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慕容雪柔所犯下的種種罪行就被張貼了皇榜,告知天下。</br> 菜市口人滿為患,都是為了看這個當初的天之驕女是如何將自己的一手好牌打的稀爛。</br> 齊傲天跟慕容雪柔被壓在臺上,圍觀的百姓換一批,侍衛就給他們放一次血,做一次滴血認親,確定每個人都能看到。</br> 一直到了黃昏時分,她整個人手上胳膊上扎的都是針眼,血都擠不出來了,臉色蒼白的被丟進了風月樓。</br> 從這一刻起,她再也不是那個京都人人羨慕的慕容家大小姐,而是一個身份卑賤的采婲賊之女,如今還淪落風塵。</br> 老媽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被丟在地上的慕容雪柔,尖酸刻薄的開口:“甭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如今進了我這風月樓,就給我好好守這里的規矩,身子將養好了就給我接客。”</br> “你這個腌攢婆,我可是堂堂天錦王朝太子妃,你若是敢如此對我,我定讓你不得好死!”慕容雪柔拼盡力氣朝著老媽子喊道。</br> “呵,還做你的春秋大夢呢?太子妃?我呸!”老媽子朝著她吐了一口,隨即命令周圍的丫鬟小廝:“你們給我把人看住了,要是跑了,死了,傷了,就給我仔細你們的皮!”</br> “是。”眾人應聲。</br> 老媽子說完轉身就走。</br> 慕容雪柔看著慢慢關起來的房門,無數的恐懼涌上心頭,掙扎著就要從地上爬起來往外邊逃跑。</br> 可是她還沒有站穩,就被一個小廝抓住了,死死的抱住她的腰,在她身上上下其手。</br> “這準太子妃的身段果然不一樣。”</br> “哈哈哈哈,這么漂亮,可比白靈姑娘都美上幾分呢。”</br> “先給她嘴里塞上布,省的咬舌自盡。”</br> 慕容雪柔想要掙扎,想殺了他們,可是完全沒有力氣,只能將這一切都記在慕容白的身上。</br> 而剛才離開的老媽子,此刻出現在另一個屋子中,屋子里的就是被慕容雪柔記恨著的慕容白。</br> “王妃娘娘,草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讓人仔細把那個賤人看住了,不會讓她有尋死覓活的機會。”老媽子狗腿的跟慕容白回著話。</br> “嗯,她如今已成娼籍,除了看著她的性命別丟之外,其余的你都自己看著辦就行,明白嗎?”慕容白冷冷的開口問道。</br> “明白明白,草民自然會讓她做好一個娼妓該做的事。”老媽子說話的時候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著。</br> 慕容白給了小圓一個眼神,小圓立馬就把袖袋里的東西掏了出來。</br> “這是給你的賞錢,我家王妃交代的事必須做好,否則……”小圓聲音也是冷清的。</br> 一沓銀票,看的老媽子眼睛都直了,連連應聲:“王妃交代的事草民一定會當做大事對待,不敢有絲毫怠慢。”</br> “如此最好。”慕容白說著像是想到了一件事,開口問道:“聽說你們風月樓有個新來的花魁長得國色天香,怎么不見人?”</br> “王妃說的可是白靈?”老媽子回答。</br> “應該吧,聽著像是這么個名兒。”慕容白說道。</br> “白靈那丫頭機靈的很,如今攀上了趙大人那個高枝兒,這整個風月樓都知道她馬上就要老鳥變鳳凰了。”老媽子說著還有些得意。</br> 她待白靈極好,等到白靈以后成了京兆府尹的妾室,以后她也能沾沾光。</br> 慕容白看著老媽子那得意的模樣,揚了揚眉,開口道:“那如今白靈是在京兆府住下了?”</br> “可不是,都好久沒回來了。”老媽子說著突然臉色變得蒼白起來,趕緊磕頭:“王妃娘娘,草民知道達官貴族不能私會風月女子,可這白靈跟趙大人兩情相悅,草民攔不住啊!”</br> “我沒有說什么。”慕容白輕笑一聲,起了身:“行了,等那個女人拍賣的時候記得喊我一聲,我也過來看看。”</br> “是。”老媽子恭敬應聲,還抬手擦了擦自己額角的汗。</br> 慕容白說完眸光冷清,大步離開了屋子。</br> 她要讓慕容雪柔感覺的絕望,讓她也嘗嘗當初蘇綿綿經歷的痛苦,不然難消她心頭之恨!</br> 處理慕容雪柔的這件事在這一天傳遍了大街小巷。</br> 蕭柯在柯王府的書房中,眉頭緊蹙,他讓人去調查了一天,都沒有調查出一個所以然來。</br> 不知道為什么慕容雪柔已經成了準太子妃,如今突然就被貶為娼籍。</br> 可這樣一來,蕭臨滄那邊就又生了變故,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將他給解決了。</br> “太子的情況如何?”蕭柯幽幽的開口問道。</br> “回王爺,太子在聽說此事后就去找了皇上,可是被皇上直接轟了出來,皇上發了很大的火。”他的貼身侍衛尹杰回答道。</br> “哦?看樣子太子如今除了個名頭之外,也沒有什么值得本王將他當對手的地方了。”蕭柯說著嘴角微微上揚。</br> “如今不光慕容雪柔,連同宣妃也被皇上打入天牢,二王爺那邊恐怕也是逃不了一頓訓斥。”尹杰繼續說道。</br> “很好,二哥算是個勁敵,不過攤上了個蠢材母妃,也難怪跟這皇位無緣了。”蕭柯越說越覺得這個皇位已是囊中之物。</br> “王爺,屬下接下來該做什么?”尹杰開口問道。</br> “接下來就是把太子從位置上拉下來,然后讓我二哥出個意外,這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蕭柯說著轉了轉自己大拇指上那個翠綠的扳指。</br> “王爺英明。”尹杰抱拳。</br> 咔嚓——</br> 一聲異動讓蕭柯的臉色瞬間陰冷了下來。</br> “誰在外邊?”蕭柯冷聲說道。</br> 尹杰的身形隨著蕭柯的聲音閃到了門口,猛的將門打開。</br> 可是外邊連個人影都沒有。</br> 尹杰雙眼掃視了一周,沒有發現異常之后走了進去:“王爺,外邊沒有人,應該是野貓踩了枯枝發出的聲音。”</br> “野貓?”蕭柯沉聲開口:“下次若是再有野貓,直接扒皮抽筋,將它掛在梁上暴曬。”</br> “屬下明白。”尹杰回答。</br> 兩人的話讓蹲在暗處的徐文慧臉色煞白,她本來想過來叫蕭柯用膳,沒想到卻聽到了他要謀反的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