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說完這件事之后,視線落到了不遠處的祠堂上,她總覺得好像有什么跟她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樣。</br> 徐漢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開口說道:“小姐,前兩天夜里,我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怎么回事,好像祠堂這邊有動靜。”</br> “說具體點。”慕容白眸光突然凌厲了起來。</br> “好像是拖動什么東西發(fā)出的聲音,但是又有一點不像,咔嚓咔嚓的,聽著有點亂,不過就半盞茶的時間聲音就沒了。”徐漢生說著擰起了眉頭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在想著自己是不是還忘了什么細節(jié)。</br> 慕容白沒有開口打擾他,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br> 她今天除了是來送藥丸的之外,還有一件事就是想問問這個祠堂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動,沒想到還真的有。</br> 徐漢生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了自己剛才忘了說的一件事:“對了,那個拖動的聲音響了有三四次,讓人有點沒發(fā)忽略。”</br> “拖動的聲音?”慕容白的視線一直在祠堂大門的鎖子上,鎖子在她上次碰完之后位置都沒有動。</br> “對,就是拖動的聲音。”徐漢生還確定了一次。</br> 他說的這個響動讓慕容白一時之間還想不出個頭緒,但起碼比什么線索都沒有好多了。</br> 看樣子她得找個時間把回春堂的人都支出去,然后想辦法進一趟這個祠堂。</br> 那份好奇在她的心中越來越大,隨之擴大的還有不安,好像這個祠堂再不打開就會有什么秘密一直被埋藏下去。</br> “徐叔,關(guān)于祠堂的事情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慕容白嚴肅的叮囑道。</br> 她有些擔心,如果讓人知道徐漢生注意到了這件事,會被那個幕后之人盯上。</br> 徐漢生從慕容白的神情中能看出這件事的嚴重性,同樣嚴肅的點頭。</br> 慕容白言盡于此,這件事她也沒打算讓徐漢生知道的太多,擔心他謹慎過度露出什么異常被發(fā)現(xiàn)。</br> “我這段時間比較忙,也不知道醫(yī)館現(xiàn)在怎么樣。”她問。</br> 徐漢生明白慕容白話里的意思,開口稟告道:“周琉周茉跟馬大夫做事很認真,患者對他們的醫(yī)術(shù)有很高的評價,現(xiàn)在京都大多數(shù)人都過來回春堂醫(yī)治。”</br> 他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眼中的情緒也變得高漲起來。</br> 可慕容白并不覺得這是一件搞事情,樹大招風這句話她還是知道的,再這樣下去,恐怕回春堂會變成整個京都醫(yī)館的公敵。</br> 看樣子她得讓回春堂給京都所有的醫(yī)館一些恩惠,讓他們把敵意逐漸的轉(zhuǎn)化。</br> “徐叔,我們可以做整個京都醫(yī)館的領(lǐng)頭人,但是不能成為獨樹一幟的那一個。”慕容白開口說道。</br> 徐漢生聽了她的話之后,覺得自己的目光有些短淺了:“是我目光短淺,可是我實在不知道要如何權(quán)衡這些事情。”</br> “這件事到時候我會告訴你,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注意一切異常響動,其余的事我會去做,或者想出辦法來告訴你。”慕容白說著。</br> “我知道了。”徐漢生頷首點頭。</br> 慕容白今天來回春堂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一些,這些事情解決完之后,她的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了剛才的那些事情。</br> 她沒有在回春堂多做停留,直接就趕回了慕容府。</br> 慕容府海棠院中,慕容雨正拿著匕首跟一根桃木在做手工,一臉的認真,手都被劃傷了也沒發(fā)現(xiàn)。</br> 小鳳在旁邊看的著急的不行,一手拿著金瘡藥,一手拿著紗布想要給她包扎傷口:“小姐,您先停一下吧,手都受傷了。”</br> “哎呀,你別吵,打亂我的思路。”慕容雨邊刻邊想著齊恒,想著他適合什么樣的圖案。</br> “可是您的手流血了,把桃木染紅了就送不了人了。”小鳳直接抓住了慕容雨的七寸,知道她很在乎這個東西。</br> 被她這么一說,慕容雨連忙放下匕首跟桃木,抓過小鳳手中的紗布胡亂的纏在了自己的手上。</br> 在確定血沒有滲出來之后又再一次拿起了工具。</br> 慕容白從外邊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的是這么一副景象,慕容雨手上裹著的紗布讓人很難忽視。</br> 但因為有了這個紗布的妨礙,導致慕容雨雕刻的時候很不順手,氣的她伸手就要把紗布拆了。</br> “你的手想留疤了嗎?”慕容白冷著臉朝著慕容雨走了過去,聲音中的寒意是那樣的明顯。</br> 小鳳一聽是慕容白的聲音,宛如看到了救世主,著急的開口:“二小姐,您勸勸我家小姐吧,她為了刻這個東西把手都劃傷了好幾個口子了。”</br> “都是小傷,不礙事不礙事。”慕容雨擺了擺手,又要繼續(xù)自己剛才的動作。</br> “你要是敢繼續(xù)做這個破東西,我就直接把你手廢了。”慕容白的語氣不好,而且她的話中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味。</br> 慕容雨這是第一次被她這么冷漠的教育,一時之間有些害怕。</br> 她剛伸出來的手又縮了回去,生怕自己再動一下,面前這個兇巴巴的女人真的會廢了她的手。</br> “姐,你,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這么兇……”慕容雨說話的時候看到慕容白的視線在自己的手上。</br> 她趕緊把手上的匕首跟桃木都扔到了桌子上,扔的遠遠的,然后才乖慫的對上了她的視線。</br> “你跟我進來一趟,我有話跟你說。”慕容白說完以后,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大步的走進了她的屋子。</br> 慕容雨總覺得慕容白有些不對勁,應該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不然她不會莫名其妙的用這種態(tài)度跟自己講話。</br> 難不成自己做了什么錯事?</br> 但是她思前想后也沒有什么事會惹自己這個二姐姐生這么大的氣啊!</br> 索性她也不想了,扭頭對著小鳳叮囑道:“你在外邊守著,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進來。”</br> “是,奴婢知道了。”小鳳認真的點了點頭。</br> 慕容雨不敢再耽擱,連忙小跑著進了屋子,把房門關(guān)起來,還從里邊拴上了。</br> 她緊張的一顆心不停的跳,開口問著慕容白:“姐,發(fā)生什么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