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的時候,沈司淮的信就準時的出現在了慕容白的手中。</br> 慕容白看著信上的地址時眉頭緊鎖,信上的地址跟昨天晚上的那個地址并不一樣,</br> “他會不會提前在那個地方做了埋伏?”慕容白對著身旁的蕭東楚問道。</br> “不用怕,我們的人已經都準備好了,就算有埋伏,那也是他們寡不敵眾。”蕭東楚幫著慕容白寬心道。</br> “說的也是。”慕容白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br> “好。”蕭東楚應聲。</br> 他們叮囑了暗一跟影一之后,就只身前往信上所說的地址。</br> 慕容白剛到地方就愣在了原地。</br> 這個地方就跟她當初夢里的場景一模一樣,就連此刻她面對的位置,都是沈司淮接下來會出現的位置。</br> 她還沒有回過神,沈司淮就帶著嚴卿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并且位置分毫不差。</br> 沈司淮看著面前的慕容白,眼中滿是深情,但又帶著失望:“慕兒,你是不是當初就知道是我,為什么你還要跟著他們一起與我為敵?”</br> “我就是因為知道是你,我才與你為敵。”慕容白說著眼中浮現出了滔天的恨意:“沈司淮,你當真忘了你步步為營,將我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哪怕我改頭換面,你也想盡辦法想到我,殺了我,你現在有什么資格質問我?”</br> 慕容白的質問讓沈司淮破天荒的出現了悔意,可那點悔意也是稍縱即逝。</br> “當初我的確做了傷害你的事,但是你不能否認你是愛我的,不然你為什么不找我報仇?”沈司淮反問道。</br> 他到現在都覺得慕容白對他還有感情,否則依照她的性格,當初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找他報仇。</br> 沈司淮的問題讓慕容白覺得可笑,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自戀的人。</br> 她對沈司淮的那些感情,早在他背叛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除了恨,沒有其他任何感情。</br> “別說些惡心別人感動自己的話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慕容白冷冷的開口說道。</br> 沈司淮臉上的表情驟然陰沉了下來:“慕兒,我給過你機會你不珍惜,非要讓我生氣。”</br> 他將視線轉到了一旁還在昏迷的嚴卿身上,眼中的深意可想而知。</br> 慕容白緊張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沈司淮,你覺得就算你傷害了我爹爹,你能活著從這里離開嗎?”</br> “你覺得你會眼睜睜的看著嚴卿死在我手上?我太了解你了。”沈司淮笑著說道。</br> 他知道慕容白的軟肋,不管是當初還是現在,一直都知道。</br> 慕容白看著面前那一臉自負的男人,心中的厭惡不斷擴大:“那你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br> 她說完之后,突然朝著沈司淮的方向射出三枚金針。</br> 沈司淮仿佛早就料到了她的動作,直接就拉著昏迷的嚴卿就擋在自己前面。</br> 本該昏迷的嚴卿在這一刻突然醒了過來,對他就突然襲擊而去。</br> 沈司淮根本就沒有料到嚴卿會醒過來,他躲過了慕容白的金針,極快的反應讓他堪堪擋住了出其不意的攻擊。</br> 慕容白也在這個時候又一次將金針射向了沈司淮。</br> 這次的金針盡數刺進了沈司淮的穴位中,頓時讓他失去了所有力氣,沒有辦法再跟嚴卿抗衡。</br> 沈司淮的落敗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慕容白:“你們早就知道了我的計劃?”</br> “對,從你故意給我爹爹一個人放出消息時候,我們就已經知道了你的計劃。”慕容白冷冷的說道。</br> “慕兒,難道你想現在殺了我嗎?難道你不想知道怎么離開這里嗎?”沈司淮開口誘導著慕容白。</br> “我不殺你,難道還要把你留著過年?”慕容白鄙夷的看著沈司淮:“我對離開這里沒有半點興趣,只要你徹底消失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br> “只可惜你不能殺我。”沈司淮突然笑出了聲。</br> 慕容白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說出這么一句話,但是她的沉默就是在等著他繼續開口,把原因說清楚。</br> 沈司淮直截了當的告訴了她原因:“如果我死了,跟我有關聯的你也會死。”</br> “你覺得我會信?”慕容白沉著臉說道。</br> “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試試。”沈司淮料定了慕容白不敢動手。</br> “試試就試試。”慕容白根本就不相信他說的話。</br> 可是她還沒有動手,蕭東楚就將她攔住了。</br> “我們不殺他,廢了他就行了,扔在天牢里吊著他的命。”蕭東楚不敢承擔這個后果。</br> 這是假的還好,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慕容推白也會因此出事。</br> 他沒有辦法接受慕容白離開他。</br> 沈司淮聽著蕭東楚的話,眼神變冷:“蕭東楚,如今是你們害怕本王出事,如果你讓本王不高興,我不介意跟慕兒一塊離開這里。”</br> “你少威脅老子!”蕭東楚氣急,直接上前揪著他的衣領:“我不殺你,不代表我沒有辦法收拾你。”</br> “是嗎?攝政王還真是有魄力。”沈司淮輕笑一聲說道:“你折磨我,我要是選擇自殺,那到最后后悔的還是你。”</br> 慕容白看著被沈司淮不斷的挑釁著的蕭東楚,他的情緒已經接近暴怒,額角的青筋都因此而暴了起來。</br> 她不想讓蕭東楚因為這個人做出影響情緒的事,伸手握住他的手,開口說道:“別聽他說話,他說這些不過是想讓我們留他一條命罷了,不會有事的。”</br> “嗯。”蕭東楚應聲。</br> 慕容白知道他心里還是不安,于是轉頭看向沈司淮,想要套話:“沈司淮,你胡亂編造的話能維持多久,到最后真相大白,你還是會被我親手殺了。”</br> “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去海域皇宮找找答案,看我到底是不是在騙你。”沈司淮并沒有因為慕容白的懷疑而改口。</br> “海域皇宮?”慕容白擰起了眉頭。</br> “慕兒,我這么愛你肯定會告訴你,這個答案就在海域皇宮的藏書閣中。”沈司淮開口說道。</br> 慕容白沒有理他,直接讓人將沈司淮帶了回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