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沒有關系,更談不上誤會。”慕容白已經開始不耐煩了:“有沒有人說過你這樣很惹人厭煩?”</br> “沒有,你倒是第一個。”男子很誠實的回答道:“我還真是對你有了些興趣,說話如此率真,不同與一般女子。”</br> “……”慕容白一陣無語。</br> 除了蕭臨滄之外,她就沒見過這么自我感覺良好的人。</br> 男子看她生氣的模樣覺得有些有趣,伸手將自己腰間掛著的玉佩拿了下來,遞到了她的面前:“這個玉佩你拿著,以后若有事,它可以護你周全。”</br> 慕容白看了一眼面前的玉佩,抬眸掩飾住了自己眸底戲謔的光,開口道:“一個玉佩護我周全?王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br> “你怎會覺得我是王爺?”男子笑了笑,五指收攏,將掌心的玉佩握在了手中。</br> “除了王爺,我還真不知道哪家公子敢光明正大的在御花園調戲女子。”慕容白瞥了一眼面前的男子。</br> “本王并未調戲于你。”蕭柯開口為自己解釋著:“不過是擔心你迷路罷了,參加宮宴來遲的話,可不是小事。”</br> “這便不勞王爺擔心。”慕容白對他的態度一直是梳理冷漠的,就連兩人之間的距離都被她刻意拉開。</br> 蕭柯看著她的態度,似無奈的笑道:“你這小姑娘,既知我是王爺還如此無理,都不怕我定你的罪?”</br>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慕容白反問。</br> “你是哪家的小姐,本王還真想知道誰有這么大福氣,生的這么伶牙俐齒的千金?”蕭柯彎了眉眼,臉上不知是好奇,還是想要獵奇。</br> 就在他等著慕容白回答的時候,旁邊急匆匆的趕過來了一個小太監。</br> “王爺,時辰差不多了,您得先去大殿了。”小太監說道。</br> “嗯。”蕭柯應聲,然后將手中的玉佩塞到了慕容白手中,開口道:“小丫頭,我們還會再見的,等我來找你。”</br> 他說完之后就大步離開了,連個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她。</br> 慕容白看著手中的玉佩,冷笑一聲,直接丟到了湖里,這種東西拿著可是會燙手的。</br> 她剛把玉佩丟進湖里,就看到蕭東楚大步走了過來,胳膊上還掛著個配件,死死的不撒手。</br> 蘇綿綿本來要去承乾宮偶遇慕容白,剛好遇上了出來的蕭東楚,然后就死乞白賴的掛在他胳膊上要跟著他一起找人。</br> 她一看到不遠處的慕容白就撒開了蕭東楚,歡快的跑了過來:“慕容姐姐,你在丟石子玩嘛!我可以陪你一起哦~”</br> 蘇綿綿說著就開始在地上撿石頭。m.</br> “我扔的不是石頭,是玉佩。”慕容白笑著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拿出帕子幫她擦著臟兮兮的小手。</br> “玉佩?什么玉佩?”蘇綿綿眨巴著眼睛,然后猛的靈光一閃,開心的撲到她懷里道:“是不是把阿楚送給你定情的玉佩扔了?我就知道慕容姐姐愛的是我~”</br> 蕭東楚冷著臉,直接拎起蘇綿綿的后脖子,給她提溜到湖邊:“本王覺得扔你下去祭湖也不錯。”</br> “……阿楚,你太壞了,你用這種惡劣的手段從我身邊搶走慕容姐姐,讓人不齒。”蘇綿綿大聲抗議:“你就算把我扔下去,也改變不了慕容姐姐扔了你玉佩的事實。”</br> 她剛說完,就覺得拎著自己脖子的手松了松,嚇得連忙認錯:“我錯了,大哥,我錯了,你跟慕容姐姐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你別把我扔下去啊……”</br> “呵。”蕭東楚冷笑一聲,松開了手。</br> 不過他也沒真的把蘇綿綿扔下去,換了個方向給丟在了一邊。</br> 慕容白看著兩人玩的不亦樂乎,臉上也掛上了笑容。</br>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要是去晚了,免不了要被有些人私下議論我們喧賓奪主了。”慕容白開口說道。</br> “喧賓奪主也不是啥大事,不過皇兄說了,要是去晚了可是要助興的。”蘇綿綿想想都覺得可怕:“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表演才藝,尷尬死了。”</br> “那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我沒有才藝。”慕容白附和著蘇綿綿的話,她也覺得尷尬。</br> “走走走。”蘇綿綿抓著空隙就要去拉慕容白的手。</br> “等等!”慕容白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東西沒拿呢。</br> 她說著轉身去快步朝著那個地方走去,扒拉開地上的雜草,從里邊挑出了一株長了五片圓葉子的小草。</br> 這可是意外收獲。</br> 五神草,可是解毒神草!</br> 看樣子她以后有事沒事都得來御花園里轉轉,說不定下次還能碰到什么有價值的藥草。</br> 她把五神草揣到懷里,心滿意足的上去握住了蕭東楚的手,揚著腦袋說:“我們趕緊走吧,別去晚了。”</br> “好。”蕭東楚大手握緊了她的手。</br> 兩人朝著大殿的方向走去,絲毫沒有想起被他們忘在原地的蘇綿綿。</br> 蘇綿綿癟著嘴,一副委屈的表情。</br> “不行!我不能輸!”</br> 她大喊一聲之后就朝著兩人中間沖了過去,大有一種橫刀奪愛的架勢!</br> 大殿之上眾人幾乎都落座了,正位上坐著承元帝,他的旁邊則是后宮之主的宋柔。</br> 依次是后宮嬪位以上的妃子,包括蕭柯的生母婉嬪。</br> “可都到齊了?”承元帝開口問道。</br>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視線都沒往承元帝左手邊第一個位置看,也不敢說什么。</br> 張岳也不想說,可這就是他的活。</br> “皇上,攝政王跟王妃,還有小郡主沒來呢。”張岳小小聲的說道,聲音小的連承元帝都差點沒聽到。</br> “哦,那便再等等吧。”承元帝不疾不徐的開口,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喝著。</br> 眾人突然不找這個接風洗塵的宴會到底是為誰準備的了。</br> 坐在位置上的蕭柯也端起酒杯,微微泛白的指尖能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好。</br> 蕭東楚的喧賓奪主,顯然讓他心生不悅。</br> 宋柔跟宣妃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幸災樂禍,雖說她們是敵人,可她們之間也有共同的敵人,那便是蕭柯。</br> 蕭柯此番立功回來無疑是搶了蕭臨滄的風頭,宋柔怎么都看他不順眼。</br> 如今他的風頭又被蕭東楚搶走,這才讓宋柔心里稍微的平衡了一些,可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足。</br> “攝政王怕是跟王妃有悄悄話要說,所以才來晚了。”宋柔說著把話題一轉,看向了位置上的蕭柯,以及他旁邊坐的女子:“本宮記得柯王如今只有正妃,側妃之位還空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