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中心事的慕容雪柔神色一下就變了,但她并不跟慕容白計較。</br> 她現在可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后,慕容白只不過是一個小的攝政王妃罷了,根本沒有什么可比性。</br> 況且她昨夜也聽到了一些傳言,奉羌國的寧月郡主帶了一個孩子來天錦王朝和親,聽說那個孩子就是蕭東楚的。</br> 這以后的攝政王妃之位是不是慕容白這個小賤人的還不一定,母憑子貴這句話不是白說的。</br> “我知道二妹妹心情不好,所以難免會把怒氣撒到我身上,沒事,我不介意。”慕容雪柔大度的說道。</br> “大姐姐還真是大度呢。”慕容白輕笑著說道:“不過大姐姐別忘了,賜婚的圣旨還沒下來呢,所以在這之前一切都可能會有變數,特別是你的身份。”</br> “你什么意思?”慕容雪柔對身份這兩個字很敏感,立馬臉上都涌出一股緊張的情緒。</br> “我的意思很明確,你當你的太子妃我沒什么意見,但是你不要在我面前作死,你是覺得我沒那個本事讓你身敗名裂嗎?”慕容白挑眉輕笑,眼中閃動著威脅的光。</br> 慕容雪柔噤聲,她知道慕容白這個瘋女人什么事都能做的出來。</br> 萬一在圣旨下來之前,她的身份被暴露了,那肯定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當上太子妃了。</br> 她立馬換了個表情,姐倆好的靠近了慕容白兩步,臉上堆著真誠的笑:“二妹妹說什么呢,姐姐說了什么讓你不高興的,姐姐給你賠不是,你可別生氣。”</br> “生氣倒不至于,就是膈應的很。”慕容白淡淡的說道。</br> “別膈應,我現在就走。”慕容雪柔連連開口,說完就打算離開。</br> 她的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聽到了慕容白的聲音:“大姐姐還是注意著點,畢竟你現在還是守靈的人,若是因為這件事面露喜色被人看到了,你說皇后會高興嗎?”</br> 慕容雪柔身子一僵,她怎么把這一點給忘了。</br> 她要是表現得跟之前不一樣的話,肯定有人抓住她的把柄,到時候跟她爭奪太子妃的位置的話,那可如何是好?</br> “二妹妹說的是,我知道了。”慕容雪柔乖乖的應聲,然后換了個難過的表情。</br> 眼看著慕容雪柔離開,小圓不解的問:“小姐,您為什么要提醒大小姐?萬一她真的當上了太子妃,肯定要對付您的。”</br> “皇上都站在我這邊,你覺得我會怕個太子妃?”慕容白拍了拍小圓的肩膀,一臉看小笨蛋的表情,滿是嫌棄。</br> 小圓一聽,突然也覺得自己格局小了。</br> 而且太子再厲害,也比不過攝政王,所以一個太子妃的確沒什么可怕的。</br> 慕容白回到院子之后就去了藥房。</br> 她得配制一個毒藥,那種只有她才能解開的毒藥。</br> 這樣一來,如果沒有辦法接近齊尋兒,那就只能給他的飯菜里下毒,這樣就有充足的時間來看看他有什么問題。</br> 慕容白一整天都在藥房里,就連中午吃飯小圓都沒把她叫出來,門又打不開,只能作罷。</br> 可是都到了下午,慕容白也沒有從藥房中出來的意思。</br> 她要是這樣廢寢忘食下去,那身體遲早就會出現問題了。</br> “小姐,您吃點飯再繼續吧。”小圓又來喊人吃飯。</br> 慕容白在配制毒藥,整個人處于一種對外界所有消息都屏蔽的狀態,所以她根本就聽不到小圓的聲音。</br> 小圓扭頭看著院子里的吳嬤嬤,說道:“嬤嬤,小姐都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現在又叫不出來,這可怎么辦呀?”</br> “別急。”吳嬤嬤開口安慰道:“你先去把剩的飯菜放著,做一些新的,我去敲敲門,看看能不能將小姐叫出來。”</br> “好。”小圓點頭,端著飯菜就跑回了廚房。</br> 吳嬤嬤則是上前敲門,試圖讓慕容白聽到聲音,然后出來吃飯。</br> 但是她的敲門結果跟小圓的一樣,里邊的人根本就聽不到,更別說出來了。</br> 到最后小圓把飯都做好了,慕容白都沒有被叫出來。</br> “嬤嬤,你說小姐會不會出了啥事啊?!”小圓急得團團轉。</br> “應該不會,依照小姐的性子,肯定不會出事的。”吳嬤嬤開口說道,但她心里也有些緊張。</br> “這可怎么辦啊!”小圓都快哭了。</br> “發生什么事了?”</br>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br> 兩人扭頭看去,看到了風風火火的從門外進來的慕容雨。</br> “奴婢見過三小姐。”</br> “老奴見過三小姐。”</br> 兩人趕忙行禮。</br> 慕容雨擺了擺手,著急的開口道:“發生什么事了?我聽你們兩個剛才說的話,是不是我二姐姐出事兒了?”</br> 她今天去找蕭未凜的時候就聽說了昨夜在宮中的事,所以馬不停蹄的就回了府上,想要看看慕容白現在的情況。</br> 誰知道碰巧就聽見她們兩個在說一些什么不好了,這讓她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br> “回三小姐,我家小姐從回來之后就將自己關在藥房里,奴婢跟嬤嬤都叫了好多遍了,小姐連一聲都沒吭,所以奴婢擔心小姐會不會出事。”小圓說著擔心的看向藥房的方向。</br> “你們先別怕,我去看看。”慕容雨說完就快步走向了藥房。</br> 她一到藥房門口,先閉上眼睛深呼吸,然后將全身的力氣都匯于左腳之上,最后抬腳猛的一踹。</br> 嘭!!!</br> 只聽一聲巨響,藥房的門被慕容雨生生的踹了一個洞。</br> 里邊的慕容白被這聲巨響嚇得差點把手中快要配制好的藥給扔了,還好她反應快,不然一天的成果就廢了。</br> 她都沒來得及看向門口,只顧著看手中磨好的藥粉。</br> 慕容雨一看這個情況,連忙沖了上去,一把奪過她手里的藥粉,丟到了一邊,喊道:“姐,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為了一個姐夫,真的不值得!”</br> 慕容白本來還在為接住藥粉而感到慶幸。</br> 可是現在看著散落一地的藥粉,她整個人都不好了。</br> 只見她幽幽的轉過頭,眼神中閃動著可以燎原的火光,看著慕容雨,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開口:“慕容雨,你死定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