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么著急定下女兒的罪名,難道是想借著這個機會除掉女兒?”慕容白將慕容復(fù)的心思揭露在了眾人視線中。</br> 慕容復(fù)被戳中心事,惱羞成怒,抓起手邊的石頭就朝著慕容白砸了過去:“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豬狗……冷血無情嗎?!”</br> 他本來想說豬狗不如,但是這么一罵的話就將他自己也罵了進去,所以話到嘴邊又換了一個文雅點的詞。</br> 慕容白側(cè)了側(cè)頭就躲開了朝著自己砸過來的石頭,輕笑一聲:“父親是覺得罵自己豬狗不如太難聽了嗎?那之前那些豬狗不如的事又是誰做的?”</br> “混賬東西,我做什么事了?!”慕容復(fù)眼中燃起了怒火。</br> “父親還真是會對號入座,我說您豬狗不如了嗎?”慕容白說著揚了揚眉:“難不成父親這是承認了自己曾經(jīng)犯下的種種惡行?”</br> “你少在這里給我胡說八道!”慕容復(fù)立馬反駁。</br> “呵。”慕容白把他這個人早已經(jīng)看的透透的,淡漠開口:“父親,您還是勸勸自己,先別著急污蔑我,等太子醒了之后您問問他剛才是怎么回事,萬一冤枉了我,以我的脾氣到時候恐怕整個慕容府都不得安寧。”</br> 慕容白說的時候一點也不心虛,因為她知道蕭臨滄不可能告訴這么多人他被自己一腳踹下了湖,這樣的話他身為太子的面子往哪擱?</br> 她的話讓慕容雪柔心里咯噔一下,要是蕭臨滄醒來之后承認了慕容白的說辭,那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豈不就被人一下子揭穿了?</br> 這個變故讓慕容雪柔心里不安起來。</br> 慕容復(fù)聽了慕容白這番話之后,才暫時的將針對她的矛頭收了回來,轉(zhuǎn)臉就換了一副表情,緊張的看向了蕭臨滄。</br> 而此刻的蕭臨滄已經(jīng)在太醫(yī)的救治下悠悠轉(zhuǎn)醒。</br> 他睜眼之后,第一眼就看向了慕容白,本想著開口質(zhì)問,但是被崔綠花搶先了一步開口。</br> “我的殿下,您終于醒了,奴才都要擔(dān)心死了。”</br> 崔綠花的聲音讓蕭臨滄的思緒逐漸回籠,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周圍聚集了很多人,都一臉惶恐的看著他。</br> “本宮沒事。”蕭臨滄只得將那聲質(zhì)問暫時咽了下去。</br> 慕容復(fù)見蕭臨滄清醒了,直接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了他的面前,磕頭請罪:“殿下饒命,都是臣教女無方,所以才讓那個畜生差點害了殿下的性命。”</br> 蕭臨滄沒有辦法因為慕容白將自己踹下湖就下令懲處她,要是讓這些人知道了他被一個女人踹下去,那他的面子往哪擱?</br> “誰說本宮是被小白推下水的?”他皺著眉頭,不悅的開口反問道。</br> 蕭臨滄的這句話讓慕容復(fù)愣在當(dāng)場,怎么事情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br> “這……要不是這個逆女推您,殿下怎么會掉下水?”慕容復(fù)說著還疑惑的看向了慕容雪柔,她剛才不就是這么說的嗎?怎么如今又不對了?</br> 慕容雪柔臉色煞白,所有人的視線在這一刻通通匯聚到她臉上,她想躲也躲不過,只能開口解釋:“女兒,女兒只是嚇傻了,當(dāng)時只有二妹妹跟殿下兩人在湖邊,所以殿下落水女兒就以為這件事跟二妹妹有關(guān)……”</br> 她說著又開始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邊哭邊向著慕容白道歉:“二妹妹,都是姐姐的錯,姐姐也是因為太擔(dān)心殿下了,所以才會說出剛才那些荒唐話,求二妹妹原諒。”</br> 慕容雪柔的柔美可憐讓周圍的人早都不在乎她剛才所說,紛紛將矛頭指向了慕容白。</br> “對啊,無論是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這么認為,這不怪大小姐。”</br> “我覺得大小姐沒錯,她多么善良的一個人,剛才應(yīng)該也被嚇壞了。”</br> “就是,大小姐還不顧自己性命跳湖去救了太子殿下,這等勇氣簡直讓奴才拜服。”</br> 風(fēng)向瞬間變化,慕容雪柔從一個誣陷者變成了一個受害者,此刻的慕容白倒成了眾矢之的,被那些人開始指責(zé),說她不近人情,冷漠自私。</br> 慕容白視線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沒有著急著反駁。</br> 她本打算攢夠了脾氣,將這些人一頓全部都處理掉,但是下一秒就聽見一道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br> “你們放屁!抱大腿抱的這么著急,是怕趕不上驢尥蹶子踢死你們這群混蛋王八蛋嗎?!”慕容雨晚來了一會兒,聽到那些人在針對慕容白,立馬就扯著嗓子開始罵了起來。</br> 她漲紅著一張小臉,跑到慕容白跟前將她趕緊扶了起來:“二姐姐你別怕,今兒有我在,誰也別想冤枉你,不然的話我就讓爺爺派人弄死他們!”</br> 慕容白站起身,濕噠噠的衣服上還滴著水,但是她因為慕容雨的這番話感覺到了無比的溫暖。</br> 這個小丫頭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有氣勢了,就是少了點自保的能力,看樣子以后還得教著她點,防止沒了靠山之后被人給報復(fù)了。</br> “別生氣,我沒事,就是現(xiàn)在稍微有點冷。”慕容白說著就打了個噴嚏,她也沒在水里泡多久,怎么就有點好像著涼了。</br> 小圓看到慕容白這個樣子,一早就拐回去拿了外袍過來,趕緊給她披上了:“小姐,您快披上衣服,千萬別著涼了。”</br> “對,別著涼了。”慕容雨附和一聲之后,狠狠地瞪了周圍的那些人,冷冰冰的開口:“我就不信,一會兒他們說話還能這么硬氣。”</br> 這話說的有點引人深思,慕容白總覺得聽起來有什么別的潛臺詞。</br>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慕容雨,湊到了她的耳邊低聲開口問道:“你怎么來的這么晚,剛才做什么去了?”</br> “我找人給姐夫傳信去了,說太子想對你霸王硬上弓。”慕容雨一本正經(jīng)的悄咪的回答著慕容白的問題。</br> “……”慕容白一時竟無言以對。</br> 還霸王硬上弓,她這才是真的看熱鬧不嫌事大,都不怕蕭東楚的脾氣上來了直接手撕了蕭臨滄。</br> 慕容復(fù)看著兩人在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什么,越發(fā)的來氣,朝著慕容白就開口命令道:“不管怎么說,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還不過來給太子殿下下跪認錯。”</br> 他的話剛說完就被遠處飛來的暗器打掉了一顆牙。</br> “慕容大人好大的官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