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淮安搖了搖頭:“我是來辭行的,既然你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那我就要走了。”</br> “齊淮安,你到底怎么回事?一個女人就讓你變成這樣?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嗎?”蕭東楚的表情都沉了下來。</br> “有意思,如果你是我,那個女人是你的王妃,你覺得你會怎么樣?”齊淮安真的是愛那個女人愛到了骨子里。</br> 可是這份感情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從來都不敢開口,甚至對她有什么不一樣的情緒。</br> 蕭東楚被他這句話問的沉默了,但是如果那個女人是慕容白的話,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br> 最終,蕭東楚也沒有再說讓他放棄的話。</br> “既然你想走,那就隨你吧,只是你自己想好,別到頭來又后悔?!笔挅|楚說道。</br> 齊淮安最后也只能點頭:“我知道。”</br> “你自己也想想,要是放不下就去追吧,不然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笔挅|楚總算說了句勸和的話。</br> “我自己看著辦,先走了?!饼R淮安轉身離開,表情就跟他剛出現(xiàn)的時候一樣,是冷的。</br> 旁邊的慕容白一直到齊淮安離開都是云里霧里的,可是她知道齊淮安肯定愛慘了這個女人,但是他卻有著不能明示這份感情的原因。</br>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能讓齊淮安變成這樣?</br> “蕭東楚,你們之前就認識了?”慕容白側頭問著旁邊的男人。</br> “嗯,他如果背后有個跟齊明睿異樣的母族,那如今在這奉羌皇位上的就已經(jīng)是他了?!笔挅|楚對齊淮安的評價很高。</br> “那他喜歡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慕容白好奇的問道。</br> 蕭東楚帶著她回了屋子之后才告訴了她。</br> 齊淮安只比齊泰晚出生了一個月,所以齊泰一直將他當做是自己最大的敵人。</br> 所以齊泰就想方設法的對付他,只不過都被他一一解決了。</br> 后來齊泰發(fā)現(xiàn)了齊淮安經(jīng)常出宮,所以就暗中派人跟著他,結果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br> 當時的齊淮安喜歡上了一個叫清月的女子,那女子容貌秀麗,溫婉大方,站在那里宛如一朵空谷幽蘭,特別是那一雙眼睛,清澈中帶著堅韌,跟慕容白的眼神有幾分相似。</br> 齊泰知道這件事之后,心里就有了一個計劃,他讓周空給奉羌王下了一種蠱,能夠控制人的思想,雖然時間很短,但是這也足夠開展他的計劃。</br> 在奉羌王中蠱之后就要求選妃,被選進宮的恰好就有齊淮安喜歡的那個清月。</br> 本來清月不愿進宮,她的父母也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掉入火坑,嫁給一個老頭子,所以就幫著她逃跑。</br> 但是這一切都被齊泰派過去的人發(fā)現(xiàn)了,所以那些人直接綁架了清月的父母威脅她,清月的父母為了女兒的幸福居然自盡了。</br> 但這一切并沒有結束,齊泰用了她全族人的性命威脅她,如果她不進宮的話,就會給她的家族扣上一個謀反的罪名,血洗她全族的人。</br> 清月最后無奈答應了,參加了選妃,成為了奉羌王的妃子。</br> 齊淮安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成了自己父皇的妃子,而且是因為他,她的父母才被殺害,她才被落在了宮中。</br> 后來齊泰找上了齊淮安,用這件事威脅他,如果他不離開奉羌都城就會把所有事告訴那個清月,讓她這輩子都恨著齊淮安。</br> 并且也用了清月全族的性命作為要挾,只要他再見奉羌王,或者爭皇位,就讓奉羌王下令殺了清月全族。</br> 齊淮安第一次退縮了,他甚至連心愛的人最后一面都沒敢見就離開了。</br> 而且清月直到進宮都不知道齊淮安是奉羌的二皇子,也不知道讓自己的生活發(fā)生天翻地覆的原因就是齊淮安。</br> 這就是齊淮安不愿意就在奉羌都城的原因,他害怕有朝一日所有的事情都被她知道了,那她恐怕會恨他一輩子。</br> 慕容白在知道這些事之后,恨不得的把齊泰大卸八塊,怎么會有這樣的畜生?!</br> “那奉羌王已經(jīng)把清月寵幸了?”慕容白皺著眉頭問道。</br> “這件事我不清楚,但是已經(jīng)三年了?!笔挅|楚這句話也足以說明了一切。</br> 三年了,清月就算再反抗也堅持不了三年。</br> 可是就算清月跟奉羌王沒有任何接觸,她也不會跟齊淮安在一起,不知道真相的話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他,知道真相的話會恨他。</br> 這可真是一道難題。</br> “哎,別說這事放在你身上,就算是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過不了這個坎,他們兩人注定是一場悲劇?!蹦饺莅咨钌畹貒@了口氣。</br> 蕭東楚也知道,血海深仇怎么會就這么簡簡單單的過去。</br> 而原本打算離開奉羌都城的齊淮安被奉羌王下旨叫回了皇宮,就在他快踏出都城大門的那一刻,被叫了回去。</br> 齊淮安隱隱覺得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他讓周空丟了國師之位,無疑是砍了齊泰的左膀右臂。</br> 依照齊泰睚眥必報的性格,勢必會有所行動,所以齊淮安提前在宮中安排了人保護清月。</br> 可是沒想到這次的矛頭卻對準了他自己。</br> “二皇弟,這么多年不見,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了?”齊泰冷冷的看著面前的齊淮安。</br> “沒有,我現(xiàn)在離開都城也是一樣?!饼R淮安說道。</br> “離開?你覺得我能讓你這么容易離開嗎?”齊泰咬著牙開口說道:“你別忘了你今天做了什么事。”</br> “我沒有進宮,消息是讓人帶進去的,這也不算違反約定,況且我們當初的約定并沒有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饼R淮安恨不得殺了面前的齊泰。</br> 他只要一看到齊泰就會想起當初發(fā)生的那些事,想到這么多年來清月收到的委屈,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齊泰。</br> 可是齊泰不管他說什么,今天并不打算放過他。</br> “呵,沒有約定不假,但是你明知周空是我的人,你還讓他丟了國師之位,我會讓你知道這么做會付出什么代價?!饼R泰說著眼中發(fā)出了凌厲的光。</br> 齊淮安知道他說的代價是什么意思,冷冷的開口:“齊泰,你不要以為我次次都能被你拿捏,如果你再逼我,那我不介意跟你魚死網(wǎng)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