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東楚手下的人動作很快,在命令下達之后過了能有一個時辰,所有暗點的人都被替換。</br> 暗一也帶著影七回來復命。</br> “王爺,十二個暗點的守衛盡數抓獲,換上了暗衛看守,另外兩個暗點為一倉,分別儲存著金銀,兵器,藥材,剩余六個暗點全部儲存了糧草,數量龐大。”暗一事無巨細的匯報著。</br> 當他看到那偌大的地宮里的東西時,整個人都愣住了,就算宋家富可敵國,也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儲存如此數量龐大的物資。</br> 而且宋家的財政大權都在宋老爺子跟宋饒手中,宋老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弄來這么多東西,沒有十幾年都不可能。</br> 蕭東楚的臉色隨著暗一話音的落下,急劇冰冷:“糧草兵器都準備好了,看樣子下一步就是起兵造反了。”</br> “接下來如何安排,請王爺指示。”暗一半跪在地問道。</br> “將人帶回去審問,暗衛守著各處,若有異常隨時匯報。”蕭東楚有條不紊的下達著命令。</br> “屬下明白。”暗一應聲。</br> 在兩人正事說完之后,一旁的影七才上前。</br> “見過王爺王妃。”影七行禮。</br> “嗯,不是讓你跟著慕容三小姐嗎?”蕭東楚開口問道。</br> 慕容白這才知道了面前這個白白凈凈的男子是影七,跟著蕭東楚一起開口:“我三妹妹人呢?”</br> “回王爺王妃,慕容三小姐被凜王帶走了。”影七簡明扼要的講完了重點,然后開始講經過:“三小姐讓屬下去控制暗點,屬下拒絕,恰逢凜王出現,凜王答應了護著三小姐,屬下就去執行任務了。”</br> 怎么又是凜王?</br> 慕容白納悶,她現在開始有些相信緣分這個東西了。</br> 不過依照蕭未凜的為人,慕容雨跟他在一起安全是可以保證的,也就沒什么可擔心了。</br> 她還沒來得及再問什么事,就聽到蕭東楚冰冷的聲音響起:“自己去刑堂領罰。”</br> “是。”影七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仿佛早已經預料到了這件事會發生。</br> “蕭東楚,既然三妹妹有凜王護著也不算影七失職,領罰就算了。”慕容白幫著影七說好話。</br> 影七直接半跪在地:“多謝王妃,但屬下的職責是保護慕容三小姐,將她平安帶回慕容府,如今已然失職,所以甘愿受罰。”</br> “……”慕容白無語凝噎。</br> 真不愧是蕭東楚的人,將不下令兵不卸甲,她這王妃說話都不好使,那就只能由王爺開口了。</br> 慕容白伸手戳了戳蕭東楚,讓他趕緊說話。</br> 蕭東楚接到命令,立即執行,開口對著影七說道:“王妃說的話你都不聽?自己去刑堂領罰。”</br> “是,屬下明白。”影七跟個傻孩子一樣,乖乖應下。</br> 反正也沒變,橫豎都是罰一次。</br> 影七沒脾氣,但是蕭東楚的話慕容白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br> 她都說了不讓孩子受罰,這男人倒好,這頭免了那頭又罰,明擺著給她拉仇恨呢。</br> “攝政王,我說的話很難理解嗎?”慕容白的聲音都不對勁了,帶著威脅還有陰森森,讓暗一都發了個冷顫。</br> 蕭東楚就更不用說了,他連忙改口對影七說:“你明白什么了,本王說了要你受刑嗎?”</br> “剛才說……”影七的話說了一半就被暗一捂住了嘴。</br> “王爺,影七剛才受了點傷,屬下先帶他回去看看情況。”暗一都沒敢松手,生怕這耿直的孩子被拍死。</br> “嗯,好好看看,別傷著腦子了。”蕭東楚淡淡的開口,話語中的威脅不言而喻。</br> “是。”暗一拽著影七一溜煙的就跑了。</br> 慕容白看著暗一可憐的樣子,不由得感嘆蕭東楚有個很會察言觀色的屬下,他該漲工錢了。</br> 她看了看天色,已經過了丑時,再不久天就該亮了。</br> “蕭東楚,你今天也忙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也該回去了。”慕容白說著困意襲來,伸手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睛。</br> “我抱你回去。”蕭東楚說完不給慕容白拒絕的機會,直接將她攬身抱起,飛身朝著慕容府的方向離去。</br> 蕭東楚輕車熟路的進了若青院的屋子,而此時的慕容白早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腦袋還蹭了蹭他的胸膛,格外依賴。</br> 他輕輕的將慕容白放在床上,脫去了她的鞋襪跟外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之后轉身離開。</br> 眼下這些事情解決了,還有一件事需要他去證實,兵器糧草,金銀藥材,這些物資已經發現,剩下最重要的兩樣東西估計她也早有準備。</br> 慕容白這一覺睡得很沉,天大亮之后她才從夢中醒了過來,還有些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br>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開口就喊小圓:“小圓,你去看看三妹妹回來沒,偷摸的。”</br>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小圓在門外應了一聲,就小跑著執行自己的任務去了。</br> 慕容白則是不緊不慢的從床上下來,房門打開,吳嬤嬤將洗臉水端了進來,放在了架子上。</br> “小姐昨晚睡得可好?”吳嬤嬤關心的問道。</br> “嗯,還不錯,嬤嬤身體沒好徹底,就好好休養著,端水這種事我可以自己來做。”慕容白可能是剛睡醒,聲音的調調帶著些淡然。</br> 她的話讓吳嬤嬤頓時跪倒在地:“小姐,老奴知道之前所做惹小姐不快,可老奴對小姐,對夫人都是忠心耿耿的,求小姐不要趕走老奴。”</br> ”嬤嬤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會趕你走?”慕容白有些發愣:“我是擔心你身體還沒好徹底,所以才讓你多休息,你這想的也有些太遠了。”</br> 聽慕容白這么一說,吳嬤嬤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是,老奴自知做事沖動,所以才會擔心小姐心中有氣。”</br> “嬤嬤,你做的一切我都能理解,我也從來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是我母親最信任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這一點永遠不會變。”慕容白鄭重的說道。</br> 吳嬤嬤瞬間淚目:“老奴有愧。”</br> 兩人正說話著,就聽到了小圓咋咋呼呼的聲音在院子里響了起來。</br> “小姐,三小姐又夜不歸宿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