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在離開慕容府之后,一直躲在暗處的人才走了出來,她的那張臉跟慕容白一模一樣,就連衣著也如出一轍。</br> 那人看著慕容白離開的背影,眼中盡是怨毒,憤恨的咬牙開口說道:“這原本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我不會就這樣白白便宜了你!”</br> 慕容白總覺得背后好像有雙眼睛在看著自己,可是一回頭卻什么都沒有看到。</br> 難不成是她出現幻覺了?</br> 她扭頭繼續朝著回春堂的方向走去,可是在半路上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br> “慕容雪柔?她不是應該在風月樓嗎?怎么會出來?”慕容白擰起了眉頭,看向不遠處的那個帶著面紗的女人。</br> 雖然她用輕紗遮面,可是慕容白一眼就能看出她就是慕容雪柔。</br> 她原本要去回春堂找周琉跟周茉,跟她們說一下周空的事,但現在直接調轉了方向跟上了慕容雪柔。</br> 究竟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敢公然違背承元帝的圣旨,將慕容雪柔從風月樓里救出來?</br> 慕容白跟著她走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經過一個樹林,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是廢棄已久的院落。</br> 慕容雪柔走到大院門口,還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跟著才推開了院門,走了進去。</br> 這時的天色已經沉了下來,慕容白借著昏暗的天色,翻身輕巧的越過了院墻。</br> 她朝著一邊走了一段路,可是就再也看到慕容雪柔的身影。</br> 正在她疑惑的時候,突然一陣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是向她的方向包圍過來的。</br> 慕容白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br> “攝政王妃果然好身手,步步緊跟,我都擔心你進不來這院子該怎么辦?”一道聲音響了起來。</br> 慕容白扭頭看去,那人赫然就是剛才的‘慕容雪柔’。</br> 不過此刻的她已經摘去了面紗,在說話間也撕開了自己臉上的那張人皮面具,露出了本來的模樣。</br> 這是一張慕容白沒有見過的,陌生的臉。</br> “你是誰?”慕容白處變不驚,一雙冷清的眸子看著面前的人。</br> “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罷了,今日請王妃過來,不過是想讓你在這里小住一段時間。”秦渺開口說道。</br> “倘若我不答應呢?”慕容白冷冷的開口。</br> 秦渺聞言聳了聳肩膀,眼神輕飄飄的環視了一眼周圍的那群人,開口說道:“那就得問問你周圍的這些人答不答應了。”</br> 慕容白跟著她的視線一起看了一圈周圍,這群人少說也有七八十個,看著架勢身手應該不弱。</br> 她如今被這些人團團圍住,殺出重圍的幾率也不是很大,況且她能感覺的到這暗處應該還有埋伏的人。</br> 看樣子這些人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今天是不打算讓她離開了。</br> “我若是硬碰硬的話,恐怕會被射成篩子。”慕容白嘴角勾起一抹帶著寒意的冷笑:“不過是為了讓某個人的計劃得逞罷了,正好我也想看看這后續是不是跟我預料的一樣。”</br> 慕容白的話讓秦渺有些驚訝,她沒想到慕容白居然這么聰明,能猜到他們接下來的計劃是什么。</br> 不過知道了又如何,她也不可能逃出去。</br> “識時務者為俊杰,王妃請吧。”秦渺朝著屋子的方向做了個請的姿勢。</br> 慕容白瞥了她一眼,邁步朝著屋子的方向走了進去。</br> 而另一邊被叫進皇宮的蕭東楚并不知道慕容白已經被人抓走,他的表情從早上進宮一直到現在都是陰沉著的。</br> 承元帝的臉色比他好不到哪里去。</br> 他都沒想到居然會有人把這些東西拿出來,這若是傳出去,恐怕蕭東楚的威信必然會受到影響。</br> “這若是傳了出去,你覺得百姓不會舉起示威?到底是誰干的?”承元帝把御案上的東西動扔到了地上。</br> “覺得我對他們有威脅的,現在除了太子就是柯王,不過這件事應該是太子做的。”蕭東楚冷聲開口說道。</br> “什么?”承元帝沒想到他一下子就把這幕后之人給說了出來。</br> “坊間傳言小白跟太子舉止親密,眼見為實。”蕭東楚緩緩開口說道:“太子對小白的心思,皇兄也應該一清二楚吧?”</br> “我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出來。”承元帝白了他一眼:“那小子現在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后悔了,但是這跟今天的事有何關系?”</br> “他要得到小白,最大的敵人就是我,只有我出了事,小白才能重新選擇。”蕭東楚冷冷的開口說道。</br> “然后他就抓住你的把柄,然后借著這件事準備讓你重創,最后趁機帶走慕容丫頭?”承元帝給他的話補了個合情合理的解圍。</br> 不過他補的一點問題都沒有,蕭臨滄本就是這樣打算的。</br> 可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慕容白對蕭東楚的感情有多深,別人不知道,承元帝可是一清二楚,她怎么可能跟蕭臨滄走?</br> 蕭東楚看出了承元帝臉上的不解,開口回答道:“不管最后他能不能把小白帶走,他最先要做的都是重創我,讓我失去一切。”</br> “不錯,太子知道花心思去做一件事了,這讓我感到很欣慰,終于有點太子該有的樣子了。”承元帝欣慰的點了點頭,好像都忘了剛才是誰氣的掀桌了。</br> “……”蕭東楚一陣嫌棄他。</br> 他都搞不懂承元帝這個腦回路,到底是怎么轉到這個方向上的?</br> “你要不就讓他先這樣,我看看他在你手上能堅持多久,至于這件事到時候結束了再一起處理。”承元帝提了個損人不利己的餿主意。</br> 可蕭東楚對他這個提起一絲一毫都不感興趣。</br> “我沒這個興趣,若是岳母大人知道皇兄將她的女兒當成一個磨礪自己兒子的戰利品,恐怕會對你心生不滿吧?”他略帶警告的聲音響了起來。</br> 承元帝剛才還興沖沖的模樣,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太子這樣做也太不像話了,怎么能將慕容丫頭當做爭奪的籌碼,成何體統?!”</br> “皇兄英明。”蕭東楚裝模作樣的站起來,拱手配合著他的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