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眼角的余光將留香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輕笑一聲,看樣子還是個有脾氣的主,自己還沒做什么呢,都打算給慕容雪柔出頭了。</br> 只是她這笑聲被留香以為是在嘲諷慕容雪柔的低微,讓留香對這個慕容家的二小姐有些不滿起來。</br> “二小姐,雪柔小姐再怎么說也是宋老夫人的外孫女,是您的親大姐姐,您這樣說話恐是失了禮數吧?”留香說著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對上慕容白的雙眸,淡淡的說道。</br> 親大姐姐?</br> 這個形容可用的真是時候。</br> “比我大倒是真的,但是親不親,恐怕這只有大娘自己才知道了。”慕容白說著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br> 她的視線在對上留香的時候,眼底的冰冷讓留香從內心深處涌出了一絲恐慌,讓她下意識的挪開了自己的視線。</br> 旁邊的慕容雪柔聽出了慕容白剛才話里的意思,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說這句話,心里有些不安,大聲說話反駁道:“二妹妹這是什么意思?我與你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我們也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啊!”</br> “大姐姐說話小點聲。”慕容白嫌棄的掏了掏耳朵:“要是誰聲音大誰就有理的話,那你還真比不過我。”</br> “我……”慕容雪柔一副像是收到了侮辱的樣子,死咬著下唇,眼淚在眼眶中一直打著轉轉,看著可是委屈的不行。</br> 留香在來之前就聽過這慕容府二小姐的事跡,欺壓正房,譏諷嫡姐,對生父都拳腳相加,沒想到見了本人之后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br> 她看著面前慕容白那副囂張的樣子,又想起了來時宋老夫人對她的命令,于是心里有了計算。</br> “二小姐,奴婢是老夫人派來照顧夫人跟雪柔小姐的,萬不能讓您一再將身體里留著我宋家鮮血的主子這般訓斥。”留香說著就開始釋放自己身上的威壓。</br> 不過慕容白對留香這微乎其微的壓迫感毫不在意,要是這點氣場都能把她震懾了,那她在這慕容府還怎么耀武揚威。</br> “怎么?宋老夫人派過來的丫鬟,一到我慕容家還成主子了?這還打算把我給管住了?”她冷笑著看向面前的留香:“我大姐姐都沒說話呢,你一個丫鬟插什么嘴?莫不是你身上也流著宋家的血?”</br> 慕容白話音一落,冰冷的視線幽幽一瞥,讓留香接下來的話就堵在了嗓子眼。</br> 她的確只是一個下人,就算之前伺候過宋老夫人,如今也不能在慕容白跟前如此禮數不分,傳出去豈不是丟了老夫人的臉。</br> “是奴婢失言。”留香福身賠罪的開口對慕容白說道。</br> “謹言慎行,這慕容府也不是宋府,這里啊,基本上是我說了算。”慕容白故意挑釁著留香,就是想看看她這個人到底能有多厲害。</br> 留香臉色冷了冷,到底也沒有再說些什么。</br> 慕容雪柔似是要給留香留下個好印象,開口想幫她說兩句話:“二妹妹,留香也不是故意的,你別為難她了。”</br> “我怎么會為難她呢?我不過是跟她開個玩笑罷了。”慕容白說著沖著留香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我相信宋府出來的人都是開得起玩笑的,對吧,留香姑娘?”</br> 她都這么說了,留香怎么可能否認,這樣的話豈不是等同于承認宋府所有人都小肚雞腸嗎?</br> “二小姐說的是。”留香扯出一個弧度不明顯的笑容開口說道。</br> “嗯,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慕容白說完剛轉身,還沒走兩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停了下來,扭頭對慕容雪柔繼續說道:“對了,這些銀子大姐姐還是不要亂花,畢竟大娘掏空府庫還得補上呢,這些說不定還不夠。”</br> 這句話把慕容雪柔氣了個半死,宋歡好不容易從宋老夫人那里要了這么多銀子,還沒等著花呢,現在又被這個賤人給盯上了。</br> 院子里的這十幾個紅木箱子,一百多萬兩,補上慕容府的窟窿是真的不夠……</br> 可如今她們已經伸手朝著宋府要過一次銀子了,要是再要第二次,勢必會引起二房的不滿,到時候宋老夫人的臉面也保不住了。</br> 不過慕容白可不管她們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她要的可是銀子。</br> 回到若青院之后的慕容白一頭就扎進了藥房中,她把那個裝著毒物的匣子打開,開始提筆寫著解毒的藥方。</br> 十幾萬人的邊境,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抵抗毒煙的解藥,所以說百姓如果中毒只要喝藥即可,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將那些將士需要的解藥配置出來。</br> 慕容白很快就把藥方寫好了,而小圓跟暗一也把需要的東西都買了回來。</br> “小姐,奴婢把瓶子買回來了。”小圓抱著瓶子往里邊跑。</br> 慕容白聽到聲音之后就將門打開了,她看到小圓開口問道:“你先把瓶子放到里邊去,藥材呢?”</br> “暗一推著板車在后邊呢。”小圓指了指身后大門的方向說著。</br> 慕容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快就看到了推著板車的暗一,而板車上滿滿當當的都是藥材。</br> “王妃,屬下按照您的吩咐,把東西都備齊了。”暗一恭敬的開口。</br> “嗯,既然如此,你們就將這些藥材按照方子上寫的分揀出來,然后把大鍋支起來熬。”慕容白把手上的方子遞給了他。</br> “是,屬下明白。”暗一說著接過慕容白手上的方子就開始忙活。</br> 一時之間,整個若青院都忙活起來了,暗一,影一,小圓還有吳嬤嬤紛紛上手,很快藥香就充斥著整個院子。</br> 而慕容白則是進屋去放血了。</br> 她拿起匕首劃開了自己的掌心,鮮血不斷的往瓶子里流著,很快一瓶就灌滿了,與此同時她的掌心的傷口也已經愈合了。</br> 就在她第二次拿起匕首的時候,不小心劃傷了左手,毒血從手指濺出,飛到了匣子里的毒物上。</br> 霎時間,那個毒物所冒出來的那股刺鼻的氣味瞬間消失了不少。</br> 這是怎么回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