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周茉一口否定了慕容白的問題。</br> “那為什么我剛才敲擊的時候,你會有這么大的反應?”慕容白并不相信她現在否定的話。</br> “我只是不喜歡聽那個調子罷了。”周茉說著就甩開了周琉的手,跑回了自己的屋子。</br> 慕容白的視線緊緊的鎖定在了她的房門上,她很確定周茉一定知道這個跟這個調子有關的事。</br> 不過周茉跟周琉是姐妹,她知道的話,那周琉應該也會知道才對。</br> 慕容白扭頭看向了周琉,開口問道:“你聽過這個調子嗎?”</br> 她說著就重新在石桌上開始敲擊。</br>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br> 周琉聽了這個調子之后搖了搖頭,回答道:“我沒聽過這個調子,小姐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去看看茉兒。”</br> “好。”慕容白沒有再繼續追問。</br> 因為她看到了剛才調子一出的時候,周琉眼底的那抹震驚,跟剛才周茉的情緒一模一樣。</br> 看樣子她們兩個的確知道這個調子,那也應該會知道周空的身份。</br> 而且他們三個人有著同一個姓氏,這其中肯定有什么問題。</br> 她沒有著急追問,如果這兩人真的跟周空有關系,在聽到這個調子之后勢必猜到一些事。</br> 慕容白在石桌旁一直坐著,直到徐漢生準備好藥材過來找她的時候,她才回神。</br> “小姐,藥材已經準備好了。”徐漢生說道。</br> “好,讓人送到慕容府就行。”慕容白說著又看了一眼周茉的屋子。</br> 徐漢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開口問道:“小姐,周茉那丫頭沒事了吧?”</br> “沒事,這兩天是她父母的祭日,所以她情緒不好。”慕容白沒有多說。</br> “我就說她怎么看著不高興,原來是這樣。”徐漢生點了點頭。</br> “那我就走了,有什么事你讓順溜來府上找我就行。”慕容白心中有了打算,也不多留。</br> “是。”徐漢生應聲。</br> 慕容白離開了回春堂,剛走在路上沒一會兒就碰到了齊寧月帶著齊尋兒。</br> 所有人的視線都不停的看向她身邊的齊尋兒,開始竊竊私語的議論著。</br> “這個小孩子為什么長得跟攝政王如此之像?”</br> “我就說看著面熟呢,原來是跟攝政王長得像,攝政王已經有孩子了?不是跟慕容家二小姐還沒成親嗎?”</br> “那這看孩子肯定不是慕容二小姐的,看著孩子旁邊那個女人也不像什么一般人,恐怕這其中有什么不能說的秘密吧。”</br> 慕容白把他們的話都收到了耳中,心里聽著不舒服,然后脾氣也就上來了。</br> 她走到正在議論的人群前,冷聲開口道:“議論皇室是要處死的,你們可知道?”</br> 這聲音一出來,那些人的脖子都僵了,咔咔的轉了過來就看到慕容白那張不悅的臉。</br> 怎么這個活閻王突然來了?</br> “王妃饒命,草民知錯了!”</br> “王妃饒命!”</br> 他們直接跪在了慕容白面前求饒。</br> 其余的人聽到這邊的動靜,也紛紛閉上了嘴,生怕被遷怒似的。</br> 而這個動靜毫無意外的傳到了齊寧月的耳中。</br> 她轉頭就對上了慕容白冰冷的視線,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帶著齊尋兒上前:“原來是慕容二小姐,你也在這里逛街?”</br> “我在這里耍猴。”慕容白淡淡的開口。</br> 齊寧月臉色一變,隨即又變得有些委屈,說道:“我知道慕容二小姐對我有敵意,也沒法接受尋兒的存在,可是這些都是已經塵埃落定的事實。”</br> 她的話讓原本噤聲的百姓眼睛都睜大了,透過他們的眼睛就能看出他們現在內心已經有一部大戲了。</br> 攝政王多年前一夜風流,紅顏知己攜子歸來,對戰如今慕容活閻王!</br> 慕容白要是知道他們是這么想的,恐怕得將他們的腦袋一個個的擰下來。</br> “寧月郡主,我不知道奉羌國民風有多開放,能讓一個未及笄的郡主懷了身孕,如今還帶著孩子過來污蔑我天錦王朝攝政王,當真覺得我天錦王朝的百姓都是傻子不成?”慕容白沒有拐彎抹角的把齊寧月的破事都說了出來,包括她的身份。</br> 這下風向瞬間逆轉,誰也不愿意承認自己是個傻子,更何況還是為了一個敵國的郡主當傻子,那就更不愿意了。</br> 齊寧月也沒想到慕容白會把事情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都說出來,一時間整個人身上都染上了怒氣。</br> 慕容白看著她惱羞成怒的樣子,嘴角勾起:“怎么?寧月郡主生氣了?做都做了,還怕什么?”</br> “慕容二小姐如此敗壞我的名聲,是想讓天錦王朝跟奉羌不修好嗎?”齊寧月冷聲開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慕容白。</br> “修不修的跟你要不要臉沒有關系,況且,你覺得我天錦王朝會將一個小小的奉羌放在眼里?”慕容白冷笑道。</br> “放不放在眼里也不是你說了算吧?”齊寧月冷冷的說道。</br> “本王說了算不算?”蕭東楚的聲音響了起來。</br> 他大步走到慕容白的身邊,將她摟到了懷中,輕聲道:“小白,您怎么出來也不坐個馬車,走累了我會心疼的。”</br> “沒事,走著還能散散心,萬一碰上個樂子也能玩玩。”慕容白說著瞥了一眼齊寧月,明擺著就是在說她。</br> 齊寧月看著蕭東楚溫柔的視線,心里嫉妒的要死,本來這一切都是屬于她的,偏偏就被慕容白奪走了。</br> 她忍不住靠近了蕭東楚兩步,開口要吸引他的視線:“蕭哥哥你來了。”</br> “這天錦王朝的地方,本王在哪還需要你的同意?”蕭東楚對她說話的時候就變了一個態度,是那樣的冷漠。</br> “寧月不是這個意思,蕭哥哥不要誤會。”齊寧月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看著有些可憐。</br> “你是何意,與本王何干?”蕭東楚冷冷的開口。</br> “爹爹,您不能這樣說娘親,您是娘親的夫君,應該關心她體貼她才是,怎么能因為一個后來者而兇她呢?”齊尋兒開口為自己的娘親打抱不平。</br> 慕容白看著齊尋兒護著齊寧月的模樣,還真是對這個熊孩子有些改觀,不管他是好是壞,他的確是個合格的兒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