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從南齊手中接過那沓東西,隨意翻閱了一下,眼睛都睜大了:“她還有這種癖好?”</br> “王妃不知道的更多,這只是我去了小樓閣之后收集到的一小部分。”南齊說起小樓閣的時候,身上的情緒都變了:“那個地方,臟。”m.</br> “小樓閣?封天晴豢養男寵的地方?”慕容白有些好奇的揚了揚眉。</br> “不止是封天晴。”南齊厭惡的說道:“小樓閣就是封家大房四個人的天上人間,里邊豢養的男寵數百人,他們做的骯臟事遠比外邊傳的更甚。”</br> 慕容白看著南齊此刻無比憎恨的表情,很難想象那個小樓閣里邊到底是怎樣的一副光景。</br> 南齊說完這些,臉上又換上了釋然的表情:“好在我終于從里邊解脫出來了,這個恩情南齊這輩子都銘記于心。”</br> “還有人不愿意離開那個地方嗎?我遇到的好像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如此厭惡那個地方。”慕容白問道。</br> “的確,被豢養的男人都是外圍的,自然有人想借著這個跳板一步登天,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討好那些人。”南齊提起那一部分人,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br> “這完全就是個小后宮啊。”慕容白說著看向了蕭東楚,眼睛一眨一眨的。</br> “想都不要想。”蕭東楚把她的小心思猜的透透的,板著臉說道:“東西拿了,消息問了就跟我回去。”</br> “別著急,我還沒問完呢。”慕容白覺得從小樓閣入手是個很好的切入點。</br> 她從南齊的口中還得知了不少關于小樓閣的事,包括里邊競爭最激烈的幾個人。</br> 還有那些人是真的想要離開,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這些人都有可能是能幫到她的人。</br> 南齊還告訴慕容白,小樓閣里有一個密道,但是具體位置在哪里并不確定。</br> 他只是之前看到梁敏進去,但是他跟進去的時候,并沒有發現她的蹤影。</br>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南齊把知道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的都告訴了慕容白。</br> “多謝了,你之后打算怎么辦?”慕容白頷首致謝。</br> “我已經安排人把妻子送走了,我們打算徹底離開封家的領地,封家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世外桃源了,我們如今能去的也就只有奉羌或者天津王朝。”南齊沒有隱瞞的說道。</br> “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是我羨慕的生活。”慕容白說起平淡兩個字的時候,眼中閃著點點向往的光。</br> 她的表情都被蕭東楚看在眼里,心里有些自責:“小白……”</br> “我沒事,我就隨便說說。”慕容白笑了笑說道:“我這么厲害,不活的刺激一些怎么行?”</br> 南齊看他們兩人之間好像有話要說,也就沒做停留:“王爺王妃,告辭。”</br> “一路保重。”慕容白說道。</br> 慕容白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中,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那些東西。</br> 蕭東楚以為她還從剛才的情緒中沒有走出來,柔聲說道:“小白,我們以后就找個世外桃源,我們過與世隔絕的平淡生活,好不好?”</br> “好。”慕容白抬頭看著他,眼中似有星辰:“蕭東楚,以后是多久以后?”</br> “等這些事情解決完,我們馬上就走。”蕭東楚認真的說道。</br> 慕容白都數不清這是第多少次說起這樣的向往,可是每一次之后都是下一次,好像永遠都沒有一個結束的時候。</br> 但是這一次她有預感,她跟沈司淮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br> 她如果活下來,那便是世外桃源,如果沈司淮活下來,那她的世外桃源也只有等到下輩子了。</br> 蕭東楚看著她出神的模樣,輕聲地開口道:“小白……”</br> “我沒事,只是想事情快點解決。”慕容白說著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東西。</br> 蕭東楚的視線跟著她也一起移動到了那沓東西上。</br> 他看了看那些東西,又看了看慕容白,試探性的開口問道:“那我們去小樓閣,先打探一下情況。”</br> “好!”慕容白情緒瞬間高漲。</br> 蕭東楚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br> 慕容白知道自己表現得太過明顯,摸了摸鼻子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過去看看也好,畢竟實地考察了,到時候才能不手忙腳亂,你說對不對?”</br> “所以你是故意露出這副表情,好讓我上鉤?”蕭東楚幽幽的問道。</br> “沒有,我發誓。”慕容白連忙搖頭否認,雖然她剛才的確有這個想法,但是她現在卻對不能承認。</br> “你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盤我能不清楚?想都不要想,那個地方不許去。”蕭東楚不想讓慕容白看到那些骯臟的事情。</br> “蕭東楚,剛才都說好了盡快解決這些事,你不能出爾反爾。”慕容白抓著他的胳膊不松手。</br> “看樣子你的精力很旺盛?不如我幫你,讓你沒有閑工夫去看別人的事,怎么樣?”蕭東楚說著就一把將慕容白扛到了肩上,大步往回走。</br> 慕容白知道這個男人想要干什么,瞬間示弱:“阿楚,我錯了,我不去了,你能不能放我下來……”</br> “不能。”蕭東楚拒絕的異常干脆。</br> “你!你放我下來!救命啊!”慕容白因為倒著頭,再扯著嗓子喊聲音也很小。</br> 誰知道蕭東楚一把拍在了她的屁股上,低聲說道:“別亂動,一會兒掉下去了。”</br> “混蛋,不許拍我屁股,我又不是你兒子。”慕容白的臉都紅了。</br> 她干脆抱住了蕭東楚的后腰,一口咬住了他背上的肉。</br> 蕭東楚就跟感覺不到疼似的,一聲痛呼都沒發出,只是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既然精力這么旺盛,那今晚干脆別睡了。”</br> “我不要。”慕容白松開了嘴。</br> “呵,晚了。”蕭東楚冷笑一聲,加快了腳下的步子。</br> 在回去之后,慕容白本來想逃跑,可是蕭東楚并不給她這個機會。</br> 整整一個晚上,她不管是威逼利誘,還是苦苦哀求,都沒有起到一起作用。</br> 蕭東楚就跟聽不見她說話似的,就是要把她折騰的沒有力氣去想那些事。</br>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慕容白才被姑且放過了。</br> 在她昏睡之前,嘴里還說了一句:“蕭東楚,你這個混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