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被又大又粗又爽毛片久久黑人,国产无遮挡又黄又爽免费视频,18禁男女爽爽爽午夜网站免费,成全动漫影视大全在线观看国语

第 67 章 67

    筆記本的封皮已經(jīng)有些褪色,里面紙張泛黃字跡也有些模糊,但并不妨礙辨認(rèn)。
    陳屹翻開第一頁,上面只寫了兩行字,一行是一個對于他來說沒什么印象也很久遠(yuǎn)的日期,一行是他格外熟悉的一句話。
    ——2008/8/16。
    ——耳東陳,屹立浮圖可摘星的屹。
    陳屹怔了幾秒,在一瞬間想起那個燥熱而沉悶的夏夜,想起那個溫吞寡言,連和他對視都膽怯的少女。
    在得知阮眠曾經(jīng)的喜歡后,他無數(shù)次回想著記憶里和她有關(guān)的事情,試圖從某個節(jié)點里找尋到這份喜歡的起源,可卻曾未想過,這世上有一種喜歡,叫做一見鐘情。
    他無關(guān)痛癢的一句話,卻是她漫長歲月里經(jīng)久不息的一次心動。
    陳屹忽然意識到手里的這本筆記是什么,整個人像是被捏住了呼吸,捧著筆記本的那只手竟隱隱有些發(fā)顫。
    他喉結(jié)上下滑動著,指尖輕掀,翻開了第二頁,紙張摩擦發(fā)出細(xì)微的動靜,而這一頁同樣也是龍飛鳳舞的兩行字。
    ——2008/8/31。
    ——怎么了。
    陳屹對這個日期并不陌生,那是八中開學(xué)的日子,也是他曾經(jīng)誤以為是和阮眠的初遇。
    從一開始就走錯的路,在十多年后才重新找到正確的軌道。
    陳屹又接連往后翻了幾頁,大多的日期和內(nèi)容對于如今的他來說,仍舊是細(xì)碎而模糊的。
    那些他不知道的歲月里,少女所有的心動和心酸,好像與他無關(guān),可偏偏又和他有關(guān)。
    他在她的世界里上演了一場轟轟烈烈的重頭戲,可她卻只是無足輕重的一個配角。
    來時悄無聲息,走時無人可知。
    就好像二零零九年的一月三十日,她在溪山寺許下“我與他歲歲長相見”的愿望,而他只是潦草而隨便的希望明天不要下雪。
    還有二零零九年的九月一日,她或許在為他將要出國而難過,所以這一頁的字跡才會有被水漬打濕的痕跡,可那個時候的陳屹,為出國忙得焦頭爛額,但偶爾還是會慶幸可以早日脫離高三的苦海。
    十七歲的陳屹不知道,他的離開是為了學(xué)業(yè)而不得已的短暫分別,可在十七歲阮眠看來卻是再也不見的遺憾。
    她說不要再喜歡他了。
    可下一頁,卻又出現(xiàn)一句,我對他的喜歡好像比我想象中還要多,我學(xué)不會及時止損,盡管想要喊停,可眼里仍舊全是他。
    她競賽失利,他放棄保送。
    她回歸枯燥單調(diào)的高三生活,他離開校園,從此與她漸行漸遠(yuǎn),悲歡離合她全都看不見。
    拍畢業(yè)照那天,他祝她高考加油,后來她回贈一張“祝你高考順利,金榜題名”的同學(xué)錄。
    想來那時候,她應(yīng)該不知道那是他給的同學(xué)錄。
    散伙飯,他來去匆匆,沒能從江讓的欲言又止里,在她紅著眼眶里,窺見一分喜歡。
    盛夏,她高考落榜回到以前的學(xué)校復(fù)讀,父母給他在平城最好的酒店擺謝師宴,觥籌交錯間,他卻從未對她的缺席感到遺憾。
    二零一零年的八月十七日,她在熱鬧嘈雜的街頭,有一時間是真的想要將他放下。
    她希望將那兩年停留在最好的那一時刻,所以才會在他將要出國的前一天,留下了這樣悲傷的兩句話。
    ——2010/8/29
    ——“暗戀很苦,像夏季的風(fēng),聽著很好,吹起來卻滿是燥熱。于是夏天結(jié)束了,我也不喜歡你了。”
    ——“陳屹,祝你一路平安,前程似錦。”
    翻至這一頁的時候,陳屹倏地停了下來,他腦袋里出現(xiàn)一瞬間的空白,而后像是想起什么,將箱子里那只破舊的老式手機(jī)拿了出來。
    充電,開機(jī)。
    在點開短信發(fā)件箱的時候,陳屹的指尖都在發(fā)顫,他不出意料的在發(fā)件箱里的看見了同樣內(nèi)容的一條短信。
    收件人,是他。
    陳屹喉間發(fā)澀,心中難平。
    那一天對于他來說,再尋常不過,而那時候,他經(jīng)常收到同類型的告白短信,以至于在收到這條短信時,他并未當(dāng)回事,只當(dāng)做是垃圾短信刪除了。
    直至今日,在翻開這本日記時,在看見寫下那句“耳東陳,屹立浮圖可摘星的屹”的日期時,在看見那句“我又瞞著所有人偷偷喜歡了他一年”時。
    他才意識到,自己當(dāng)初隨手刪掉的垃圾短信,對于十七歲的阮眠而言,卻是一整個青春的結(jié)束。
    -
    阮眠從機(jī)場出來的時候,才看到陳屹半個多小時前給她發(fā)了條微信,說是在停車場等她,后面跟著的是車牌號和位置。
    她又轉(zhuǎn)而下到負(fù)二層,沒怎么費神就看見了陳屹的車子,坐進(jìn)去時,聞見車?yán)镉泄傻臒熚丁?br/>     阮眠心中納悶,往陳屹那兒靠近了些,像小狗似地嗅了嗅。
    陳屹低頭看見她的動作,抬手捏著她的后頸,開口時,聲音有著不常見的沙啞,“做什么?”
    她皺眉,心思很快被這聲音分去幾分注意,“你感冒了?”
    “沒。”他將座椅往后調(diào)整了些,又抓著她的手說:“過來。”
    阮眠乖乖解了安全帶,從副駕駛爬過來坐在他腿上,膝蓋跪在兩側(cè),鼻息間那抹煙味卻也因為這個距離變得愈發(fā)濃郁。
    她抬頭,借著停車場昏暗的光影瞥見他發(fā)紅的眼角,手指把玩著他襯衫上的紐扣,“你怎么了?”
    “沒事。”陳屹低頭和她對視,胸腔里翻涌著極為強(qiáng)烈的難過,他竭力控制著情緒,喉結(jié)不停上下滑動,無聲吞咽。
    阮眠有些無措,她從未見過陳屹這個樣子,像是被很多負(fù)面的情緒包攏著,無論怎么掙扎也逃脫不了。
    整個人如同墜入了深沉的海底。
    她靠過去,臉頰貼著他的頸窩蹭了蹭,溫?zé)岬暮粑幌掠忠幌拢路鸷退拿}搏混為一體。
    良久的沉默后,陳屹揉著她的后頸,聲音仍舊低沉沙啞,“對不起,我來得太晚了。”
    “什么?”阮眠抬起頭,看著他,那目光晦澀深情,卻帶著散不盡的難過。
    情侶間的默契總是奇妙又無解,她像是一瞬間福至心靈,極快地否認(rèn)道:“沒有。”
    陳屹垂眼看她,喉嚨像是被堵住,說不出話來。
    “沒有。”她重復(fù)了句,目光專注的看著他,認(rèn)真而緩慢道:“你能來,而我也還在這兒,就已經(jīng)是很大的幸事了。”
    這世上有那么多的陰差陽錯,在彼此不曾擁有過的歲月里,我們曾經(jīng)漸行漸遠(yuǎn),可歲月兜轉(zhuǎn),恰逢好時候,該遇見的人終究還是會遇見。
    故事的開頭總是極具溫柔,可我們的結(jié)尾也不輸任何溫柔。
    ……
    那天回去之后,阮眠在自己房間里看見那兩個大箱子,心里隱約的念頭被證實,竟有些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如今,她再翻開那本早就沒什么印象的日記,記憶里的那些心酸和難過也好像隨著時間的洪流被沖散,只留下淺淡的痕跡。
    那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模樣,而是她曾經(jīng)喜歡過他所有見證,是值得被永遠(yuǎn)紀(jì)念的一樣?xùn)|西。
    阮眠將日記放進(jìn)書架里,和她耀眼燦爛的學(xué)生時代放在一起,就好像曾經(jīng)喜歡他的那些歲月也變得熠熠生輝,不復(fù)往日的晦澀難明。
    她的念念不忘,如今終有回響。
    過完除夕,阮眠在假期結(jié)束前去見了陳屹的家人,和她想象中的溫馨家庭相差無幾。
    無論是陳父陳母,還是陳屹的爺爺奶奶,彼此間的感情模式盡管多有不同,但仍舊能看得出來夫妻間的那份默契和溫柔。
    晚上臨走前,陳奶奶拉著阮眠的手,遞給她一個用紅線繡著平安兩字的黃色絨布袋,“這一塊平安扣是我和爺爺在外旅游時偶然得來的,我們年紀(jì)大了也用不上,你和阿屹工作性質(zhì)特殊,就留給你們在身邊保平安。”
    阮眠之前見過陳屹那枚平安扣的成色,并不似陳奶奶說的這么隨意,甚至是十分罕見的一塊玉,更別提價格。
    但沈云邈不給她推脫的機(jī)會,將平安袋塞到她手里,“這塊平安扣拿回來之后,我叫你陳伯母拿去廟里開了光,還用你跟阿屹的生辰八字求了只平安符放在里面,所以現(xiàn)在這塊玉已經(jīng)是你的了,就拿著吧。”
    阮眠收了下來,“謝謝奶奶。”
    “這平安符很靈的,阿屹高三那年參加競賽的時候,我也給他求了一個,后來他就拿了一等獎。”
    一旁的陳屹拿著外套走過來,不樂意的反駁道:“奶奶,我拿獎跟這個沒太大關(guān)系吧?”
    沈云邈說了聲你這孩子,又笑著和阮眠說:“說到底也是討個心安,你們在外都要平平安安的。”
    “嗯,我們會的。”阮眠將平安袋收起來,陳屹走過來牽著她的手,戴在頸間的平安扣露出一截黑色的繩子。
    回去的路上,阮眠拿出那塊平安扣看了看,又格外鄭重的收了起來。
    窗外高樓大廈燈光摻著路燈的光影一閃而過,她看著看著,莫名笑了聲,陳屹在等紅燈的間隙看了她一眼,手伸過來勾著她的手指,“笑什么?”
    “沒什么。”阮眠轉(zhuǎn)過來看著他,“我就是覺得這一年的冬天,好像沒有以前那么冷了。”
    前方紅燈跳轉(zhuǎn),陳屹收回視線,輕笑了聲:“我也這么覺得。”
    前路漫漫,新的一年開始了。
    -
    年一過,南方小城春風(fēng)一吹,滿城花開暖意洋洋,而地處北方的B市卻仍舊吹著寒冷的冬風(fēng)。
    短暫的假期結(jié)束后,阮眠又恢復(fù)到以往的忙碌生活,甚至比去年還要忙一些,畢竟今年的阮醫(yī)生逐漸開始獨立主刀手術(shù),空閑之余還要兼顧科室論文課題發(fā)表的達(dá)標(biāo)率,忙得不可開交。
    比起阮眠連軸轉(zhuǎn),這一年的陳屹反倒閑下來很多,兩個月的病假時間,他破天荒沒有回到B市陪女朋友,反而是留在平城整日和李執(zhí)呆在一起。后來病假結(jié)束,他回到隊里做了次系統(tǒng)的體能檢測,右肩受傷的后遺癥有些明顯,整個上半年他都沒有出過任務(wù),除了必要康復(fù)訓(xùn)練,偶爾休息的時候,他也馬不停蹄地往返B市和平城兩地。
    阮眠一開始還沒察覺到這些,直到五月的一天,她空了一天假,在家里找備用鑰匙時,無意間在門口的鞋柜的抽屜里翻出二十多張B市和平城的往返機(jī)票。
    來回算下來,這半年里,陳屹差不多回了平城十多次,這加起來都快要比他前幾年的次數(shù)還要多。
    等到陳屹下一次休息,她把這些機(jī)票拿出來,語氣有些嚴(yán)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聊這事的時候,陳屹還在看手機(jī),余光瞥到桌上的一沓機(jī)票,他摁滅了手機(jī),坐直了身體,“沒有。”
    “那你怎么一休息就往平城跑?”阮眠這半年來很忙,幾乎和他沒什么重疊的休息時間。
    “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你忘了啊?”陳屹站起來,拉著她的手,“李執(zhí)有個朋友在拍軍旅片,沒資金請不到專業(yè)人士,就找我過去幫忙了。”
    阮眠想了下,好像是有這回事,但質(zhì)問的譜已經(jīng)擺了出去,又不好收,只能不咸不淡地哦了聲。
    陳屹笑出聲,拽著她的手坐下來,“周老師前幾天給我打了個電話,學(xué)校今年準(zhǔn)備擬邀一批優(yōu)秀畢業(yè)生,在高考前回去給高三生演講,讓我也問問你有沒有空。”
    阮眠嘖聲,“那不太好吧,我復(fù)讀生。”
    “六百八十三分的復(fù)讀生,復(fù)讀一年還成了狀元,”陳屹笑:“這難道不該是是編入校史的大事嗎?”
    “……”阮眠不和他胡扯,“還是算了,我要是在八中復(fù)讀倒還說得過去,我又不是從八中考出去的,回頭我給周老師打個電話說一聲吧。”
    “行。”陳屹摸著她腰上的軟肉,幾下就察覺出不對勁,“你最近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
    她這半年的工作忙,飲食不規(guī)律,剛回來那兩個月直接暴瘦七/八斤,本來骨架就小,看起來更是骨肉嶙峋。
    原先興師問罪的人沒了由頭,反被倒打一耙,阮眠心虛,胳膊一抬摟著他,“沒有吧,我都有按時吃飯,除非特殊情況。”
    其實不然,她現(xiàn)在排手術(shù),擇期的還好,要是遇上突發(fā)情況的,或者是給孟甫平當(dāng)一助,經(jīng)常連著十幾個小時不吃不喝。
    陳屹壓根不信她的話,抱著人上了稱,一稱不僅原來的沒養(yǎng)回來,甚至還倒瘦了三斤多。
    他當(dāng)時臉就黑了,阮眠雖然心虛,但也有理,“我發(fā)誓,我真的有好好吃飯,可能就是最近工作太忙了,累的。”
    “屁。”
    阮眠又好氣又好笑,“那我保證,等你下個月休假回來,我一定一定吃回九十斤。”
    陳屹勉強(qiáng)答應(yīng)了,晚上做了一桌菜,看著她吃了兩碗米飯,又喝了一碗湯才算作罷。
    很快五月也到了頭。
    八中將演講的時間定在五月的最后一天,阮眠那天沒空,連直播都沒看到,后來去網(wǎng)上找回放也只有簡短的幾個視頻片段。
    其中有一個視頻是陳屹單獨cut,但也不完整,開頭已經(jīng)是演講的后半部分,男人穿著簡單干凈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眉目落拓不羈,舉手投足間都帶著成年男性獨有成熟和性感。
    演講結(jié)束后是一成不變的學(xué)生提問環(huán)節(jié),這個part幾乎沒什么新意,無非就是問些當(dāng)初是怎么樣的人,現(xiàn)在又在做什么。
    阮眠看到末尾,話筒傳到角落的一個女生手里,她問了最后一個問題,“學(xué)長,你高中時候最值得紀(jì)念和最遺憾的事情是什么?”
    視頻的畫質(zhì)不高清,但也難掩男人出眾的樣貌,他停頓了幾秒,像是在思索,單手垂在演講臺上,另只手扶著話筒,微微傾身,低沉的嗓音經(jīng)過多次傳播依舊清晰無比。
    “最值得紀(jì)念的,應(yīng)該是和阮同學(xué)坐了同桌。”現(xiàn)場掀起一陣尖叫聲,但很快又因為話筒里傳出的聲音而屏息安靜下來,男人低垂著眉眼,笑得有些無奈,“最遺憾的事情,是和阮同學(xué)同桌的時間太短了。”
    視頻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最后傳出的尖叫聲和歡呼聲戛然而止,可阮眠仍舊有些止不住的心潮澎湃,就好像那一瞬間,她也在現(xiàn)場。
    后來,阮眠從孟星闌那里看到了視頻的后續(xù),在陳屹說完最遺憾的事情準(zhǔn)備退場的時候,臺下有人問了句,那你們現(xiàn)在還有聯(lián)系嗎?
    當(dāng)時已經(jīng)走完臺階的陳屹借了導(dǎo)播的麥,站在人山人海的禮堂,抬手亮了亮無名指上的戒指,語氣瀟灑肆意:“當(dāng)然。”
    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七月,B市的夏天進(jìn)的晚,也不像南方城市的濕熱,這里空氣干燥卻不沉悶,風(fēng)里摻雜著切實的涼意。
    阮眠翻來覆去的看著這段視頻,連睡前那一點時間都不肯放過,陳屹洗完澡出來,見她捧著手機(jī)看的樂不可支,擦著頭發(fā)湊過去,“你看什么——”
    話音在看清視頻內(nèi)容時倏地停了下來。
    他伸手去拿搶手機(jī),“別看了,這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我覺得好看啊。”阮眠胳膊攔著,不讓他拿手機(jī),而后轉(zhuǎn)頭看他,見他耳尖紅紅,沒忍住笑了出來,“你是在害羞嗎?”
    “沒有。”他嘴硬,趁她不注意把手機(jī)拿了過來,幾下退了出來,而后倏地把人壓倒,“好笑嗎?”
    他來勢洶洶,阮眠強(qiáng)忍著笑意搖頭,可一出聲還是暴露了,聲音里全是笑意,“不好笑啊。”
    陳屹氣狠狠地俯身咬了一下她的鼻尖,而后直起身站在床邊,格外煞風(fēng)景的說:“起來,稱個體重。”
    “……”阮眠腳卷著被子,打了個哈欠,“明天吧,我困了。”
    陳屹卻沒依她,直接彎腰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阮眠見事已至此,小小地掙扎了下,“我稱我稱,但你讓我先上個廁所。”
    陳屹這下聽了她的話,松開手,走出去找稱,等了幾分鐘還不見阮眠出來,他回到房間一看,被氣笑了,“你干脆穿裹著被子來稱算了。”
    聞言,阮眠放下手里的厚外套,拿起被子試探道:“真的可以嗎?”
    “……”
    后來折騰了半天,體重終歸還是稱了,阮眠抱著赴死的心上了稱,瞇眼一看,心情大好。
    她指著稱上的八十九點九九,“四舍五入,九十了。”
    見確實長回來了,陳屹也沒說什么,臨睡前又給她泡了杯助眠的牛奶,“你記得把下個月的二十四號空出來。”
    “知道。”那天是陳屹的生日,他今年準(zhǔn)備回平城過,阮眠怕時間不充裕,把后面一天也空了出來。
    等到回去那天,阮眠趕的是二十三號晚上最后一趟航班,到平城已經(jīng)是深夜,陳屹的車仍舊停在上次的位置。
    兩個人一塊回了平江西巷那邊,夜晚寂靜,巷子里鮮少有人走動,從李執(zhí)家穿過去的那條小道最近在修排水管道暫時封路。
    陳屹帶著阮眠走了當(dāng)初網(wǎng)吧的那條小巷,以前沒有燒烤攤,現(xiàn)在真的支了起來,網(wǎng)吧門口煥然一新,卻仍舊能從周圍看出當(dāng)初的破舊。
    臺階上站著幾個男生,其中有一個穿著寬大的黑色T恤和黑色帶白杠的運動褲,頭發(fā)蓬松而柔軟,側(cè)臉的輪廓很漂亮。
    阮眠多看了一眼。
    陳屹順著看過去,用力捏了下她的手指。
    “那個男生。”等到走過去,阮眠勾著他的手指,“你不覺得和你很像嗎?”
    陳屹語氣淡淡的,頭也不回地說:“哪兒像了?”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穿著和他差不多的衣服,就連站的位置都很像。”阮眠說著又回頭看了眼,男生像是注意到什么,往這里看了眼,這一次,她沒有躲閃也沒有緊張,反而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就連被發(fā)現(xiàn)有人盯著看時的反應(yīng)都一樣啊。”
    聽到她說過去的事情,陳屹倒沒那么介意,反而還跟著她一起回頭看了那男生一眼。
    她不停說著兩個人相像的地方,好像不管多少年過去,能吸引她目光的,仍舊是和他有關(guān)的事情。
    陳屹想到這兒,收回視線,輕輕笑了一聲。
    -
    陳屹二十八歲的生日過得挺平淡的,但處處都透著溫馨,長壽面是爺爺和奶奶親手搟的,蛋糕是女朋友和母親一起做的。
    就連晚上那一桌飯都是父親一個人完成的,全程沒讓家里的阿姨和傭人插手,一家人和和樂樂吃完飯,給他正兒八經(jīng)的過了個生日。
    許完愿切完蛋糕,陪著家里人說了會話,為了不打擾兩位老人的休息,陳屹和阮眠九點半就從平江公館出來了。
    小城的晚上也挺熱鬧的,夏風(fēng)溫?zé)幔瑤е煜さ奈兜馈?br/>     兩個人沿著街邊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覺就走回了八中門口,這個季節(jié)學(xué)校里只剩下高三生在補(bǔ)課,門口的值班室也從往日的三人削減為一人。
    陳屹看著以前高二時的那棟教學(xué)樓,提議道:“要不要進(jìn)去走走?”
    “好啊。”阮眠轉(zhuǎn)念又想到什么,“我們沒帶證件,能讓進(jìn)去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陳屹牽著她走過去,結(jié)果還沒怎么說,大爺就大手一揮放行了。
    阮眠唏噓,“現(xiàn)在管的這么松嗎,我前幾年回來看望周老師,帶了身份證也不讓進(jìn),最后還是給周老師打電話讓他出來接我的。”
    “畢竟是暑假么。”陳屹說:“而且又這么晚了。”
    阮眠想想也是,目光不經(jīng)意間看向一旁的籃球場,這個點球場里竟然也有還有男生在打球,好像還挺熱鬧的。
    她停了下來。
    陳屹跟著也停了下來,兩個人站在那兒喂了會蚊子,他抬手看了眼時間,“走吧,去里面看看。”
    阮眠收回視線,等走到教學(xué)樓底下,竟然還碰見了熟人,“李執(zhí)?”
    “嗯?”李執(zhí)抬手摁滅了煙頭,丟進(jìn)一旁的垃圾桶里,人走下臺階,“你們怎么在這兒?”
    “沒什么事就過來了。”阮眠看著他,“你在這兒干嘛呢?”
    “哦,有個朋友來這里試景,弄完了,在樓上看電影呢。”李執(zhí)揮了揮空氣里的煙味,“要不要上來看看?”
    “行啊。”
    說著,三個人就一起上了樓,也挺巧的,他們放電影那個教室正好就是阮眠和陳屹高二時的教室。
    教室里沒開燈,全靠著幕布上那點光亮,稀稀落落坐了些人,阮眠和陳屹從后門進(jìn)去,就近坐在靠墻邊最后一排的位置。
    這個位置太熟悉了。
    阮眠一坐下來,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就好像回到了他們還在八中讀書的那段時光。
    她扭頭看了眼陳屹,倏地想起高二第一次月考前,周海在教室放學(xué)校安排的心理健康教育的視頻。
    男生也是像這樣懶散的靠著墻,神情寡淡的看著屏幕,昏暗的光影在他臉上分割出明暗不同的側(cè)影,襯得他模樣隱隱綽綽。
    阮眠莫名有些想哭的沖動,她看著陳屹,逐漸將他和記憶里的男生重合,但好像又有什么不同,十六歲的陳屹不會在意十六歲的阮眠任何一個目光。
    可二十八歲的陳屹會。
    他轉(zhuǎn)頭看向阮眠,在桌底牽住她的手,就好像學(xué)生時代瞞著老師和同學(xué)在教室里偷偷談戀愛。
    阮眠看見他動了動唇,可惜光線昏暗,并沒有看清,她傾身靠過去,“你剛剛說什么?”
    下一秒,唇角忽地落下兩片溫?zé)帷?br/>     “想親你。”他說。
    他們進(jìn)來的晚,電影已經(jīng)播到結(jié)尾,沒一會就開始唱片尾曲,阮眠坐在位上,打量著教室。
    比起十多年前,這間教室明顯煥然一新,除了身邊的人,幾乎找不出和過去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時過境遷,什么都在變。
    沒一會,教室前方的幕布又開始播放新一部電影。
    阮眠在另一邊的角落里看見李執(zhí),在他旁邊還坐了一個男人,胳膊搭在他的椅背上。ωωω.ΧしεωēN.CoM
    她沒怎么在意的收回了視線,把目光放到前方正在播放的電影。
    電影一開場是一條巷子,阮眠認(rèn)出里面那間網(wǎng)吧和燒烤攤,偏頭湊過去問陳屹,“這是在平江西巷取的景嗎?”
    陳屹“嗯”了聲,“應(yīng)該是吧。”
    “我怎么沒聽說有什么電影在平江西巷取過景。”阮眠嘀咕著,目光繼續(xù)看向屏幕。
    電影里的場景很熟悉,可慢慢的,阮眠忽然意識到那些場景的熟悉不是來自于她曾經(jīng)在這里生活過。
    那種熟悉,就好像電影里發(fā)生過的一切,她曾經(jīng)都經(jīng)歷過一樣。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后,阮眠心里忽地冒出個難以置信的念頭,她看著電影里的少女從昏暗的巷子里跑出來。
    看著她看見那個一眼就心動的少年,好像在一瞬間也回到了那個燥熱而沉悶的夏夜。
    十六歲的阮眠在慌張和無措中,看見的那個少年,他有著一雙深邃而凜冽的眼眸,給了她一生一次的難忘心動。
    那時候,現(xiàn)實里的陳屹并沒有朝阮眠看過來,可電影里的陳屹卻在阮眠收回視線后,將目光向她轉(zhuǎn)了過來。
    他們一起走到了可以回家的那條巷子,在八中的教室里重逢,這一次少年沒有忘掉他們彼此的初遇。
    他說:“阮同學(xué),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他在教室里自我介紹,“我叫陳屹,耳東陳,屹立浮圖可摘星的屹。”
    運動會,少女向著光,向著心里的少年一往無前,而他卻早早的站在了她的終點,就好像現(xiàn)實里,畢業(yè)這么多年,阮眠原以為和陳屹再無瓜葛聯(lián)系,卻不想他原來早就站在了她的終點。
    電影才剛剛開始,阮眠卻已經(jīng)開始在一直流淚,她過去每一個喜歡陳屹的瞬間都在電影里得到了回應(yīng)。
    他比她更早一些祝她新年快樂。
    他在溪山寺許下“希望我與阮同學(xué)歲歲常歡愉,年年皆勝意”的心愿。
    ……
    他看得見她的每一分喜歡。
    電影的結(jié)尾,是陳屹又回到了八中的這間教室,可這一次,電影里和現(xiàn)實里皆是一個人。
    電影里的開門聲也和現(xiàn)實里的開門聲逐漸重疊。
    阮眠這才意識到坐在身邊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教室,她回過頭,熱淚盈眶。
    男人穿著八中的校服,藍(lán)白相間的校服裹著他如青竹般筆挺頎長的身形,他懷里抱著捧玫瑰。
    她的呼吸在這一瞬間停住。
    陳屹走進(jìn)來,光亮如影隨形,就好像這么多年,無論路途多遙遠(yuǎn),他永遠(yuǎn)是她生命里最亮的那抹光。
    他像無數(shù)愛情電影里的結(jié)局一樣,單膝跪在自己的女主角面前,神情鄭重而專注。
    “阮眠同學(xué)。”陳屹抬眸看她,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細(xì)微的動作間全是緊張,“我知道我遲到了很久,但我會把遲到這段時間的愛全都補(bǔ)給你,我會只愛你,很愛很愛你。”
    他低頭從口袋里拿出戒指盒,卻因為太緊張拿反了,阮眠雙手掩面,忍不住笑出來。
    她彎腰接過玫瑰。
    與此同時,陳屹抓住她的右手腕,取下那枚代表約定的素環(huán),又抬頭看著她,“所以,你愿不愿意給我個機(jī)會,讓我娶你?”
    阮眠站在那兒,在淚眼朦朧里說了聲“我愿意”。
    十六歲的阮眠敏感、溫吞,看著喜歡的男生,將愛慕的目光一藏再藏,直至藏到誰也看不見的深處。
    她以為這份喜歡不會再有重見天日的機(jī)會,卻不想在多年后,那些她曾費盡心思的追逐和努力,會在有朝一日被他看見,被他重寫新的序章。
    他會將她無處安放的少女心事懷揣,而后再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他世界里。
    原來第一眼就喜歡的人,真的會喜歡很久很久,無論結(jié)局是意難平還是得償所愿,那種看一眼就再也挪不開視線的感覺,是不可能簡簡單單就忘掉的。
    哪怕喜歡他是布滿荊棘的一路坎坷,但只要想起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永遠(yuǎn)會為了那一個瞬間而心動。
    人總是要為自己的心動買單,或悲或喜,一生難忘。
    -
    電影的最后,幕布畫面變黑,出現(xiàn)一句話和片名。
    “這世上不是所有的喜歡都會有一個好結(jié)果,但阮眠的喜歡會。”
    ——《沒有人像你》
    -
    ——下卷·完——

盤龍后傳 肆意淪陷 鉆石婚約之獨占神秘妻 通天仙路 紅星照我去戰(zhàn)斗 將軍,夫人喊你種田了 南山隱 紅杏出墻記5:禍起如眉 我的前女友是大明星 恰似愛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