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蘇震帶著陳瑤就朝著紅蛇殿的方向趕去。</br> 不過他故意放慢了速度,等到他們到紅蛇殿的時候,差不多蕭東楚就已經把那些人解決完了。</br> 紅蛇殿的人雖然不足為懼,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不能讓陳瑤陷入危險。</br> 在蘇震的計劃下,他們到達紅蛇殿已經是三天以后了。</br> “前邊就是紅蛇殿了,我們過去吧。”蘇震看著遠處的紅蛇殿據點,對著陳瑤說道。</br> “好。”陳瑤點了點頭。</br> 她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這一天了!</br> 等到他們兩個人到了紅蛇殿附近的時候,遇到了比他們早到兩天的蕭東楚。</br> 蘇震猜到蕭東楚已經把事情解決完了,上前問道:“王爺現在是要返程嗎?”</br> “對,紅蛇殿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剩下幾個頭目帶回京都等皇上發落。”蕭東楚淡淡的說道。</br> “那些頭目我們能看一看嗎?”蘇震問道。</br> “可以。”蕭東楚說著給了暗一一個眼神。</br> 暗一立馬上前對著蘇震跟陳瑤說道:“蘇公子陳小姐,跟我來。”</br> “好。”蘇震應聲。</br> 他下意識的握住了陳瑤的手,帶著她一塊往關著紅蛇殿頭目的方向走去。</br> 陳瑤看了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她不著痕跡的抽了出來。</br> 她知道蘇震已經有了相好的姑娘,這應該是他無意識的舉動吧。</br> 蘇震看她掙脫開了,有些不自然的收回了手,說道:“抱歉,是我太著急了。”</br> “沒事。”陳瑤說道。</br> 很快,暗一就帶著他們到了關著紅蛇殿頭目的囚車前。</br> 一共有五個囚車,其中兩個分別關著的是諸葛連齊跟歐陽明月。</br> 陳瑤看到諸葛連齊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自己當初救得那個男人,恨意頓時上涌!</br> 而囚車里的諸葛連齊仿佛感受到了那股恨意,轉頭看向了那道視線射過來的方向。</br> 當他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瞬間瞳孔收縮,情緒都激動了起來。</br> 諸葛連齊雙手握住囚車的圍欄,努力的往外湊著:“瑤瑤,真的是你嗎?我終于見到你了!”</br> “見到我?呵!”陳瑤冷笑一聲,眼中迸發著無盡的恨意:“你是見到我想把我也殺了是嗎?!”</br> “你再說什么?”諸葛連齊好像聽不懂她話里的意思。</br> 但另一個囚車上的歐陽明月頓時緊張了起來,對著陳瑤吼道:“你這個賤人,是不是你把這些人帶來的?你是不是想害死連齊,他好不容易報了仇,奪回了一切,現在被你又給害得什么都沒有了!你這個賤人還有什么臉過來找他?!”</br> “你給我閉嘴!”諸葛連齊怒吼道:“誰允許你這么說瑤瑤的!”</br> “連齊,你吼我?”歐陽明月不敢置信的看向諸葛連齊:“我可是你的妻子,我為了你做了那么多,到頭來還不如一個陳瑤嗎?”</br> 當歐陽明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諸葛連齊的眼神直接變了。</br> 他冷眼看向歐陽明月,冷聲問道:“我從來沒跟你說話她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樣,為什么你會知道?”</br> “我……”歐陽明月被他質問的不知道怎么回答。</br> 陳瑤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的樣子,覺得無比的可笑:“事到如今還在演戲,你讓人追殺我全家,害得我母親墜落懸崖,我父親接受不了打擊服毒自盡,現在你們在這里給我演戲,你不覺得自己惡心嗎?!”</br> “追殺?”諸葛連齊死死的皺著眉頭:“瑤瑤,我從來沒有派人追殺你們,伯父伯母為什么會去世?”</br> “你沒有?”陳瑤根本不相信他的話,當初那封信上寫的清清楚楚,現在否認已經沒有用了:“那個女人三番五次派人殺我,都說是你的意思,現在說你沒有,是不是有些好笑了?”</br> “什么?”諸葛連齊猛的看向歐陽明月,眼中染上怒火:“你居然敢派人追殺瑤瑤,誰給你的膽子?!”</br> “我沒有,連齊,你不能相信她的話。”歐陽明月抵死不承認:“我為什么要殺她,她對我構成不了任何威脅,我沒有必要殺她。”</br> “你這個賤人!”諸葛連齊冷冷的開口。</br> “連齊,你相信我……”</br> “你們夠了!”陳瑤怒聲吼道:“殘害雙親之仇不共戴天,不管你們說什么,這件事都跟你們兩個脫不了干系!”</br> “瑤瑤,我沒有推卸責任,但是這件事我的確不知情。”諸葛連齊真誠的看著陳瑤,眼中滿是愧疚:“對不起。”</br> “你現在說對不起還有什么用?我爹娘能活過來嗎?我當初就不該救你,這樣他們就不會死!”陳瑤哭的撕心裂肺。</br> 蘇震看著她痛苦的樣子,伸手將她摟到了懷里:“瑤瑤,別哭了,伯父伯母要是看到你這樣,會心疼的。”</br> 諸葛連齊看到蘇震抱著陳瑤時,情緒激動了起來:“你放開她!”</br> “我憑什么放開?”蘇震冷聲開口。</br>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放開她!”諸葛連齊雙眼猩紅的吼道。</br> “我跟你沒有半點關系。”陳瑤冷冷的看向諸葛連齊。</br> “瑤瑤……”諸葛連齊痛苦的開口:“當初不是說了,你會等我回來娶你嗎?”</br> “不管這件事是不是你指使的,我們都不可能在一起,我要為我爹娘報仇!”陳瑤說著抽出了蘇震手中的長劍。</br> 但長劍先對準的是旁邊的歐陽明月,她知道這件事是這個女人一手安排的。</br> 歐陽明月看著陳瑤痛苦的模樣,突然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你這個賤人,你們一家人都該死,他跟我新婚同房,喊的都是你的名字,你讓我如何不恨!”</br> “那你就去死吧。”陳瑤死死的咬著牙說道。</br> “你敢殺了我嗎?就算我現在淪為階下囚,你也沒資格殺我,你永遠沒有辦法親手為你父母報仇!哈哈哈哈哈!”歐陽明月癲狂的大笑著。</br> 她的話讓陳瑤眸光陰郁。</br> 歐陽明月說的沒錯,她現在是朝廷的要犯,就算要殺,也是承元帝下旨讓人在午門斬首,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親自動手。</br> 但下一秒,歐陽明月的囂張的笑就僵在了嘴角。</br> “殺了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