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下午兩點多,我早上跟琴卿賭氣吃了不少,關貝勒可是連早飯都沒吃,早就饑腸轆轆。我們隨便找了家快餐店,點了五籠小籠包,兩樣小菜一煲粥,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吳爺,你怎么又懷疑到大爺頭上了?”關貝勒吃飽喝足,點上兩支煙給我一支,一邊剔牙一邊問道。
“我也不想啊。”我嘬著牙花子說:“但是根據雨林蝎提供的信息,我不能不懷疑啊。”
“你是說大爺拿了磁卡?”
“那倒不一定。”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喝了口水,把我的信息分享給關貝勒:“普羅米修斯這次找上門來是沖著磁卡來的,那么他們是怎么知道磁卡的事的?”
“史蒂夫那個老鬼子告訴他們的唄。”
“那么史蒂夫又是怎么知道磁卡在火機里面的?”
“……自己發現的?”關貝勒不肯定的說。
“自己發現了為什么不拿出來?”
“你是說……”
“我覺得很有可能是我哥告訴他的!”我定定的看著關貝勒說道。
“這樣也講不通!就算是大爺告訴他了,他為什么不拿出來?”
“這就是第一個疑點,史蒂夫是美國特工,找磁卡這件事為什么不是出動美國自己的特工,而是找普羅米修斯幫忙?而且他是以個人名義找的,這說明什么?說明美國政府或許并不知道磁卡的具體下落。”
“有點亂,你接著說。”
“我的意思是,史蒂夫有可能是個雙面間諜,他表面上是美國特工,而另一個身份不得而知。所以即便他后來知道了磁卡的下落,他也沒有匯報給國美政府,而是自己想辦法去找。”
“那么你猜大爺也有可能是雙面間諜?”關貝勒難以置信的說。
“對!還有一件事,當初我爺爺從美國回來,就沒有跟政府合作,不再做史前文明的研究,退休在家養老,所以神跡才會在我家安排專人盯著。而這個史蒂夫,就是我爺爺在美國期間的學生。他得到到磁卡的信息,卻沒有交給美國政府,這兩件事是不是很相似?”
“這些都是牽強的猜測而已,不能說明什么啊。”
“沒錯,這些是猜測,而且福爾摩斯曾經說過:猜測是個不好的習慣,它會影響你的邏輯能力。但我們沒有人家的腦子,只能猜了。我想,如果有太多猜測能巧合的構成一個完整的故事,那么這些猜測就可能無限接近真相了。”
“吳爺,你別說話跟念詩似的,有什么情況一起說完啊!還有什么疑點?”
“別急啊,我自己還沒捋清楚呢!”我掐了煙接著說:“這第二個疑點就是,史蒂夫來中國,為什么會來到臨江市。就如咱們從神跡那里竊聽到的,我哥推測他會有可能去其他三個地方分別是北京、西安和洛陽。這些都是古都,跟史前文明或許還有聯系。但他來臨江算什么事?跟史前文明風馬牛不相及啊!原因是什么?肯定就是我爺爺!他知道我爺爺退休后在臨江養老,所以就來了。”
“嗯嗯,這個聽起來有些道理……”
“你想,史蒂夫是我爺爺的學生,他不跟美國政府合作,我哥是我爺爺的孫子,他會不會也不跟中國政府合作呢?所以我猜,我哥很有可能也是個雙面間諜!”我喝了口水,繼續說:“疑點之三就是小德子,他從出現到消失,給我們帶來的變化是什么?”
“變化太大了,要不是他,咱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整天沒事找刺激。”
“對,歸根結底就是,他給了我們一個打火機。這個火機是怎么來的呢?偷的!一個老牌特工讓一個小偷兒給偷了,然后這個小偷兒又認識了我們,就把火機給了我們,恰好我哥就是這個事件的當事人,你覺得會有這么巧合的事嗎?”
“感覺是挺玄乎的……”
“所以我認為,小德子偷史蒂夫的火機是受人指使的,交代我們手里也是提前安排好的。”
“那會是誰指使他?”
“你想,史蒂夫作為美國特工,他的行蹤應該是極為秘密的,知道他來中國的人也就神跡搜集部的有限幾個人。那么,會不會是我哥不希望神跡把磁卡找回去,所以提前讓小德子把磁卡偷走,然后交給我?”
“那就不是會神跡里面別的人嗎?”
“如果只是讓小德子把磁卡偷走,那也有可能是別人做的,但他為什么還要把火機送到我的手里呢?直接扔了不省事嗎?”
“也許是想嫁禍大爺呢?”關貝勒始終不愿相信我哥是雙面間諜。
“先拋開我哥是不是在神跡里跟別人結仇不說,單說只是想嫁禍我哥的話,沒必要這么麻煩,只要偷走就行了。我哥說是磁卡在火機里,本來就空口無憑,到時候抓到史蒂夫,但沒搜住磁卡,我哥肯定是百口莫辯啊,單是這一點就夠我哥喝一壺的了。多此一舉的把火機送到我這來,弄不好還會弄巧成拙。”
“照你這說法,小德子是大爺派來的?”
“十有八九是這樣的。”
“還是說不通,吳爺,你說你哥告訴了老鬼子火機里有磁卡,又讓小德子去偷火機,他怎么就確定磁卡還一定在火機里的?老鬼子知道后不會拿出來嗎?”
“所以,我哥應該是在小德子得手后,才告訴史蒂夫磁卡在火機里面的。”
“亂!太亂了!他這么做是為什么啊?”關貝勒抓狂的點上支煙,捋著頭發說。
“我猜,我哥和史蒂夫之間可能是既是合作卻又相互不信任的關系。當時我哥拿到了磁卡,但人被美軍俘獲,我哥為了避免磁卡被搜走,想了辦法把磁卡藏在史蒂夫的火機了,當然,這時候史蒂夫并不知道。由于兩人都不想磁卡落到任何一國政府手里,所以他們達成了某種協議,內容大概是:史蒂夫幫我哥脫身,而我哥則要告訴史蒂夫磁卡在哪里。小德子把磁卡偷到手后,我哥出于維系合作關系的考慮,就告訴了史蒂夫磁卡在火機里,但他沒想到史蒂夫的火機里有跟蹤器,所以史蒂夫就找上門來了,后面就是你所知道的。”
“吳爺,我怎么感覺像是在聽故事呢……這些都是建立在你對大爺懷疑基礎上的猜測,或許大爺本來就是無辜的,那么你的這些假設和猜測就全都講不通了……”
“對,真正引起我對我哥懷疑的是,他為什么要告訴我磁卡的事呢?當時火機在我手里,他只需要把火機要去就完事了,為什么問我里面有沒有磁卡?我作為一個局外人,本不應該知道這些事的。”
“我也甭猜了,你直接說你是怎么想的吧。”
“我不知道啊!知道我就不懷疑了!”
“擦!”關貝勒沖我比劃了一下中指,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說了這么多,那你說磁卡到底哪去了?”
“我也一直沒想通啊。”我嘆了口氣說。
“這樣,咱就按照你的推測,咱用排除法。”關貝勒站起身來喊道:“服務員,給拿張紙拿支筆。”
不一會兒,服務員把紙筆拿來。關貝勒把紙鋪在我面前說:“吳爺,你剛才說的太多,我記不住,你在紙上再捋一遍。”
我接過筆,一邊把剛才的分析又捋了一遍,一邊在紙上依次寫下:吳釗、火機、史蒂夫、小德子、吳鉤,最后一個箭頭指回吳釗。
關貝勒嘬著牙花子看著這張紙說道:“照你的說法,大爺肯定沒拿,沒錯吧?”
“嗯”我點頭。關貝勒隨手把“吳釗”劃掉。
“史蒂夫這老小子讓普羅米修斯來找咱們,看來他也沒有。”關貝勒又把史蒂夫劃掉。
“小德子呢?會不會是他拿的?”關貝勒問。
“如果小德子是我哥派來的,那么他應該是個可以信任的人。”我說道。
關貝勒又把小德子劃掉,然后抬起頭看著我。
“看我干嘛……”
“看這情況,磁卡只有可能是你拿的了。”
“我擦,胡說八道什么啊!要是我拿了咱還費這勁干嘛!”
“倒也是……”關貝勒叼著筆,繼續皺著眉頭看這張紙說道:“吳爺,照你的意思,火機到你的手里的時候,磁卡應該是在里面的。”
“沒錯啊,怎么……”
“當時大爺打電話問你,是你檢查的火機,你確定磁卡不在里面嗎?”
關貝勒這么一問,我還真不敢確定。因為當晚發生了那么多事,我們又在擔心小德子自己在臺球廳不安全,本來人就慌張。車里面昏暗不說,我又從沒見過磁卡什么樣子,難免檢查的時候有疏忽。
“應該沒有吧……”我說道。
關貝勒皺著眉頭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拿筆指著紙上的箭頭對我說:“吳爺,你是不是漏了點什么?”
“什么?”
“火機是怎么從你的手里到大爺手里的?”
我一怔,回想當天晚上,我哥給我打電話問火機里有沒有磁卡,我慌慌張張的沒找到,然后……一個名字呼之欲出……小趙!
“趙凌!精衛!”我脫口而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