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我跟你一起留在海域,這樣我也放心。”蕭東楚還在糾結這個問題。</br> 不過慕容白拒絕了他的想法。</br> “你跟他們去海盜島,海域這里有我跟爹爹,不會有事的。”慕容白說著從袖袋里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打開遞到蕭東楚面前:“把它喝下去。”</br> “好。”蕭東楚二話沒說,就把瓶子里的東西喝了下去。</br> “我先走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接我回家。”慕容白說著在他嘴角落下一個親吻就離開了。</br> 第二天天還沒亮,沈司淮這邊就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br> 海岸邊數量龐多的馬船排列著,上邊的士兵已經整裝待發,個個斗志昂揚。</br> 他們就等著一聲令下,然后沖去海盜島完成一場廝殺。</br> 慕容白徹夜未眠,她一直擔心蕭東楚他們的情況,又害怕沈司淮突然變了計劃。</br> “慕容小姐,王上問你情況如何?要是好些了就過去大殿一趟。”暗衛的聲音響起在房門外。</br> 慕容白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沈司淮又要干什么,但還是開口說道:“嗯,我知道了。”</br> 她穿戴好就朝著沈司淮大殿的方向去了。</br> 等她進到大殿,就看到了大殿中站著不少人,其中最前面的一個便是嚴卿了。</br> “見過王上。”慕容白的視線沒在嚴卿身上停留,目不斜視的對著沈司淮行禮。</br> “小白身子可好些了?”沈司淮還記掛著慕容白的情況。</br> “回王上,我好多了。”慕容白緩緩開口說道。</br> “那就好。”沈司淮點了點頭,然后把視線轉到嚴卿身上,像是在問慕容白一樣,說道:“嚴總司黑金匕首已經鍛造完了,不過超出了規定日期,險些延誤了軍機,你說這該當何罪?”</br> “延誤軍機,殺。”慕容白眼底都是冷漠,仿佛要殺的這個人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一般。</br> 大殿中的嚴家人都震驚了,他們沒想到如今的慕容白居然變的這樣冷血無情,完全就是沈司淮的一個殺人傀儡。</br> 嚴卿也一臉痛苦的看著慕容白:“小白,你不認識我了嗎?”</br> “不管我認不認識你,嚴總司延誤軍機,按律當斬。”慕容白冷冷的瞥了嚴卿一眼。</br> 沈司淮看著眼前兩人,嘴角微微上揚,又像個和事佬一樣說道:“小白,我說的是差點延誤軍機,殺了嚴總司就太過了。”</br> “王上定奪。”慕容白頷首說道。</br> 她知道黑金匕首早就鍛造好了,根本不存在延誤軍機一說。</br> 沈司淮這樣無非就是想要借機生事,順便給嚴卿一個造反的理由罷了。</br> 這樣他就能把嚴卿暗中的勢力都逼出來,然后將他們一網打盡,解決這個內憂,然后再專心處理海盜島的這個外患。</br> “兵器制造司險些延誤軍機,嚴卿身為總司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將嚴卿打入天牢,其余人杖責三十,罷免官職。”沈司淮下令道。</br> “王上,此事都是我一人的責任,與他們無關。”嚴卿反駁道。</br> “嚴總司還真是會籠絡人心。”沈司淮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那本王若是將你終身監禁,那你的這些部下是不是就會對本王群起而攻之?然后造反?”</br>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件事究竟如何,王上心里比我清楚。”嚴卿冷冷的看著面前的沈司淮。</br> 如今事情是怎么樣的,他們心知肚明,再這么虛偽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br> “看樣子嚴總司是已經不將本王放在眼里了?”沈司淮輕蔑一笑:“以下犯上,其罪當誅,嚴總司不會不知道吧?”</br> “自然知道。”嚴卿淡漠的說道,并沒有因此感到不安。</br> “嚴總司若是心意已決,那本王就只能讓你后半生在天牢中度過了。”沈司淮其實有意招攬嚴卿,畢竟他的實力跟能力都是不容小覷的。</br> 如果嚴卿能在他的麾下,那對他來說就是多了一個左膀右臂。</br> 不過嚴卿根本不可能歸降,他跟沈司淮的仇不共戴天:“天牢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br> “既然如此,來人,將嚴總司打入天牢,嚴加看管。”沈司淮冷冷的開口。</br> “是。”暗衛上前押住嚴卿。</br> 嚴卿在被帶走的時候,視線一直看著慕容白,那種心疼與不舍任誰看了都為之動容。</br> 可是反觀慕容白,自始至終都是冷漠的樣子。</br> 很快大殿上的人都被清理了個干凈,只有慕容白一人站于殿前。</br> “小白,昨夜睡得可好?”沈司淮走到慕容白身邊,不受控制的伸手摟住了她的腰。</br> “回王上,沒睡。”慕容白就當是腰上搭了個豬蹄,淡淡的說道。</br> “沒睡?”沈司淮眉尾微微上挑:“為何?”</br> “昨夜頭疼難忍,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好一些。”慕容白說道。</br> 她早上剛回來被沈司淮著急的叫過來,沒有梳妝,臨走時瞥了一眼鏡子,發現自己的臉色特別難看。</br> 沈司淮想必是看出來了。</br> 慕容白的坦然讓沈司淮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溫柔的說道:“怪我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陪你,等這段時間過去了,我們就成親。”</br> “皇妃呢?”慕容白有些好奇,畢竟沈司淮剛開始一心想要找到她。</br>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個一模一樣的,把目標轉移到了慕白身上,怎么又抓著她不放了?</br> 沈司淮聽到慕白的名字后,表情陰沉了下來:“別跟本王提那個女人。”</br> 那日別院慕白被抓之后,沈司淮就讓人動用一切手段去調查她的身世,還有她跟白念秋之間的關系。</br> 他沒想到自己終日打鷹反倒被鷹啄了眼。</br> 白念秋居然早就有了謀反之心,在知道慕白的事情之后就找了個一模一樣的替代品,想要安排在他身邊,伺機而動。</br> 更可恨的是兩人早就背著他顛倒鸞鳳,給他帶了個綠帽子。</br> 就算她真的是他的慕白,這樣已經臟透了的女人,不配留在他身邊。</br> 沈司淮在說這些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慕容白已經嫁人,他潛意識里慕容白在他心里的地位就超過了慕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