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在說話間就已經想好了治療蘇老爺子腿的法子,不過剛才聽他說肚子餓了,于是開口問道:“爺爺,您先吃飯,吃完了咱們就可以開始治療了。”</br> “吃飯?開什么玩笑,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吃飯,趕緊治腿,我這把老骨頭還想早點下地跑兩圈呢。”蘇老爺子現在別說吃飯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排在他治腿前邊。</br> 慕容白了解他現在的心情,所以也就沒有再繼續要求,反正這個點剛吃了午膳不久,治療的時候肚子也不會很餓。</br> 但這次針灸用的針就比較講究了,上次孟郊答應她打造一副金針給她,到現在別說針了,就連人都跑的沒影了。</br> “爺爺,咱家里有金針嗎?”慕容白現在也不客套了,張口就是咱家,叫的異常的親切順嘴。</br> 這個問題讓蘇老爺子犯了難,每次家里這幾個混小子押鏢回來都帶的茶葉,他也對別的東西沒什么興趣,還真不知道家里有沒有金針。</br> “金針?就是針灸用的針嗎?”蘇烈出來就接上了話,他聽說慕容白過來了就想著來看看,還想厚著臉皮討要點上次的茶葉。</br> 慕容白聽到蘇烈的聲音就扭頭看了過去,看到蘇烈大步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br> “見過大舅舅,我的確是需要一副針灸用的金針。”有了金針的話,效果可能還會再好一些。</br> 有些事情就是見鬼的巧合,蘇烈上次押鏢回來剛好就被送了一副金針,當時他還嫌棄這玩意兒沒什么鳥用,現在居然排上了用場。</br> 蘇烈給身旁的小廝使了個眼色,讓他去把東西拿過來,然后才接著開口對慕容白說道:“有是有,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那種,慕容丫頭要金針做什么?”</br> “我要金針是……”</br> 蘇老爺子直接就搶了慕容白的話把子,嘚瑟的說道:“我孫女要金針是給你爹治腿,等老子能站起來就要好好看看你這些年功夫退步了沒。”</br> 他恨不得把這個消息告訴所有人。</br> 蘇烈都愣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相信的問著慕容白:“老爺子說的當真?”</br> “大舅舅放心,今日的針灸只是先打開爺爺的腿部經絡,讓他先恢復一些知覺。后邊慢慢就可以嘗試站起來了。”慕容白大概的解釋了一下。</br> “太好了!”蘇烈激動不已:“慕容丫頭,你要是能治好老爺子的腿,你就是我親外甥女!”</br> “……好。”慕容白想笑又不好意思笑。</br> 這真不愧是親親的一家人,沒見面話都能說的一模一樣。</br> “要你亂認親戚,慕容丫頭已經是我的親孫女了,你認不認無所謂,一邊呆著去,看見你就影響心情。”蘇老爺子嘴上是一點也不客氣,噼里啪啦的就把蘇烈懟了一頓。</br> 他對自己的兩個兒子意見大的很,這兩個混賬東西一點用都沒有,他就想要個寶貝孫女,這兩人倒好,一生一個兒子,兩家生了四個還都他娘的是帶把的!</br> 蘇烈訕訕一笑,他知道這其中原因,但是也不開口,萬一被老爺子再要求生孩子,生個閨女就不說了,再生個兒子,那他還不得被罵死。</br> 說話間小廝就把金針拿了過來,遞到了慕容白手上:“小姐過目。”</br> 慕容白光是看這針灸盒子就知道里邊的東西不是凡品,打開之后眼中的光芒更盛,里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的金針比她對孟郊要求的還要精細,甚至數量跟長短上都做到了極致。</br> 這真是個好東西,好到她都有點想厚臉皮的討要過來。</br>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臉上的表情就將她的內心詮釋的淋漓盡致,好像在說這針我想要,送給我吧,我賊想要。</br> 蘇烈看著慕容白這個表情,剛好眼珠子一轉,開口說道:“這針就當做見面禮送給慕容丫頭了,不過大舅舅想厚著臉皮再跟你討要點上次的茶葉。”</br> 慕容白聽到他的話蹭的一下抬起了頭,別說的一點茶葉,就是一馬車茶葉她都能給蘇烈現炒出來。</br> “那小白就多謝大舅舅了,茶葉的話過兩日我讓丫鬟給您送幾十斤過來,要是不夠您盡管說。”</br> 要不是因為這茶葉的炒制過程中除了藥材還要加她的藥血,她就直接把方子給蘇烈了。</br> “豪爽!哈哈哈哈……”蘇烈沒想到慕容白這么爽快。</br> 不過他還沒笑完,就又被蘇老爺子給懟了。</br> “笑屁,一邊去,老子飯都不吃等著治腿,你小子給我又在這里礙事!”蘇老爺子抓起護衛手上的劍就朝著蘇烈丟了過去。</br> 蘇烈趕緊閃開了,要是晚一秒鐘,他就被削了腦袋了。</br> 看著蘇老爺子這么著急,慕容白說了一些自己需要的藥材,就讓人將他抬回房間里著手醫治。</br> 等到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的時候,她背朝著眾人在藥碗里滴了幾滴毒血將七長八短十五枚金針丟了進去沾染藥性,以毒攻毒,置之死地而后生。</br> 在金針沾染藥性的時候,慕容白將蘇老爺子褲腿挽了上去,拿出了一枚藥丸讓他吞下去:“爺爺,這顆藥有止痛的作用,一會兒針灸會疼。”</br> “不吃,我堂堂蘇家家主還會怕疼?你直接下針便是。”蘇老爺子拒絕了這顆止疼藥。</br> 慕容白沒辦法,把藥放在了一旁:“既然您現在不吃,那等會兒受不了的時候再吃吧。”</br> “不存在受不了。”蘇老爺子絕不妥協。</br> 慕容白也沒再堅持,金針泡藥也泡的差不多了,她直接從碗中拿出來三長四短七枚真,呼吸間的功夫就刺進了蘇老爺子的左腿幾處穴道。</br> 十一枚金針呈現十字狀刺入,每一枚針入肉長短不一,但又恰好由淺到深均勻地分布。</br> 金針帶著藥性跟毒性瞬間產生一股劇烈的疼痛,讓蘇老爺子整張臉扭曲起來,都不用人勸,抓起桌上的藥就塞進了嘴里。</br> 大丈夫能屈能伸……</br> 本來他的腿都沒知覺,現在居然能感受到疼痛,這就說明慕容白說能治好他的腿是真的,巨大的喜悅充斥著蘇老爺子的大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