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慕容白都沉浸在曾經的夢境中,直到門外的響動聲才把她從夢境中吵了起來。</br> 小圓推開了房門,端著水進來伺候慕容白洗漱。</br> “小圓外邊怎么了這么吵?”慕容白垂著眼眸,伸手按了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br> 小圓顧不得把手上的盆子放下,臉上難掩激動的神色。</br> “小姐,今天早上可有熱鬧看了,三小姐都等了您好一會兒了。”</br> 說起熱鬧,慕容白想起了昨晚上她讓暗一做的事。</br> 難不成是慕容復的院子開始唱戲了?</br> “我也得湊個熱鬧。”</br> 慕容白瞬間來了精神,隨便的捧著水洗了臉刷了牙,特意讓小圓給她挑了一件大紅色喜慶的衣裙穿上了。</br> 希望主院的戲碼對得起她特意換上的這身衣服。</br> “姐!你好了沒!一會兒去玩了啥也看不到了!”慕容雨急得在外邊嘰哩哇啦的叫。</br> 她剛一說完慕容白就從屋子里走了出來。</br> “急什么,做大事的人要沉得住性子。”慕容白一副姐姐的口吻教育著慕容雨。</br> 不料她的話被慕容雨狠狠地鄙視了一番。</br> “你可拉倒吧,你覺得你自己這身行頭叫沉得住性子?”</br> 這一身喜慶的大紅色,要是多個紅蓋頭,說她今天不成親都沒人信。</br> 不過這身打扮去看熱鬧,估計更刺激!</br> “姐,你還有紅衣服嗎?我也想穿!”慕容雨拽著慕容白的衣袖就不撒手:“我想試試能不能把那個老東西直接氣嗝屁。”</br> 慕容白嘴角沒抽搐著,慕容復上輩子究竟做了什么孽,這輩子這么點背。</br> 紅衣服她有,不過等慕容雨換完了,估計那邊早就清場了。</br> “等你換完衣服就沒熱鬧看了。”慕容白說。</br> 僅僅一句話,慕容雨打消了換衣服的念頭,這次的熱鬧不看可不行啊!</br> 她立馬拉著慕容白的胳膊,顧不上等小鳳跟小圓,就一路朝著主院跑去。</br> 邊跑還邊不忘了給慕容白將自己聽到的消息。</br> “小鳳今早路過主院,聽到里邊令人發指的慘叫聲,她跑回來給我說了之后我就第一時間來找你了。”</br> “昨晚老女人可是跟咱們的爹一起睡的。”</br> “不過聽說主院的聲音嘈雜,這可不是一兩個人能制造出來的動靜啊!”</br> 慕容雨說的都快蹦起來了!</br> 這可是她長這么大第一次看到的最刺激的熱鬧了。</br> 談話間兩人就跑到了主院門口。</br> 還沒進去就聽到里邊此起彼伏的聲音,簡直不堪入耳。</br> 慕容雨想進去看看那個畫面,可是門外被幾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守著。</br> “讓開,本小姐要看看父親跟大娘是不是出事了!”慕容雨端起了她慕容府三小姐的架子對著那幾個人說道。</br> 可是那幾個人紋絲不動,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br> 慕容雨這是第一次在自己家吃了鱉,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本小姐跟你們說話呢?還不滾開!”</br> 她吼完的結果跟剛才一模一樣,那幾個人還是站在那里,跟門神似的。</br> 慕容白看著這幾個人眼生,而且從他們的外貌能看得出,他們不是一般的侍衛。</br> 估計這十有八九是慕容復手底下的暗衛。</br> “讓開。”慕容白唇瓣輕啟,淡然的聲音中帶著讓人不能忽視的上位者氣勢。</br> 這才讓幾人的視線有了些波動。</br> “二小姐,屬下不能讓你們進去。”領頭的男人張良說道。</br> “呵。”慕容白冷笑一聲:“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br> “二小姐,別自討苦吃。”張良并不把慕容白放在眼里。</br> 一個女人而已,能翻得起什么風浪?</br> “那本小姐就讓你知道狗眼看人低的下場吧。”慕容白說著伸手捂住了慕容雨的鼻子。</br> 就在眾人一臉懵逼的時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幾人撒出了一把藥粉。</br>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身體上發生的變化。</br> 只是呼吸間的功夫,幾人的身體開始發軟。</br> 慕容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走到張良跟前,抬腳就踹在了他的肚子上。</br> 一聲巨響后,張良就倒在了地上。</br> “這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下場。”</br> 慕容雨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只看到了倒了一地的人,她對慕容白的敬佩又高了一個度。</br> “哇!姐,你也太牛了吧!你撒的是什么寶貝?”</br> “軟筋散而已。”慕容白帶著慕容雨直接從張良身上跨了過去:“趕緊的,一會兒熱鬧沒了。”</br> 主院門被打開之后,就算慕容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到了。</br> 這都不能用令人發指來形容,簡直就是喪心病狂!</br> 蘇嬤嬤渾身上下傷的簡直沒眼看,慕容復還掛在她的身上,顯然他的神智也不清楚。</br> 宋歡比他好不到哪去。</br> 但相比較慕容復的神志不清來說,宋歡還是有神智的,她拼命揮舞著手里的匕首,不讓那些男人靠近。</br> 就算這樣,她的身上好幾處已經有點遮不住了。</br> 慕容白有些奇怪,這里都成這幅鬼樣子了,為什么外邊的人不進來處理,就站在門口守著。</br> “我的天哪!沒想到這老女人還是個有底線的!”慕容雨看的眼睛都直了。</br> 她還以為遇上這種事,這個老女人會乖乖順從。</br> “可不是嗎?我都有點佩服他了。”慕容白嘴上這么說著,但是眼里都是譏諷。</br> 兩人找了個角落坐著,絲毫沒有要上去幫忙的打算,看的是不亦樂乎。</br> “姐,我怎么覺得少了點什么?”慕容雨磕著從若青院抓的瓜子說道。</br> 正說著就聽到一聲刺耳的尖叫。</br> “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還不快救我母親!”</br> 慕容雪柔聽說這件事之后立馬就趕了過來,沒想到會看到這種情況。</br> 今天蕭臨滄可是要來找慕容白接觸婚約,要是被他看到了,就完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