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知道嚴卿是關心卓雅的,點了點頭答應了:“爹爹,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卓雅的,只要您在我們離開之后不會后悔就行了。”</br> 嚴卿笑了笑,沒有接她這句話:“你們確定了什么時候走嗎?”</br> “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半個時辰之后出發,畢竟還要去一趟海盜島接卓雅的父親。”慕容白回答道。</br> 他們之前本來打算的是晚上走,就是想看看卓雅跟嚴卿還有沒有可能在一起,但是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br> “半個時候就走了?”嚴卿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帶著落寞:“那我就不送你們了,我不喜歡分別,也不用派人告訴我。”</br> “好,爹爹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想通了隨時過來找我們。”慕容白最后又跟他說了一次,就擔心他放不下海域。</br> “我會的。”嚴卿摸了摸她的頭,又叮囑了蕭東楚好好照顧慕容白,然后就離開了。</br> 他離開的時候還看了卓雅一眼,但最終還沒有說出那句話。</br> 卓雅雖然難過,但是也沒有了期待。</br> “別難過,爹爹為了我娘親等待籌謀了半輩子,你要讓他想通是需要時間的。”慕容白安慰著落寞的卓雅。</br> “我已經不期待了,他有他的想法跟執念,我也有我的想法跟執念,不能強求。”卓雅說著對慕容白露出不在意的笑容:“我都不在乎了,說不定去了天錦王朝還能找到真心愛我的人呢。”</br> “我覺得影一挺好的,也會說話,也會照顧人。”慕容白開始推銷影一。</br> 卓雅看了一眼影一,然后使勁搖頭:“不行不行不行,他會的太多了,我覺得我把握不住這種花心的男人。”</br> “花心的男人?”慕容白瞥了一眼身后的影一,認真的開口說道:“卓雅說的對,我都沒想到你會這么多,你到底是不是有過很多情史沒有告訴我們?”</br> “回王妃,屬下沒有情史。”影一一本正經的說道。</br> “沒有怎么會的那么多,句句說到點子上,還會公主抱?”慕容白不相信他的話,用著懷疑的眼神盯著他。</br> “跟王爺耳濡目染學的。”影一認真的回答。</br> 他的這個回答讓慕容白沒有辦法反駁,畢竟他整天跟著他們兩個,蕭東楚說的話他能學個五五六六。</br> 不過這學的五五六六都已經夠他應付所有的姑娘了。</br> “也是,蕭東楚會的太多了,畢竟是身經百戰練出來的,平常人學一點點都已經成情場高手了。”慕容白淡淡的說著。</br> 蕭東楚只覺得后背一陣發涼,趕緊解釋道:“媳婦兒,我沒有身經百戰,我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地,我可以發誓。”</br> 他說著就要舉手發誓。</br> 慕容白直接把他的嘴捂住了,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再敢隨便發誓,信不信我打你?”</br> 蕭東楚笑著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拽到懷里,滿眼寵溺地說道:“不敢了不敢了,到時候媳婦兒的手打疼了我也會心疼的。”</br> “這還差不多。”慕容白滿意的點了點頭。</br> 卓雅看著面前這兩個人膩味的樣子,也就知道了影一為什么會這么多的原因了。</br> 她對著身邊的影一說道:“抱歉,這次是我誤會你了,看樣子你的確是被荼毒的太深了。”</br> “無妨。”影一面無表情的說道。</br> 他的這個樣子跟昨天那個溫柔體貼的模樣完全就是兩個極端,看起來還挺有意思的。</br> 半個時辰之后,慕容白幾人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讓馬車把東西都運走搬到了船上。</br> 慕容白坐在馬車上,透過窗戶看著海域的皇宮,看著嚴卿宮殿所在的方向,眼中也滿是不舍。</br> “走吧,現在的海域已經國泰民安,不用你再擔心了。”蕭東楚摟著她的肩膀說道。</br> 如今的海域已經回暖了,不再會出現極端的嚴寒,也沒有暴虐的君王,百姓生活的很幸福。</br> 但是嚴卿還是孤身一身守著皇宮。</br> “蕭東楚,你說爹爹會回來找我們嗎?”慕容白靠在他的懷里問道。</br> “會的,放心吧。”蕭東楚說完馬車就開始逐漸離開海域皇宮。</br> 而此刻的海域皇宮內。</br> 嚴卿站在高樓上,看著逐漸遠去的馬車,心里萬千感慨:“他們走了……”</br> “公子,您別難過,笑笑還陪著您呢。”笑笑看得出嚴卿身上的悲涼。</br> “不難過,只是有點孤單罷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嚴卿淡淡的說道。</br> “公子,如果您真的喜歡卓雅小姐就去追,不然后半生還是得在遺憾中度過,您忍心再一次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跟別人成親生子嗎?”笑笑都為嚴卿著急。</br> “我有些乏了,回去吧。”嚴卿說著就朝著寢宮的方向走去。</br> 笑笑心疼的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他家公子什么時候才能收獲屬于自己的幸福?</br> 慕容白他們上船之后就跟蔫了一樣,窩在床上一動不動,還拽著蕭東楚陪著她。</br> 蕭東楚知道她暈船特別厲害,心疼的看著她蒼白的臉:“小白,你要不要吃點什么轉移一下注意力?”</br> “我,我不吃,太難受了,吃了會吐。”慕容白難受的連話都說不利索,嗓子眼的那種惡心讓她整個人狀態看著特別差。</br> 蕭東楚都著急的不行:“那怎么辦?你給自己扎兩針?”</br> “不行不行,你別跟我說話了,我要吐了。”慕容白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br> 蕭東楚看她這樣子也不敢在說話了,只能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試圖緩解她的癥狀。</br> 小圓也心疼自家小姐,坐在門口不知道該怎么辦?</br> 卓雅走過來的時候,看她坐在門口捂著頭,疑惑的問道:“小圓,你怎么了?不舒服嗎?”</br> “卓雅小姐,不是我不舒服,是我家小姐暈船。暈的特別厲害,話都說不了。”小圓急得團團轉:“這還有好幾天的路程,要是真的暈下去,我擔心小姐的身子都受不了。”</br> “我這里有藥,吃了之后就不暈船了,你拿進去給你家小姐試試。”卓雅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個瓶子:“一天吃一顆,能堅持到靠岸。”</br> “謝謝卓雅小姐,我這就去。”小圓接過瓶子趕緊就把藥拿了進去。</br> 慕容白吃了卓雅的藥,沒過多久果然就好了,她迫不及待的就丟開蕭東楚去外邊看海了。</br> 蕭東楚只能跟著給她拿披風,海上的氣候還是有些寒冷。</br> 不過這海上航行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他們也順利的靠岸到了陸地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