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下班了不是回家了嗎?怎么會來這里?”
許長青開這車,透過后視鏡看到孟初夏一臉疲憊的樣子,心中很是放心。
孟初夏看到了后視鏡里面許長青眸子里面那一絲探究的目光,“是盛寒深帶我來的。”
許長青猛地剎住了車,“他帶你來這里做什么?”
對于盛寒深這個名字,許長青異常的敏感。從大學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當年就是這個男人從自己的手里面搶走了孟初夏,也是這個男人讓孟初夏幾乎是九死一生。
這五年里,他一直在孟初夏的身邊,但是孟初夏心中里面還是滿滿的都是那個男人,他才清楚不過了。
從孟初夏決定要從英國回來的那一刻,許長青的心中就一直擔驚受怕到現(xiàn)在。所以他才那么急切的想要去查孟初夏母親死的事情。
“沒什么,只是要我辭職,要我離開盛世集團的服裝設(shè)計部。長青,你在擔心什么?”
孟初夏對于許長青的反應(yīng)有些意外,這五年間許長青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個樣子過。
“夏夏,我害怕,你知道嗎?從五年前我看到你在醫(yī)院那奄奄一息的樣子,這五年來我一直都在害怕。之后你生了孩子之后,情況又是那么的不好。我害怕你再像之前一樣。”
許長青長舒了一口氣,隱藏在心底五年的話終于說了出來。
“長青,你不用擔心。你難道忘記了嗎?如今的孟初夏已不再是五年前那個孟初夏了?如今的我不再是那個五年前任人欺辱的孟初夏了。”
孟初夏心底升起一抹愧疚,她很清楚許長青對自己的愛。
“好,那你自己一切小心。”
許長青沉默了良久,才再一次啟動車子離開。
只是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
他更害怕的是盛寒深會將她再一次的奪走,他守護了整整五年的時間,哪怕最后孟初夏依然沒有愛上自己,他就這么一輩子都守在這個女子的身邊,他都愿意。但是只要盛寒深一出現(xiàn),他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就連呆在這個女子身邊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
沒有人比許長青更加的清楚,如今的孟初夏比起五年前是堅韌了許多,成長了許多,甚至是可以說整個人都已經(jīng)煥然一新。可是不管孟初夏怎樣改變,盛寒深都是她的軟肋,唯一的軟肋。
九點,許長青將孟初夏送回了家。
“夏夏。”
許長青看著孟初夏下了車,看著孟初夏遠去的身影,忽然打開車門喊了一聲。
“怎么了?長青。”
孟初夏回頭,看向許長青,眸子里面滿是不解。
“沒什么,你在盛世集團要小心,我這幾天有些忙,可能沒有辦法天天來接你上下班了。”
許長青嘴唇上下噙合了好幾次,但是心中想要問的話還是沒有問出來。
他這五年來從來都不敢提結(jié)婚,甚至都不敢對著孟初夏說喜歡,說愛。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意,孟初夏一直都知道。但是他害怕自己一旦說出口了,自己就連著唯一的守護在孟初夏身邊的機會都沒有了。
孟初夏開了門走進去,韓爸爸和韓媽媽都已經(jīng)去睡了。客廳和餐桌都已經(jīng)收拾干凈,回到自己的房間才看到樂樂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樂樂,你怎么在這里睡了?小心感冒了。”
孟初夏摸了摸樂樂的頭,將樂樂叫醒。
“媽咪,你終于回來了。”
樂樂在孟初夏的屋子里面等著孟初夏回來,都等的睡著了。樂樂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看向孟初夏。
“我們剛剛辦完party,媽咪今天是主角,所以不能拋下同事們啊。媽咪等到叔叔阿姨們都走了,才回來的。”
孟初夏有些愣怔,腦海里面閃過今天和盛寒深之間發(fā)生的所有的一切,緩緩的開口。
“媽咪。我今天晚上想和你睡好嗎?”
樂樂很是困,走到孟初夏的身邊,然后就靠在孟初夏的身上又睡著了。
孟初夏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樂樂就再沒有了動靜。
孟初夏輕柔的摸了摸樂樂的頭,窗外的月光溫柔的灑進來,她?看著懷里面熟睡的樂樂,心中一抹溫暖。然后將樂樂抱到了床上。
剛放下樂樂,孟初夏準備去洗個澡。
還沒有起身,忽然樂樂嘴唇微啟,喊了一聲爸爸。
孟初夏轉(zhuǎn)過身來,看到樂樂小小的眉頭都皺到了一起。滿臉的不安,額頭上有些許的汗。
“樂樂?樂樂?”
孟初夏輕聲的開口,樂樂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
孟初夏緊緊的抱著樂樂的身體,“樂樂不怕,媽咪在,媽咪在。”
良久等到樂樂的身子不再抽搐,不再害怕。孟初夏才放開了樂樂,起身去額洗澡間。
她打開花灑,任憑滾燙的水一點一點的席卷全身。
從五年前開始,她就再也沒有泡過澡,一直都是淋浴。因為每一次泡澡,水漫過胸口,那種壓抑的仿佛要窒息了的感覺,都會讓她的心中想起盛寒深曾經(jīng)給自己的心痛。
水從頭頂沖下來,一點一點的流過孟初夏的眉眼,鼻尖,嘴唇。
她的腦海里面滿滿都是樂樂剛才夢中的囈語。
從很小的時候,幾乎是樂樂一開始學說話,先學會喊得就是爸爸。
而樂樂從小到大,一直都非常的懂事,從來都沒有問過關(guān)于盛寒深的事情,也從來都沒有像別的小孩子一樣追問過自己的父親。
孟初夏從來都沒有瞞過樂樂,從來都沒有告訴樂樂許長青是他的父親。只是告訴樂樂自己和他的爸爸因為一些事情分開了。
但是從小到大,孟初夏都知道,都能感受的出來,樂樂對于父親的渴望。即使有許長青這個干爹在,即使是有韓優(yōu)雅這個干媽,但是也始終都代替不了父愛。
孟初夏拿過浴巾擦了身體,看著鏡子里面頭發(fā)濕漉漉的還在滴著水的自己。有些恍惚。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她和盛寒深之間無論發(fā)生過什么事情,但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任何資格剝奪樂樂擁有父親的權(quán)利。
孟初夏穿上衣服,拿起手機,猶豫了良久,還是將電話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