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這一昏睡就睡了兩天,她剛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些茫然,只是瞬間,就想起了所有的事情。</br> 她記得自己在蕭東楚跟齊寧月的拜堂儀式上急火攻心,然后暈死了過去。</br> 難道他們現在已經成親了?!</br> 蕭東楚這個混蛋,要是敢跟齊寧月那個死女人成親,她就親手劈了他!</br> 慕容白想著就要起身去找蕭東楚,還沒撐起身子,就看到一個殘影沖了過來。</br> “小白,你醒了,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孟郊過來。”蕭東楚一連串的話說完,不等慕容白開口就要往外跑去叫孟郊。</br> “蕭東楚……”慕容白開口叫住了他。</br> 她這一聲,就讓蕭東楚的腳步停了下來,趕忙又轉身來到她身邊:“我在,你要說什么,我都聽著。”</br> “你跟她拜堂了嗎?”慕容白雙眸定定的看著面前的人。</br> 蕭東楚一愣,他沒想到慕容白開口第一句話會問這件事,不過還是認真的開口解釋道:“沒有,我這輩子只跟你一個人拜堂,只娶你一個人。”</br> 可慕容白心里就是不得勁,她腦海中都是自己在暈倒之前,蕭東楚跟齊寧月親吻的場景。</br> 她越想越氣,越氣就越想打跟前的這個男人。</br> 所以,她就一把推開了湊在自己面前的蕭東楚,側過身不去看他,生氣的說道:“王爺跟寧月郡主抱也抱了,親也親了,干脆回去拜堂成親算了。”</br> “我沒有,我沒親她。”蕭東楚趕緊握著慕容白的肩膀解釋,生怕她誤會。</br> “你還說沒有,我在暈倒之前就看到她親你了,你以后別用親過別的女人的嘴來親我。”慕容白本來是氣個五分,現在直接把自己氣了個十成十。</br> 孟郊剛才過來看過慕容白,千叮嚀萬囑咐,說她醒來之后不能動怒,不然不利于身體的恢復。</br> “她沒親到就被我推開了。”蕭東楚連忙說道:“那個時候我剛好清醒過來,她還沒得逞就被我推開了。”</br> “真的?”慕容白這才用眼角瞥了他一眼。</br> “真的,我可以發誓。”蕭東楚伸手就要發誓。</br> 慕容白這下心里的火氣才消失了一些,雖然看到他們一起現在喜堂中她很生氣,但是那個時候蕭東楚并沒有穿喜服,這一點也值得表揚。</br> 若不是齊寧月控制不住他,他當時肯定也穿上了喜服,證明這個男人潛意識里還知道他要跟誰成親。</br> 慕容白這才卸下了渾身的氣勁張開雙臂,疲憊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要抱抱,我好累……”</br> 蕭東楚心疼壞了,坐在床邊將她摟緊了懷里,輕聲說道:“都是我不好,沒有堅持住本心,被控制了。”</br> “這不怪你,絕情蠱本就是一種霸道的蠱術,你能留有一絲意識已經很厲害了。”慕容白沒有責怪他的意思。</br> 但她越這么說,蕭東楚心里就越自責:“小白,我是不是在被控制的那段時間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br> “沒有。”慕容白搖頭說道。</br> 她知道身中絕情蠱的人會忘記被蠱蟲控制時發生的事,她也沒打算將那些是告訴蕭東楚。</br> 反正那些事已經過去了,就當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何必再說出來讓他一直自責愧疚。</br> “我看到你身上的傷了,都是我做的,對嗎?”蕭東楚不相信慕容白的否認。</br> “不是,這些傷是我去找藥材給你解蠱的時候跟人打架了,你那么愛我,怎么可能會傷害我。”慕容白笑了笑,在他嘴角親了一口。</br> “可是……”</br> “你不相信我?”慕容白臉色沉了下來,作勢就要推開他。</br> 蕭東楚握住她的手,連忙說道:“沒有,我相信你。”</br> “這才對。”慕容白滿意的點了點頭,她突然想到那個罪魁禍首:“齊寧月現在在哪?”</br> “王府地牢。”蕭東楚聽到這個名字表情就陰沉的可怕,渾身散發著戾氣。</br> “周空呢?”慕容白繼續問道。</br> “他被扣押在驛館,他把自己摘的很干凈,將錯都推到了齊寧月身上。”蕭東楚淡淡的回答著慕容白的問題。</br> “哦,那你有沒有派人去看著齊……”慕容白的話還沒有說完,剩下的話都被蕭東楚的吻堵在了嗓子眼。</br> 她沒想到蕭東楚會突然之間跟她動嘴。</br> 只是蕭東楚的吻僅僅將慕容白剩下的問題堵回去,雖然想多停留一會兒,但顧及她的身體,很快就離開了。</br> 他捧著慕容白的臉,輕聲開口道:“小白,現在最要緊的是你的身體,那些事你不要管了,交給我就好。”</br> 慕容白沒有回答他,反而是岔開了話題,開口問道:“你是不是一直守著我,都沒有好好休息?”</br> 她看到了蕭東楚眼底的紅血絲,一看就是好長時間沒合眼導致的。</br> “我想守著你,換成是你的話你也會這樣,不是嗎?”蕭東楚現在學會了舉一反三,問的慕容白都不知道怎么教育他了。</br> “才不會呢,我的醫術能讓你躺這么久嗎?這簡直就是打我的臉。”慕容白就不接話。</br> “對,孟郊的醫術太差了,讓你昏睡了兩天才醒。”蕭東楚附和著自己媳婦的話。</br> 慕容白被他這么積極的模樣逗笑了:“別貧了,你去讓人給雨兒傳個話,就說我醒了,讓她別擔心了。”</br> “你昏迷的時候他們都住到王府了,我讓人說一聲就好了。”蕭東楚說著就讓人去傳話。</br> 慕容白有些詫異:“他們?除了雨兒還有誰?”</br> “還有皇兄,凜王跟綿綿。”蕭東楚開口列著名字。</br> “皇上?”慕容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開口問道:“皇上怎么都住進來了?他不上朝了嗎?”</br> “他知道你昏迷之后就過來看你,然后就給大臣休了個假,說要在王府等你醒來。”蕭東楚開口說道:“綿綿也跟了過來,凜王則是擔心三妹生氣,過來哄著。”</br> 慕容白聽他一一解釋著,突然覺得他好像有點危險。</br> 她正想開口說話,就聽到外邊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應該是他們都過來了。</br> 房門在下一秒就被人從外邊推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