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帶著蕭東楚回到若青院的時候,發現院子的石桌旁穩穩當當的蹲了一個小姑娘,不知道撅著屁股在地上扒拉著什么。</br> 不過那個小姑娘一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立馬就從的地上站了起來,但是沒防備的,直接將自己的頭撞在了石桌邊。</br> “啊!這是什么破桌子!可撞死我了!”慕容雨捂著頭坐在地上吼道:“小鳳,去給本小姐把這破桌子丟出去!”</br> 她這個命令可把小鳳給難住了:“小姐,您是出于什么想法,才覺著奴婢要是能抬起這石桌?”</br> 這個石桌少說也有個幾百斤重,讓她抬起來丟出去,這不就是明擺著要廢了她的小胳膊小腿嗎?</br> 況且這桌子不是她們院子里的東西,她也沒權利隨便就動手扔啊!</br> 慕容雨不樂意了,她一骨碌從地上起來,扭頭就打算朝著慕容白撒嬌讓她扔桌子,沒想到看到她身邊還跟著一個蕭東楚。</br> “見過姐夫。”她乖乖巧巧的對著蕭東楚行禮,臉上還露出一絲討好的笑容,給人一種有陰謀的感覺。</br> 慕容白看到她這個表情,立馬擋在了蕭東楚的身前:“收起你那副要吃人的表情,這個人你吃了消化不良,還是讓我解決吧。”</br> “姐,你這樣是不對的,你怎么能一個人吃呢,好歹給我留條胳膊吧!”慕容雨也是極其配合著她的對話。</br> “嗯,那也可以,反正我也吃不完。”慕容白點了點頭,也算是答應了慕容雨的話。</br> 姐妹倆的對話讓一院子人都驚悚了。</br> 這是什么情況?怎么現在的話題都聊的這么刺激了嗎?</br> 身為當事人的蕭東楚臉色已經不好看了,她一把將慕容白拽到懷里,不滿的開口:“就算是吃我,也只能你一個人吃。”</br> “好的,王爺。”慕容白格外給面子的應承著。</br> 旁邊的慕容雨聽了兩人的話,直接五官都揉在了一起:“我就給咦……你們倆真是無時無刻不讓人好過!殘忍!無情!冷漠!”</br> 不過慕容白對她的指責卻是報以無所謂的表情:“沒辦法,這有對象的人,不秀恩愛會死的。”</br> “……你厲害,我佩服。”慕容雨服了,她對這個比自己還腦回路不正常的姐姐徹底拜服了。</br> “也就一般厲害吧。”慕容白還謙虛了一下,生怕再給這個丫頭氣出個好歹來:“你不回院子,待在我這里是有什么事嗎?”</br> 慕容雨本來還想就些她這一句話反駁兩下,但是一聽正事立馬就把嘴邊的話給收了回去,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br> “我想著回來等你一起,看看你是不是要搞事情,沒想到你卻帶了個男人回來,果然姐妹情再深,也深不過你重色輕妹的思想。”她說著還用充滿怨念的視線看了一眼蕭東楚。</br> 好像是因為他,自己才成了一個失寵的妹妹。</br> 慕容雨在慕容白離開蘇府之后,吃了飯沒過多久就趕回來了,生怕錯過了什么精彩的故事。</br> 可是沒想到故事沒有,若青院除了吳嬤嬤之外就沒有一個人了,所以她就只能蹲在院子里戳螞蟻洞。</br> 她本以為自己這樣已經夠可憐了,沒想到這兩個人回來還要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來刺激她。</br> 天理難容!</br> “沒事,事情隨時可以搞,只要你姐心情好。”慕容白很講義氣的上前拍了拍慕容雨的肩膀。</br> 有了她這個保證,慕容雨的臉上才一掃之前的陰霾,傲嬌的開口:“這才有個當姐姐的樣子。”</br> 說完之后她看了一眼還站在院子里的蕭東楚:“那個,這天色也不早了,小鳳啊,跟本小姐回院子睡覺。”</br> “啊?”小鳳反應慢半拍:“小姐,這不是天剛黑沒多久嘛,您平時這個點都不睡的,怎么今天……”</br> “笨死了,難不成你讓我說咱們趕緊走,讓二姐姐跟姐夫秉燭長談嗎?這要是穿出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二姐姐已經,已經那啥了!”慕容雨恨鐵不成鋼的大聲呵斥著小鳳。</br> 這嗓門大的簡直就差拿個鑼敲著吆喝了。</br> “那啥是啥?小姐您在說什么啊,二小姐怎么就那啥了?”小鳳完全聽不懂慕容雨話里的潛臺詞,懵逼異常。</br> 慕容白翻了個白眼,上前啪的一巴掌就拍到了慕容雨的后腦勺:“你別把這一院子的人都給我帶壞了,小小年紀腦子里都裝的什么玩意兒?”</br> “姐!你太狠了!”慕容雨剛才才撞了頭,現在又被她拍了一巴掌,瞬間疼的齜牙咧嘴。</br> “不狠你不長記性。”慕容白瞥了她一眼悠悠的說道。</br> “女人,你的名字叫無情!”慕容雨說完哼了一聲,拽著小鳳就離開了若青院。</br> 臨出院門還聽到她說明天要把這院子里的石桌給丟出去。</br> 等她離開了之后,慕容白也沒有讓蕭東楚進房門,而是將他直接帶到了藥房里,否則她都快被那些人的眼神給盯穿了。</br> 一進藥房門,慕容白就將房門給拴上了。</br> “我真是一個沒有地位的主子,太難了。”慕容白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敲了敲自己的肩膀。</br> 蕭東楚見狀很自覺的走到了她的身后,伸手幫她捏著肩膀,輕聲的開口:“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永遠是最高的。”</br> “油嘴滑舌。”慕容白嘴上嫌棄,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怎么都掩蓋不住。</br> 片刻之后,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開口對著蕭東楚說道:“你覺得今天的這件事到底是皇后的計劃,還是幕后有什么推手?”</br> 這個問題也讓蕭東楚表情凝固了:“這個暗器的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br> 慕容白擰著眉頭,開始回憶昨天在珍寶閣發生的事情,那天除了她跟慕容雨之外,就還有:“宋珊,孟凡歌還有凜王。”</br> 難不成是這三個人其中之一?</br> 聽到這三個人的名字,蕭東楚的眉頭也是輕微的皺了皺:“老二不會做出這種事,他跟宣妃不一樣,但是剩下的兩個人就不一定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