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的地牢里。</br> 齊寧月被綁在木架上,整個人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但是雙眼猩紅,精神已經接近崩潰。</br> 她從被關進地牢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合眼,三天三夜了,她已經受不了這種精神上的折磨了。</br> 每當她要睡著的時候,都會被用各種方法叫醒。</br> “殺了我,你們殺了我!”她拼命地喊著,已經受不了這種無休止的折磨。</br> “你消停點,要不是你這個女人如此狠毒,王爺跟王妃怎么會遭受這么多?”守衛厭惡的看著齊寧月。</br> “你閉嘴,我才是攝政王妃,你一個狗奴才竟然敢在本王妃面前叫喚,當心本王妃要了你的狗命!”齊寧月沖著侍衛大喊道。</br> 侍衛正準備教訓她時,聽到了外面傳來的一陣腳步聲。</br> 一扭頭就看到了慕容白跟蕭東楚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他連忙過去行禮。</br> “屬下見過王爺,見過王妃?!?lt;/br> “嗯,起來吧?!?lt;/br> “謝王爺?!?lt;/br> 被綁著的齊寧月一聽到蕭東楚的聲音,剛才還一臉憤怒的表情瞬間變成了高興。</br> 她就知道她的蕭哥哥不會丟下她不管的。</br> “蕭哥哥,你是不是來接我出去的,寧月好想你,這里的侍衛都欺負寧月?!饼R寧月委屈的朝著蕭東楚告狀,紅彤彤的眼睛看著的確有點可憐的意思。</br> 她這一番賣慘下來,完全忽略了蕭東楚身邊的慕容白,只想著怎么能讓他帶自己回去。</br> 慕容白看著齊寧月這幅模樣,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還做著你那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lt;/br> 齊寧月這才注意到了慕容白居然也在旁邊,整張臉都猙獰了起來,大罵道:“慕容白,你這個賤人怎么還沒死?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成為蕭哥哥的王妃了!都怪你這個下賤貨!”</br> 慕容白表情頃刻間沉了下來,上去沖著齊寧月就是一巴掌,打的她半張臉都腫了起來。</br> 齊寧月沒想到慕容白會對她動手,瞪大了眼睛:“你居然敢打我?你什么身份也敢打我!”</br> “我打你怎么了?你再不知死活的喊一句,我把你一嘴牙給你抖下來?!蹦饺莅桌淅涞拈_口。</br> “你太囂張了,我不會放過你的!”齊寧月完全不清楚現在的形勢,還在威脅著慕容白。</br> “呵,如果不是因為你這條命還有用,你的墳頭草現在都三尺高了?!蹦饺莅桌浜咭宦暎话妖R寧月放在眼里。</br> “你,我可是奉羌郡主,你這么對我就不怕引起兩國戰爭嗎?”齊寧月把自己的身份抬了出來,試圖嚇退慕容白。</br> 可慕容白的一番話卻狠狠的將她給打醒了。</br> “齊寧月,從你在攝政王府被抓起來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份就已經發生了變化,你當真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嗎?”</br>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馬上就要成為一顆廢棄的棋子了吧?”</br> “你此番來天錦王朝的目的落空,你覺得你背后的那個人還會保你?”</br> 慕容白的話讓齊寧月的臉色逐漸變得慘白,一直到最后整個人都愣住了。</br> 她清楚慕容白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她現在還沒有輸,她還有她跟蕭哥哥的孩子。</br> “慕容白,你是不是忘了,尋兒還在王府,他可是蕭哥哥的兒子?!饼R寧月搬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br> 但是她的底牌讓慕容白只是笑了一聲,再沒有她期待的別的反應。</br> 這樣齊寧月心里有些不安。</br> “你笑什么?”她的心跳都因為她這個冷笑變快了。</br> “笑你白癡。”慕容白繼續開口打碎她的希望:“你以為給齊尋兒下了蠱,改變了他的容貌,就能冒充蕭東楚的兒子了嗎?”</br> “你胡說!”齊寧月的情緒瞬間激動起來:“那就是我跟蕭哥哥生的!”</br> “是嗎?”慕容白不以為然,對著侍衛試了個眼色。</br> 侍衛秒懂,連忙就朝著地牢外邊走去。</br> 不一會兒他就帶了個小男孩出現在了地牢中。</br> 那個小男孩看著也有三四歲的樣子,只是那張臉跟齊尋兒完全不同。</br> 齊尋兒的五官酷似蕭東楚,可是眼前這個小男孩雖然眉目清秀,但并沒有多出彩。</br> 小男孩一看到齊寧月,就甩開了侍衛,撲上去抱住了她的腿哭道:“娘親,誰把您綁起來了?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對待尋兒的娘親?”</br> 齊寧月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孩子,一腳就將他踢開了:“你是哪來的小野種,居然敢叫我娘親?本郡主怎么可能會生出你這張其貌不揚的孩子!”</br> 齊尋兒直接就被她一腳踢了出去,摔在了地上。</br> 他不相信娘親會這么對他,哭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再次上前:“娘親,我是尋兒,您的尋兒啊,您為什么要叫我小野種……”</br> “你給我滾開,你根本不是我兒子?!饼R寧月不承認齊尋兒的身份,她死死的看著慕容白說道:“你是不是把我兒子藏起來了,故意找了這么個野種來騙我?!?lt;/br> “我是不是騙你你心里清楚,齊尋兒體內的蠱蟲已經被我取了出來,他現在的長相才是他原本的長相?!蹦饺莅讓⑹聦嵏嬖V了齊寧月。</br> “這不可能,我兒子才不長這樣,快把這個丑東西給本郡主趕走!”齊寧月說著就掙扎起來,想要自己動手解決齊尋兒。</br> 齊尋兒雖然只是個孩子,但也能聽懂他們之間說的是什么。</br> 他知道自己現在被娘親嫌棄都是因為慕容白,因為他取出了自己體內的什么東西,所以娘親才不要他了。</br> 都怪慕容白這個賤人!</br> 齊尋兒從地上爬起來,沖向慕容白就要打她:“你這個賤人,都是因為你,我娘親才不要我了,我要殺了你!”</br> 慕容白沒想到這個齊尋兒跟瘋了似的,會做出這種驚人的舉動。</br> 他被齊寧月荼毒的太深了,以至于解開了蠱毒,還對她為命是從。</br> 看樣子是她將這個蠱毒小看了,同時也高看了齊尋兒這個孩子的品性,這分明就是齊寧月的親生兒子,跟他娘一個德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