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因為蘇綿綿的事一晚上沒有睡著,她打算讓盡快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好,這樣就能快點去找蘇綿綿了。</br> 自昨日齊泰跟齊安寧離開之后,他們就有三四天沒有過來,慕容白剛好集中精神給陳貴妃治病。</br> 陳貴妃的身體在慕容白的調養之下恢復的很好,雖說看著看有些體弱,可是已經跟正常人差不多些。</br> 而她的身體恢復到這個程度,慕容白就要開始給她將體內的蠱蟲引出來。</br> “貴妃娘娘,我今日就要把你體內的蠱蟲引出來,過程會很痛苦,只要你堅持下來就能徹底解開身上的毒。”慕容白嚴肅的開口說道。</br> “這么多的苦都熬過來了,這些疼痛我會努力克服的,多謝王妃。”陳貴妃已經很感激慕容白了,如果不是她,說不定自己都活不到今天。</br> “不必言謝。”慕容白說道。</br> 屋子里還站著齊明睿,他一聽到過程很痛苦,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br> “姐,過程痛苦是有多痛苦?”齊明睿緊張的手心都是汗。</br> “猶如凌遲。”慕容白淡淡的開口。</br> 她的話讓齊明睿整個人都僵住了。</br> 凌遲之刑有多痛苦齊明睿沒體會過都知道,若是真的這般痛苦,他擔心他母妃挺不下來。</br> “可有什么緩解疼痛的法子嗎?”齊明睿問。</br> “去除貴妃娘娘身上的蠱蟲只能用這個法子,疼是沒有辦法止住的。”慕容白的話打破了他的希望。</br> 陳貴妃知道齊明睿是擔心她挺不過來,于是開口安慰道:“睿兒,母妃當初生你的時候難產,可是痛了一天一夜,這些痛母妃還是能忍的,別擔心。”</br> “可是……”</br> 齊明睿還想說,但是被慕容白打斷了。</br> “別可是可是的,不管早晚,這是解毒必須要經歷的過程,如果不解毒那就不遭受這個痛苦。”慕容白語氣有些清冷。</br> 陳貴妃還以為齊明睿的話讓慕容白生氣了,連忙幫他開口道歉:“王妃,睿兒這孩子只是擔心我,你別跟他一般見識。”</br> “我沒有生氣,不過是近幾日有些事壓在心里,所以情緒容易急躁罷了。”慕容白盡量放緩自己的語氣,對著齊明睿說道:“你多耽擱一分,那你母妃的情況就糟糕一分,你還要在這里繼續站著?”</br> “我這就走。”齊明睿立馬就朝著外邊走去,害怕因為自己的原因耽擱了給陳貴妃治病。</br> 在齊明睿走后,慕容白開始給陳貴妃施針,刺激著她的痛覺。</br> 她身體里的蠱蟲感受到了異樣,開始蠕動著身體朝著別的地方移動。</br> 慕容白將準備好的藥劑一點點的順著金針滲透到陳貴妃的體內,在蠱蟲移動的同時,一點點的清除著她體內的毒素。</br> 這劇烈的疼痛讓陳貴妃幾次差點暈死過去,可是慕容白偏偏吊著她的一口氣,讓她整個人無比清醒的感受著這痛不欲生。</br> 可是她一聲都沒吭,她擔心齊明睿聽到聲音后會擔心。</br> 隨著時間的推移,蠱蟲已經從陳貴妃的心口處移動到了手臂,再到她的手掌處。</br> 慕容白用白布死死的纏著陳貴妃的手腕,異樣讓原本蠱蟲想要原路返回,但是沒想到它回去的路已經被徹底堵死了,</br> 下一秒,陳貴妃的手掌就被慕容白劃開了一道口子,直接將蠱蟲挑了出來。</br> 一只通體火紅的蟲子就掉在了地上,然后被慕容白收到了瓶子里。</br> 陳貴妃在蠱蟲離體的瞬間,整個人倒在了床上。</br> 慕容白幫她把了脈之后才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br> 齊明睿看到慕容白出來了,快步沖了上去,緊張的問道:“姐,我母妃怎么樣了?”</br> “已經沒事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調理身子,一般的大夫都可以做,但是一定要注意,這個時候不能再出差錯,她的身體太虛弱了。”慕容白叮囑道。</br> 齊明睿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他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慕容白的面前,朝她磕了個頭。</br> 慕容白伸手向拉他起來,但是被拒絕了。</br> “姐,你救了我母妃就是我一輩子的恩人,只要你以后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辭。”齊明睿認真的開口說道。</br> “我只要你當上這奉羌的王,然后造福百姓,停止戰亂。”慕容白開口說道。</br> “你放心,我一定會當上奉羌王,臣服于天錦王超,永世不與天錦王朝為敵。”齊明睿說這些的時候就已經下定了決心。</br> 他要成為奉羌王,為了慕容白!</br> 慕容白看得出他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點了點頭,然后將他扶了起來:“好,快去照顧你母妃吧,有事就來找我。”</br> “謝謝姐。”齊明睿又說了一聲,這才進了屋子去照顧陳貴妃。</br> 慕容白的心情并沒有因為救了陳貴妃而喜悅,因為蘇綿綿的事一直壓在她的心頭,讓她每每想起來的時候都喘不過氣。</br> 蕭東楚一進來就看到慕容白坐在院子里發呆,上前開口問道:“還在想綿綿的事?”</br> “嗯,這都好幾天了,有沒有別的消息?”慕容白靠在蕭東楚的懷里,聲音聽著都有幾分疲憊。</br> 蕭東楚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聲開口:“影衛傳了消息,說是綿綿的情況沒有那么糟糕,她的胳膊沒什么大礙。”</br> “真的嗎?”慕容白仰著頭看著他在問道:“那個女人的身份查出來了嗎?”</br> “查出來了,是孟郊師父的女兒,叫孟歡。”蕭東楚開口說道。</br> “孟郊師父的女兒?怪不得他為了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綿綿。”慕容白陰沉著臉,冷冷的開口說道。</br> “孟郊從小就被圣醫收養,圣醫對他來說比親生父親還要親,兩年前圣醫被害,就將唯一的女兒托付給了孟郊。”</br> “孟歡從小體弱多病,圣醫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他的女兒能有個健康的身體,所以孟郊也一直在尋找著能讓她恢復的方法。”</br> “在綿綿跟他離開之后,他就去接了孟歡,然后三人邊走邊尋找著能幫她調理身子的法子跟藥材,而她也借著自己體弱處處算計綿綿。”</br> 蕭東楚將自己得到的消息都告訴了慕容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