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東楚看到慕容白臉上的表情變了,知道她發現了這花的不尋常:“小白,是這些花有什么問題嗎?”</br> “嗯,這些花是制作尸毒的重要原料之一,要是吸入了花粉的話也有中毒的可能。”慕容白面色凝重的說道。</br> 如果是小寶摘的花,那么跟著小寶一起過來的他爹娘肯定會或多或少的吸入了花粉。</br> 慕容白剛才給小寶的藥丸就是她之前在慕容府配制的,剛才在熬藥的時候留了幾顆,沒想到這么快就排上了用場。</br> 蕭東楚沒料到這幕后之人居然光明正大的在聊城種毒花。</br> 要是等到毒花完全盛開,到時候花粉被風吹到城中,恐怕到時候整個聊城就會變成無間地獄。</br> 怪不得許墨在死之前會說出那種話,看樣子除了幕后之人的布局,這些花也是他最后的報復。</br> 只不過卻被小寶先一步發現了,讓他們知道了這些毒花的存在。</br> 恐怕這是許墨死也沒有想到的吧。</br> “我們過去看看,如果這些花真的存在,就必須要將它們全部銷毀。”蕭東楚眉頭緊鎖看著小寶剛才指向的方向。</br> “好。”慕容白點了點頭。</br> 蕭東楚體內已經有不少慕容白的藥血,這些毒花的花粉根本傷不到他分毫,所以慕容白一點都不擔心。</br> 只是本來說好的一場游玩又因此落空了。</br> 兩人沒做停留,朝著后山的方向趕了過去。</br> 不過這毒花的位置的確難尋,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七拐八拐的來到這個地方,更不用擔心會被發現。</br> 慕容白這一刻都有些懷疑小寶是不是個天才兒童,居然連這么難記的路都能記住,還順利的回了家。</br> 等到兩人到了那個所謂的山溝溝的時候,眼前的情形徹底讓他們呆住了。</br> 這哪是一個山溝溝,分明就是一處凹下去的平原,足足有幾十畝的毒花在這里悄然盛開。</br> 那一片黃粉色的花,隨著清風的拂過在平原上搖曳著。</br> 但是誰又能想到這么好看的花會是毒物,隨時可能會讓人變成一個喪失理智的惡鬼。</br> “這些毒花的數量的確驚人。”蕭東楚的眼中滿是寒意,他沒想到那人還留了這么一手。</br> “它們的繁殖能力很強,只要花種落地都會瘋狂生長,從花種到花朵甚至都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慕容白看著面前這些毒花,眉頭擰的死死的。</br> “那這些花需要怎么處理?”蕭東楚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件事了。</br> 慕容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著面前這片恐怖的花海思考著解決方法。</br> 用火燒的話是最快速的方法,但是這個方法會導致花粉的加速飛揚,讓它們飄散在空氣中傳入城中。</br> 所以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人將它們鏟除,然后用藥水讓花粉的作用完全失效。</br> 如果讓人過來將它們鏟除的話,肯定會吸入大量的花粉,導致中毒。</br> 可是她手上的藥已經徹底沒了,如果重新配制的話又需要放血,說服蕭東楚比解決這些花還困難。</br> “蕭東楚,我有個辦法,但是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br> “放血免談,其余的你說。”</br> “那我沒啥好說的了……”慕容白訕訕的閉上了嘴,這還談什么,完全不給人商量的余地。</br> 他是心疼慕容白,又覺得自己在這種事上幫不了她什么忙,反而讓她為了自己的事一直這么付出。</br> 蕭東楚這一刻覺得自己有點沒用。</br> “直接拿土把它們埋了不行嗎?你這一身的血早晚得被你放完。”蕭東楚皺著眉頭幫她一起出著主意。</br> “我們兩個人倒是可以,因為不會中毒,但是你覺得這么多的花我們得埋到什么時候?”慕容白拒絕在大夏天這么賣力的耕地。</br> 這么多花埋下來,她除了累死還是會累死……</br> “那有什么別的藥代替你的血嗎?直接把藥水灑在這些花上不行嗎?”蕭東楚橫豎就是不妥協。</br> 不過他這句話倒是給了慕容白啟發,先灑藥水后鏟花,這樣的話也不會讓花粉蔓延。</br> 在灑水的時候用浸泡過藥水的毛巾捂住口鼻,這樣的話起碼能堅持一刻鐘。</br> 只要換人輪番上陣,那解決這些花也用不了多久。</br> 慕容白想著嘴角就上揚了起來,朝著蕭東楚豎了個大拇指:“老蕭,你真聰明,我有辦法了。”</br> “老蕭?”蕭東楚不悅的揚了揚眉,他對這個稱呼很不滿意。</br> 剛才他就被一個小屁孩說了老,現在這個小屁孩又把他叫老蕭,他是有多老?</br> “你能不能聽話聽重點,我有辦法才是重點好嗎?”慕容白雙眸都是無奈,開口糾正著面前男人的思路。</br> 可是……</br> “在我這里老蕭才是重點。”蕭東楚就是不樂意,要求道:“換個稱呼,不然這花還是留著吧。”</br> “好好好,王爺,親愛的王爺,好了嗎?”慕容白說著就拽著蕭東楚的胳膊,帶著他朝著城中走去。</br> 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把藥水調制出來,噴灑在花花骨朵上,每一朵花的花骨朵都能淋上藥水,那花粉就會失效。</br> 回到城里之后,慕容白第一時間就去了藥鋪,買了整整八車的藥材。</br> 可是要熬這么多的藥水,單憑她一己之力做到天黑都做不完,那些毒花多存在一天就對百姓是個威脅。</br> 蕭東楚看著慕容白皺起來的臉,笑了笑:“我已經讓周文通知下去了,每家每戶都過來領藥材,然后各自回去將藥水熬好。”</br> “不愧是我男人。”慕容白再次毫不客氣的夸獎著。</br> “那是。”</br>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一群人蜂擁而至,個個端著自家的大盆就跑過來了。</br> 他們經過之前的事,現在所有人心都是個齊的,尤其實在性命攸關的大事上,更是眾人一心。</br> 慕容白讓八個車前都站了一個人分發藥材,而她則是站在一旁指導他們怎么去做。</br> “一份藥材兩桶水,兩桶熬成一桶就行了,到時候把熬好的藥都提到這個地方。”</br> “是,王妃!”</br> 領到藥材之后的人麻溜的就回去完成任務去了,生怕晚了一步拖了大家的后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