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寧是奉羌王最寵愛的女兒,也是整個奉羌數一數二的美人,特別是舞姿迷人。</br> 她今日也是特意為了蕭東楚才在這接風宴上跳舞,就想讓這個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br> 可誰知道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別的女人身上,這樣的忽視跟挫敗讓齊安寧怎么能受得了?</br> 她伸出自己的纖纖玉手,想要輕輕的從蕭東楚臉上撫摸而過。</br> 這樣應該會讓這個男人對她浮想聯翩吧?</br> 只是她的手剛劃過來,蕭東楚就用筷子擋住了她的動作,冷漠的開口:“奉羌王是從哪里找來的歌姬,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br> “歌姬?”齊安寧的臉色瞬間蒼白,一股屈辱感涌上她的心頭:“本公主才不是歌姬!”</br> 蕭東楚根本連她理都沒理,只是自顧自的喝著酒,而剛才擋著她動作的筷子,早已經被丟在了地上。</br> 氣氛一度降到了冰點。</br> 慕容白覺得這個沉默讓接風宴有點尷尬,于是好心了出來,開口化解道:“哦?原來是公主,公主這舞跳的比歌姬還歌姬,真是妙不可言。”</br> “噗……”齊明睿忍不住笑出了聲。</br> 他姐這張嘴損起人來,真的是她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br> 齊明睿的笑聲更是讓齊安寧覺得臉被丟盡了:“你還笑得出來,我是不是你姐?你現在居然幫著一個外人!”</br> “這可不是外人。”齊泰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嘴上勾起一抹弧度,繼續開口道:“攝政王妃可是五皇弟的姐姐,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比跟你我的血脈親情還深的多。”</br> 齊泰的話讓整個接風宴更是死一般的寂靜。</br> 誰都看得出來,奉羌王對蕭東楚跟慕容白心里有多不滿。</br> 如今他的兒子居然跟他們的敵人關系如此親密,這怎么能不讓他憤怒。</br> “是嗎?”奉羌王扭頭看向齊明睿。</br> 他一直很不喜歡自己這個小兒子,雖然聰明伶俐,但就是不思上進。</br> 更重要的是奉羌一半的兵權都在他舅舅手里,要是他想奪得皇位,那簡直是易如反掌。</br> 所以奉羌王一直在想著怎么收回兵權。</br> 齊明睿知道他們的心思,他雖然貪玩,但這并不代表他傻:“大皇兄現在是挑撥離間嗎?”</br> 他問的很直白,直白到齊泰有些愣,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br> 不過齊泰很快很反應了過來,開口說道:“我有沒有挑撥離間問問剛才御花園里的宮女太監就知道了,事實如此。”</br> 齊明睿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起身走到場地的正中間,抱拳對著奉羌王說道:“父皇,兒臣是稱呼王妃為姐姐,不過這也是歸功于大皇子。”</br> “哦?”奉羌王看了一眼齊泰,然后示意他接著繼續往下說。</br> “兒臣今日出宮為父皇尋找能安神的藥,誰知半路上被歹人盯上,為了自保就在街上找了有護衛的人求救,這就是兒臣為何稱呼王妃為姐姐的原因。”齊明睿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至于是跟齊泰有什么原因那大家心知肚明。</br> “你的意思是說,那群盯著你的歹人是你大皇兄派的?”奉羌王問道。</br> “父皇,兒臣怎么可能是做出這種傷害兄弟的事?”齊泰抱拳在齊明睿開口之前對著奉羌王說道:“五皇弟這是在故意污蔑我嗎?”</br> 齊明睿聳了聳肩:“我這還不是跟大皇兄學的,開局一句話,剩下全靠編。”</br> “你!”齊泰氣的咬牙。</br> 奉羌王也不想在蕭東楚跟慕容白面前失了面子,于是擺擺手說道:“明睿稱呼攝政王妃為姐,也沒什么不妥。”</br> “父皇圣明。”齊明睿這一局勝了齊泰:“四皇姐還是回來繼續跳吧,別貼著攝政王了,畢竟人家都已經有了王妃。”</br> 齊安寧狠狠的剜了齊明睿一眼,可這種場合她又不能扭頭走人,于是只能硬著頭皮把剩下的舞跳完。</br> 不過她跳完舞并沒有對蕭東楚死心。</br>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對一個男人一見傾心,怎么可能就這么放棄。</br> 一舞結束,齊安寧退場入席。</br> 而她的心思也從這一刻開始萌芽,并且瘋狂生長,眼睛一直看向蕭東楚的方向。</br> 作為父皇的奉羌王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女兒的心思,他對這個女兒最為疼愛,因為齊安寧特別像他當初喜歡的女子。</br> 這么多年以來,只要是她想要的,奉羌王就會竭盡所能的都給她。</br> “攝政王覺得朕這女兒跳舞比王妃如何?”奉羌王有一把齊安寧拉出來跟慕容白作比較。</br> 說道跳舞,齊安寧高傲的揚起了頭,她的舞姿這世上還沒幾個人能比得上。</br> 蕭東楚放下酒杯,淡淡的開口說道:“有過之而無不及。”</br> 齊安寧得到了蕭東楚的稱贊,臉頰微微泛紅,露出一副小女兒家的嬌羞模樣,更是無比動人。</br> “哈哈哈哈,看來攝政王也覺得朕的女兒舞姿傾城!”奉羌王大笑著,看向了齊安寧說道:“看著丫頭還不好意思了。”</br> “父皇~”齊安寧害羞的嬌嗔道。</br> 齊明睿聽著齊安寧這聲嬌嗔,把口中的肉都吐出來了:“真惡心!”</br> “你!”齊安寧瞪圓了眼。</br> “我說肉呢,沒說你,別對號入座。”齊明睿說起她來毫不含糊。</br> 他就不相信姐夫是真心地夸這個女妖精。</br> 齊安寧也不跟他計較,反正蕭東楚覺得她跳的比慕容白好,那她就有比那個女人厲害的地方。</br> 誰知道下一秒,她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br> “本王說的是王妃比起安寧公主,有過之而無不及。”蕭東楚淡淡的開口道。</br> “什么?”齊安寧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本公主不相信,她怎么可能有本公主跳的好?”</br> 在跳舞這一方面,她從來都沒有輸給過任何人,也對任何人都不服。</br> “你信不信關本王何事?”蕭東楚冷冷的開口。</br> “我要跟她比一場,讓在座的各位評判一下,到底是誰跳的好。”齊安寧說著伸手指向慕容白。</br> “抱歉,本王妃不是舞姬,沒有在眾人面前搔首弄姿的習慣。”慕容白客氣的開口說道。</br> 齊安寧這次徹底繃不住了,怒喝道:“王妃這么說話未免也太傷人了,天錦王朝乃禮儀之邦,難道禮數就止步于此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