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蕭東楚還沒睜眼手就在床上摸索著,但是什么都沒摸到的時候,瞬間清醒。</br> “小白!”蕭東楚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發現身邊的媳婦兒早已不見了蹤影。</br> 他頓時有些心慌,連忙下床就要去找慕容白。</br> 在他推開房門的那一剎那,慕容白端著飯菜從外邊走了進來,笑著看向門口的他。</br> “你醒了,吃點東西吧。”她說。</br> 慕容白說完話的下一秒,整個人就被沖過去的蕭東楚抱在了懷中,差點連飯菜都撞翻了。</br> 蕭東楚抱到慕容白之后,剛才那顆不安的心才逐漸的平靜了下來。</br>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我還以為你不見了。”蕭東楚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處,甕聲甕氣的說道。</br> “我去給你煮了點粥,想著等你醒了吃飯呢,誰知道我才剛走一會兒你就醒了。”慕容白把手里的飯菜交給了旁邊的小圓,自己空出手來拍了拍他的后背。</br> “那我們一塊吃。”蕭東楚帶著慕容白坐在了一旁的石桌前。</br> 小圓把飯菜已經擺好。</br> 蕭東楚給慕容白貼心的夾菜:“你多吃點,補補身子。”</br> “好。”慕容白把他夾過來的菜都吃完了:“二皇子那邊現在是什么情況?蠱蟲還好嗎?”</br> “他那邊一切正常,只是齊泰沒有放回去,擔心出什么岔子。”蕭東楚回答道。</br> “隨他自己安排,反正沒事的話,那我們這兩天就走吧,看看有沒有綿綿的消息。”慕容白開口說道。</br> “嗯,我讓暗一去安排一下,你再休息兩天我們就啟程。”蕭東楚說著給了暗一一個眼神。</br> 暗一拱手轉身大步離開。</br> 沒過多久,暗一居然匆匆的跑了回來。</br> 慕容白看他這樣,感覺有事情發生,于是問道:“發生什么事了?”</br> “大皇子被人劫走了。”暗一說道。</br> “怎么回事?”慕容白的眉頭死死地擰了起來:“昨天不是都好好的嗎?”</br> “二皇子那邊的人來傳信,說今日一早關著大皇子的地牢已經空了,大皇子也不見了蹤影,應該是寅時之后不見的。”暗一回答。</br> “不見了?沒查出是誰把人劫走的嗎?”蕭東楚沉聲問道。</br> “沒有,二皇子還被奉羌王叫進了宮,到現在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所以他的親信就只能過來找我們了。”暗一說道。</br> “恐怕這件事背后的人早有預謀,不然怎么會這么湊巧,齊淮安前腳進宮,齊泰后腳就被人帶走了。”慕容白眉頭微蹙淡淡的開口說道。</br> 不過她知道這件事一出來,她要離開奉羌估計又得推后幾天了。</br> 要是讓她知道這件事是誰干的,她非得殺了這個人不可!</br> “現在要緊的是找到齊泰去了哪里,他對齊淮安如今恨之入骨,依照他的性子恐怕會展開報復。”蕭東楚了解齊泰這個人。</br> 他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會第一時間報仇,不然他在地牢里受得那些屈辱怎么發泄?</br> “他要報復二皇子肯定會對清月下手。”慕容白說道。</br> 不過蕭東楚搖了搖頭,否定了她的這個猜測:“雖然齊淮安最重要的是清月,可是現在齊泰被奉羌王禁足,并且還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大白天的他沒機會進宮。”</br> “不動清月,那就只能……”慕容白說著跟蕭東楚對視了一眼。</br> 他們都清楚彼此眼中的意思。</br> 慕容白覺得齊泰對清家人下手的可能性最大。</br> 清家人死了最痛苦的就是清月,而清月痛苦,齊淮安必然會痛苦。</br> 這么一來,害死清家的罪魁禍首的罪名肯定就會扣在齊淮安的頭上。</br> “暗一,你現在立刻跟齊淮安府上,跟他的人去清家看情況,保護好他們的安全。”蕭東楚沉聲命令道。</br> “屬下明白。”暗一應聲離開。</br> 就算他們猜出來了齊泰會對清家人下手,但是也有些擔心晚了一步。</br> 現在距離寅時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等暗一跟齊淮安的人找到清家的位置,時間會耽擱的更久。</br> 慕容白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清家一百多條人命,要是齊泰直接滅門,那肯定會血流成河。</br> 況且她才剛放了血讓蠱蟲從齊泰身體里剝離出來,要是清家人都死了,那她的血就白放了。</br> “我們跟著一起過去吧,不然我不放心。”慕容白拽了拽蕭東楚的胳膊說道。</br> “你的身子還沒恢復好,別去了。”蕭東楚不想讓慕容白太勞累。</br> “我沒事了,再說了,要是清家被滅門,我的血不是白放了,你舍得讓我白受傷?”慕容白試圖說服蕭東楚。</br> 蕭東楚一聽是這個道理,他媳婦兒為了救整個清家,可是放了那么多的血,不能就這么白白的浪費了。</br> “影一,備馬。”蕭東楚說著就抱起慕容白朝著外邊走去。</br> 兩人一路上駕馬狂奔,還好蕭東楚知道這個地方,從府上一直到清家人住著的這個村落,他們花了半個小時,終于趕到了。</br> 不過村子看起來還跟之前一樣,沒有被人燒殺搶掠過得痕跡,反而看起來一片祥和。</br> 小孩在村子里打鬧,大人就在一邊忙自己的事,一點反常都沒有。</br> 只是容白一靠近這個村子就聞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這個味道讓她的眉頭瞬間皺起。</br> 蕭東楚發現了她的異常,開口問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br> “嗯,我問到了一股味道,就彌漫在整個村落里,這個味道有些不對勁。”慕容白說著環顧著周圍,越來越覺得不對勁。</br> 蕭東楚看到了一排腳印,雖然有被人處理過,但是并沒有處理干凈,還是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br> “看來那些人已經來過了,不過并沒有立馬就動手。”蕭東楚走到腳印跟前淡淡的開口說道。</br> “恐怕在等晚上動手,畢竟白天要屠殺整個清家族人,很容易被發現。”慕容白附和道。</br> “那個味道你問出來是什么了嗎?”蕭東楚看向慕容白問道。</br> 慕容白稍微靠近了一些,閉上眼睛,開始在腦海中搜尋一個味道到底是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