過秦烈陽還沒傻到在黎夜面前說這事兒,否則他怎么解釋啊。他倒是也聽出了黎夜其他意思,這家伙是有心幫忙的,不過八成因為經(jīng)濟(jì)不獨立,所以終究沒底氣。他實在是太知道黎夜這性子了,他是有了困難寧愿難死自己,也不會去問別人開口的人。當(dāng)然,也是這股子死擰勁兒,讓黎夜掙扎著過了這些年。
不過,他可不覺得自己跟黎夜是兩家人。他覺得自己有就是黎夜有,黎夜壓根不用這么客氣。他得治療一下他這不開口的毛病。
所以,兩個人磨蹭了半天,這事兒黎夜也沒張開口就過去了。隨后就聊到了秦烈陽那邊的事兒,秦烈陽就有些心虛。
黎夜是個手機(jī)白癡,否則也不會讓他發(fā)現(xiàn)小黃圖這種事兒。當(dāng)天徐蒙蒙通過黎夜聯(lián)系他以后,秦烈陽壓根就沒想給這兩心狠手辣的墻頭草什么好果子吃,那種不計前嫌以恩報怨的家伙是有,可是他秦烈陽不是,他秦烈陽向來講究的是,你對我好我對你好,你對我不好,別想讓我原諒。
唯一的例外只有黎夜,這不是他初戀嗎?再說二十萬也不是他要的。黎耀和徐蒙蒙可真沒這么大的臉。
為了讓徐蒙蒙他們不再騷擾黎夜,當(dāng)天他就給小周打了電話,讓他把黎耀和徐蒙蒙的手機(jī)號給拉黑了。所以,現(xiàn)在徐蒙蒙已經(jīng)被公安局通知,黎耀因為涉嫌瀆職而被拘押,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試圖聯(lián)系黎夜了,八成沒打進(jìn)來。
秦烈陽今天下班依舊比較早,黎耀被抓事實清楚,不過一直對外封鎖消息,這是他和龔偉明達(dá)成的協(xié)議。明天都市報的頭版他相信肯定是早上鬧事那件事,說問題嚴(yán)重被人當(dāng)街撕扯。但他的頭版也已經(jīng)做好了,他的公關(guān)部總監(jiān)可是從媒體做過首席記者的人,寫新聞稿絕對一流,就寫寫黎耀被抓這段,幾乎不用任何辯駁,他們就毫無回?fù)糁α恕?br/>
不過即便這么早,他也沒法回家,而是需要去老宅,跟著他媽秦芙唐鼎欣一起,去方家做客——今天是他舅媽的生日,因為還不到六十,所以不過壽,只是親戚朋友一起聚會,他爸不太舒服,就不去了。
秦烈陽這是抽空找了個地方給黎夜打的電話,說了這幾句,就聽見秦芙叫他,“哥,快開始了。”秦烈陽只好對著話筒說,“你在三大爺家待幾天,過兩天我來接你。三大爺?shù)氖聝耗阆胂肟矗牒昧烁艺f。”你不開口,我是不會主動提的,秦烈陽就這意思,特別明確。
黎夜掛了電話就覺得太為難了。三大爺已經(jīng)將井水里泡著的西瓜切了,在院子里招呼他,“黎夜,出來吃瓜。”
黎夜就哦了一聲,也顧不得想這些了,跑出去了。小周和六叔都在堂屋里,兩個人不知道從哪里摸了個棋盤出來,正在下棋,這會兒顧不上。黎夜就連忙拿盤子端了幾塊給他們放在一邊,然后又回來陪三大爺。
三大爺一瞧他就問,“怎么眉頭還皺上了?吃瓜還不高興啊。你忘了你小時候,光著屁股帶著你弟弟,還賴在我家不走呢。”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了,黎夜還沒上學(xué)呢。他就嘿嘿笑了一聲。然后就把心頭好多年的話給問了,“那時候我就記的六叔在這里了。”
三大爺一提這事兒就笑了,“那時候他是沒法子了,我當(dāng)時勸他留一手,別跟我似得,白花了心血,他不聽,總覺得他弟弟是好人。三十多歲的人了,累死累活給兩個弟弟都蓋了房子結(jié)了婚,對得起爹媽了,結(jié)果一場大雨把他住的老房子沖塌了,他去弟弟家住,人家都不留他,還給眼色看,他這不就跑到我這里來了。”
這不是傻,這是責(zé)任是擔(dān)當(dāng)。沒經(jīng)歷過的人不知道,父母都沒了,天底下你就這個弟弟是親人了,中國有那么多人,就這一個跟你血脈相連,可以陪你一起想想爹媽,回憶一下過去,你怎么可能不理他?你怎么可能不顧他?
可往往這樣的付出,得到的都是悲劇,因為太為對方著想了,太舍不得對方同自己一樣,因為沒爹沒媽遭受那些苦難和白眼,太希望對方能如同有爹有媽的孩子一樣,生活在正常的環(huán)境下。結(jié)果讓他們不知道生存有多難,自己有多難。
如果有后悔,黎夜真后悔,不該只顧著黎耀的學(xué)習(xí),而忘了告訴他,這一切來的多不容易。
六叔是外村人他不知道,可三大爺是本村人,他的兄弟除了一個外出打工的,都在村子里。可就連他也知道,三大爺是個老單身漢,他跟六叔在一起前飯都沒人做,他跟六叔在一起后,人家嫌棄他丟人已經(jīng)斷絕關(guān)系了。
三大爺突然說了一句,“人啊,能靠住的,只有身邊這個。”
可不是呢?黎夜點點頭。
秦烈陽在花園,掛了電話就往屋子里走,秦芙還等在那里,沒離開呢。瞧見了他忍不住就問了一句,“哥,你打給誰呀。”雖然是花園,可也是有燈光的,秦烈陽那表情實在是不像是跟朋友同事打電話,秦芙又不是沒談過戀愛,好像是打給愛人的。
他試探道,“你談戀愛了?”
秦烈陽瞥他一眼,這小子最近被唐鼎欣□□的,倒是看著順眼點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原先見了他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仿佛兩人有深仇大恨似得,如今瞧著,也緩和了不少,起碼能正常說話了,用唐鼎欣的話說,“他在重塑三觀,目前覺得你是superman。”
所以,秦烈陽也沒似原先一樣嗆他,而是沒回答,問他,“里面開始了?”
秦芙就哦了一聲,然后說,“開始了,除了咱們家來了,還有舅媽的娘家呂家人也來了,另外,大姨家的大表哥也來了,帶著侄子來的,說是今年考上了北京的大學(xué),以后都會在北京發(fā)展,帶過來認(rèn)識,讓咱們以后照顧一些。”
秦烈陽就點頭,大姨的印象還是很好的,很慈愛的一個老太太,比他媽和大舅都大了十幾歲,跟他奶奶似得,見了他和秦芙就摟在懷里說,“哎呦我的小烈陽,哎呦我的小旭陽,長得怎么這么好呢。”當(dāng)然,秦烈陽覺得她這是愛屋及烏,他的長相可跟好沒關(guān)系。
他點點頭,既然是侄子來了,他一個做叔叔的不能怠慢,就帶著秦芙進(jìn)去了。不過臨進(jìn)門的時候,秦芙難得好心提醒了他一句,“那個,哥,表哥是個糊涂人,你別放心上。”
表哥張玉文的確是個糊涂人,也正因為這個,大姨才不準(zhǔn)他來北京,一輩子把他放在身邊,就做了個文化館的工作人員。大表哥長相隨了方家人,都是好看的長相,四十歲的人了,大概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倒是看起來頗為氣派。
秦烈陽一進(jìn)去,就先打了聲招呼,“大表哥過來了,你來怎么不告訴一聲,我都不知道,也好招待你。”
誰知道張玉文就瞧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哪里敢勞駕你呀,你是董事長,大忙人,連我小姨你媽還得看你臉色,天天不敢高聲氣,我這個一表三千里的大表哥,算個什么人讓你接待。不用,你們秦家的門我登不起,我們就住你舅舅家就成。”
秦烈陽瞥了一眼方海東,瞧著他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裝的可真像,他媽又是一臉我侄子給我出氣的表情,這是找外援了?在老家人面前抹黑他了,準(zhǔn)備開家庭大會審判他?可他又不姓方,理會是顧念著親情,不理會也沒人戳他脊梁骨,他連立刻繃起來,讓別人看著,就有股膽戰(zhàn)心驚的感覺。
秦烈陽沖著呂萍說,“舅媽祝你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不過我這個大忙人還有事,先失陪了。”
呂萍被他噎死了,她生日你們吵架走了,還年年有今日,她憋屈死了。倒是方梅挺生氣,還想叫著秦烈陽,結(jié)果唐鼎欣就站了起來,捧著肚子,“阿芙,我肚子疼,是不是孩子又鬧騰了,你快點帶我去看看吧,我害怕,是不是那次摔下來留了后遺癥啊。”
方梅一聽這事兒就氣,“你明明早好了,裝什么裝?”
唐鼎欣干脆一屁股倒沙發(fā)上了,“阿芙,我真疼啊。”
秦芙怎么會不知道唐鼎欣那點小心思,可是他哥不理會他媽這事兒說說也沒什么,畢竟都是親戚,可秦家招他惹他了,他是不登嗎?他這些年沒少讓秦家?guī)兔Π伞K裕椭@個臺階,秦芙?jīng)_他媽抱歉的看了一眼,連忙扶著唐鼎欣,“我送你去醫(yī)院,別急!”
說著,扶著人就走了,臨走前還特真誠地跟他舅媽說,“舅媽,我這實在對不住了,祝你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呂萍的腦瓜兒開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