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寧被他的狠厲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后退了兩步:“二皇兄,你別生氣,我說,我說……”</br> 齊淮安一把握住她的手,冷冷的開口:“你再廢話,我連你的脖子也擰下來!”</br> “我,我看到大皇兄跟,跟齊寧月睡覺,還,還看到過大皇兄給父皇的藥里放東西。”齊安寧被嚇得全都說了。</br> “你確定?”</br> “我可以發誓,我親眼看到大皇兄去找齊寧月,兩個人在院子里就開始寬衣解帶,那個藥也是我親眼看到的。”</br> “很好。”齊淮安這才松開了齊安寧的手。</br> 齊安寧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額頭上都是冷汗,半晌都沒有緩過來。</br> 慕容白看她這幅樣子就知道她不敢說假話。</br> 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齊泰居然跟齊寧月有一腿,這兩個人藏的夠深的。</br> “她現在怎么辦?”慕容白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齊安寧。</br> “自己回去,今天的事如果你泄露半個字,你知道我的手段。”齊淮安沉聲威脅道。</br> 齊安寧連忙點頭,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慌不擇路的就離開了這里。</br> 在她踏出府門的那一刻,臉上那還有剛才的驚慌失色。</br> 她回頭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弧度,然后大步離開。</br> 府上的三人還在商量這件事。</br> “他們兩個人的事夠不夠轉移奉羌王的視線?”慕容白不清楚他們這之間有沒有什么其他的關系。</br> “齊寧月當初來天錦王朝的時候對外宣稱是有了攝政王的孩子,如今被遣送回來已然成了笑柄,雍親王對這件事已經很不滿意,若是這個時候爆出來她跟齊泰之間的奸情,恐怕雍親王那邊也沒有那么好對付。”齊淮安分析著這件事的影響程度。</br> “那應該夠了。”慕容白點了點頭:“具體的事情你那邊可以安排嗎?需不需要我跟蕭東楚幫忙?”</br> “不用,今天的確是亂了陣腳,現在有了頭緒,其余的我能解決。”齊淮安說著就離開去準備了。</br> 慕容白長舒一口氣,卻看到蕭東楚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br> 她伸手在那男人眼前晃了晃,開口問道:“蕭東楚,你想什么呢?”</br> “我發現你跟他一聊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凈,我連說話都得找準時機,不然都沒有個開口的機會。”蕭東楚不滿的控訴著慕容白。</br> “呵,你昨晚給我開口的機會了嗎?”慕容白冷笑一聲就往外邊走去,都不帶搭理蕭東楚的。</br> 蕭東楚見狀趕緊又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嘴上像抹了蜜似的,說了一堆甜言蜜語。</br> 這才避免了被慕容白拋棄的命運。</br> 他跟著慕容白一路就走去了藥鋪,一看就是為了清月的事做準備。</br> “媳婦兒,你還不死心?”蕭東楚拽著慕容白不讓她進去。</br> “我進去看看有什么能讓我少放點血的藥材,萬一淘到了寶貝,說不定血都不用放了。”慕容白哄著蕭東楚。</br> 蕭東楚一聽果然撒手了,還摟著自己媳婦兒一塊進去了。</br> 小二一見有客人來,立馬就迎了上來。</br> “公子夫人需要什么藥材?本店是整個都城最大的藥材鋪子。”小二一張嘴能說會道。</br> “有沒有什么上了年份的,市面上少見的藥材,都拿出來。”慕容白豪氣的開口。</br> 小二一聽就知道眼前的兩人是大主顧,更是熱情了不少:“二位稍作休息,小的叫掌柜的出來。”</br> 小二說完就一溜煙的跑進去找掌柜的了。</br>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就走了出來。</br> “兩位好,我是這家藥鋪的掌柜,兩位想要找的藥材我這里前兩天剛好收了一批。”掌柜的開口熱絡的說道。</br> “那就有勞掌柜的帶我們去看看了。”慕容白說道。</br> “兩位這邊請。”掌柜做了個請的姿勢,帶著兩人朝著側邊隔間走了過去。</br> 進了隔間之后,掌柜的讓人把收到的藥材拿了進來,擺在了桌上一一打開。</br> 慕容白看著面前的藥材,眼中突然放光。</br> 她沒想到這里居然有合襄草,而且看起來少說也有兩百年了。</br> 只是這合襄草只有兩株,量有些太少。</br> “這個還有嗎?”慕容白問掌柜。</br> “合襄草就只有這么兩株,不過其余的這幾種也跟它的功效差不多,夫人也可以用。”掌柜的說道。</br> 慕容白看了他一眼,然后掃過面前的這些盒子,開口說道:“這些的確功效差不多,可以一塊用,那就都給我包起來吧。”</br> “是。”掌柜的立馬讓人給慕容白把藥包了起來:“一共三百兩。”</br> “這賬記在二皇子頭上,去他府上要,就說是慕容白買的東西。”慕容白不打算付錢。</br> “是。”掌柜的一聽二皇子的名頭,連忙應聲。</br> 慕容白帶著蕭東楚就離開了藥鋪。</br> 在兩人離開之后,大堂的簾子背后走出來了一個人,身影窈窕,眼含春波。</br> “四公主,東西已經都賣給攝政王妃了。”掌柜的點頭哈腰的對著面前的齊安寧說道。</br> “嗯,做的不錯。”齊安寧眼尾閃過一道精光。</br> “多謝公主夸獎。”掌柜的笑的一臉的諂媚。</br> 離開藥鋪的慕容白跟蕭東楚此刻臉上的表情出奇的一致,都是沉著的。</br> 剛才慕容白就那個掌柜的有問題。</br> 她剛才就是故意試探那個掌柜,為什么他會這么湊巧的拿出來合襄草,又為什么拿出來的都是跟合襄草功效差不多的藥材?</br> 很明顯就是他知道慕容白需要的是什么東西。</br> 而且慕容白要賒賬,一般人都不會這么簡單的就相信,畢竟三百兩不是個小數目,他那么爽快的就答應了。</br> “小白,那個大堂的簾子后邊有人。”蕭東楚沉聲開口說道。</br> “我發現了,聽那個人呼吸的頻率,應該是個女人。”慕容白擰著眉開口回答道:“只是到底是誰會知道我需要這種藥材?就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合襄草。”</br> 慕容白的疑惑讓蕭東楚的眉頭也微蹙了起來。</br> 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能預料到他們計劃之外的事。</br> 這個人到底是敵是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