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帶著慕容白跟蕭東楚去了后院。</br> 只見嚴卿正坐在院子的石桌前,桌上擺著筆墨紙硯,他手上拿著一支筆,不知道在寫什么?</br> “嚴叔,你在寫什么呢?”慕容白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快步走過去,裝作要偷懶的樣子。</br> 嚴卿聽到這嬌俏的語調(diào),臉上的表情都柔和了幾分,抬頭看向慕容白,寵溺的說道:“你這丫頭怎么舍得過來了?我還以為你把嚴叔忘了。”</br> “怎么會呢?嚴叔可是我的親人呢。”慕容白走到嚴卿身邊,抱著他的手臂撒嬌,一副小女兒家的姿態(tài)。</br> “有你這句話,我就很高興了。”嚴卿疼惜的摸了摸慕容白的頭發(fā),如果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該多好。</br> “嗯,那我以后多說幾次,讓你老人家多高興高興。”慕容白在嚴卿跟前就跟個小孩似的。</br> “好,我這個老人家就信一次你這個小家伙的話。”嚴卿笑著開口。</br> 兩人站在一塊,要不是知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任誰都以為這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了。</br> 關(guān)鍵是嚴卿長得太年輕了,看起來跟蕭東楚都差不了多少,更何況他還溫柔。</br> 笑笑看著兩人和睦有愛的畫面,感嘆道:“要是公子年輕個十幾二十歲,跟慕容小姐可真般配。”</br> 蕭東楚本來就夠不爽了,被笑笑這么一說,表情更是陰沉的不像話:“你再胡說八道,本王把你頭擰下來。”</br> “殘暴……”笑笑小聲嘟囔著。</br> 蕭東楚看著自己媳婦兒給別人撒嬌,他從來都沒有這個待遇。</br> 聽著她那嬌俏可人的少女音,蕭東楚承認自己嫉妒了,嫉妒了一個老男人。</br> “小白,你已經(jīng)嫁人了,別跟閣主撒嬌了。”蕭東楚說話醋意滿滿。</br> 慕容白瞪了他一眼,不悅的開口說道:“嫁人怎么了?嫁人還不能跟自己的親人撒嬌嗎?你是覺得我年紀大了不適合撒嬌了嗎?”</br> “我沒有……”</br> “我又不給你撒嬌,你嫌棄不著。”慕容白說著就不理蕭東楚,坐在了嚴卿的身邊。</br> 蕭東楚滿心的委屈,他明明就不是那個意思。</br> 嚴卿看著這兩人之間的互動,知道兩人的感情很好,心里也很欣慰:“好了,你看不出來你夫君吃醋了嗎?”</br> “不管他,我老了,不配撒嬌了,配不上他這個年輕人了。”慕容白輕哼一聲,然后把視線轉(zhuǎn)移到了嚴卿剛才寫字的紙上。</br> 她看著那張寫滿了上官婉清名字的紙,覺得眼前的男人真的愛她的母親愛到了骨子里。</br> 慕容白現(xiàn)在有些好奇,上官婉清當初到底是有多優(yōu)秀,能讓這么多人為之傾心,并且這么多年來對她依舊念念不忘。</br> “嚴叔,你為了等我母親,是打算終身不娶嗎?”慕容白覺得嚴卿為了上官婉清付出的太多了。</br> “娶不到自己最愛的人,那么跟誰成親都只是浪費光陰罷了,還不如自己一個人來的自在。”嚴卿笑著說道。</br> 慕容白感動于嚴卿的深情,開口說道:“以后我就是嚴叔的親生女兒,我給嚴叔養(yǎng)老。”</br> “怎么,只養(yǎng)老不送終?”嚴卿故意打趣著她問道。</br> “呸呸呸,嚴叔長命百歲。”慕容白故作不悅的抓著嚴卿的胳膊。</br> “哈哈哈哈,好,呸呸呸。”嚴卿看著這個嬌俏的小姑娘,仿佛看到了當年的上官婉清:“白丫頭,既然你說要當我的親生女兒,那以后就別叫嚴叔了。”</br> “爹爹。”慕容白改口極快,然后伸出手:“爹爹,認親沒有紅包嗎?。”</br> 嚴卿聽到這聲爹爹,眼底都隱隱有著淚光閃動,好像他多年的心愿被突然完成了。</br> 他拿出一個通體透白的玉佩,交給了慕容白:“有了這個玉佩,我名下所有的資產(chǎn)就都是你的了,這個認親紅包可夠?”</br> “這太多了吧。”慕容白知道珍寶閣里邊就連一個普通的茶杯都價值不菲。</br> 這要是所有的資產(chǎn)都給她,那她的財富等級豈不是瞬間又上升了一個等級。</br> 而且慕容白覺得這個禮物太貴重了,她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br> “這些原本都是給你準備的,好好收著吧。”嚴卿沒有再收回來。</br> “好吧。”慕容白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收了起來。</br> 她將玉佩收好之后,也沒忘記自己過來的另一個目的。</br> “爹爹,你了解蠱嗎?”慕容白認真的問道。</br> “略懂一二。”嚴卿回答。</br> “如果一個母蠱控制著上百個子蠱,這種情況有沒有什么方法解決?”慕容白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br> “上百個?”嚴卿眉頭一皺:“這種蠱的母蠱對宿主很挑剔,一旦種入體內(nèi),那就很難讓它適應(yīng)新的宿主。”</br> “那有沒有什么方法讓另一個人的身體變得適合母蠱生存,或者是有沒有什么別的方法解開這種蠱?”慕容白問。m.</br> 她的問題讓嚴卿陷入了沉思。</br> 慕容白安靜的坐著也不催促他,也不著急,慢慢的等著他的回答。</br> 片刻之后嚴卿才開口說道:“有,只要將更適合蠱蟲生存的血液環(huán)境轉(zhuǎn)移到另一個人的體內(nèi),這樣的話就可以讓蠱蟲轉(zhuǎn)移。”</br> “對哦,我怎么沒想到。”慕容白突然眼睛放光,好像一瞬間茅塞頓開了。</br> “那需要多少血?”蕭東楚總是能抓住重點。</br> 嚴卿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需要渾身血液的四成。”</br> “不行!”蕭東楚一口拒絕:“全身的四成血抽了還不得出人命。”</br> “的確,這件事的風(fēng)險很大,但是想要機會就只能這么做。”這是嚴卿能想到的唯一的解決方案。</br> “蕭東楚,四成血我只需要兩三天就恢復(fù)好了,你不要擔(dān)心。”慕容白這句話就說明了她打算用自己的血來引蠱。</br> 嚴卿這個時候也聽出了不對勁,看向了慕容白:“用你的血?”</br> “對,不會有事的。”</br> “我不同意。”</br> “……”</br> 嚴卿也不允許慕容白冒險,他知道人失去全身四成的血意味著什么,這是有很大的風(fēng)險。</br> 慕容白看著面前兩個半步都不退讓的男人,有些頭疼。</br> 看來她只能逐個擊破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