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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0章 非常具有挑戰(zhàn)性

    見面安排在劇組附近一家比較偏僻的蒼蠅小館。
    錢宸整了個假的絡(luò)腮胡,看起來像張繼鐘的那一款,非常的邋遢范。
    據(jù)說,有男人一輩子都頂著這樣的胡子拒絕刮。
    他老婆為了搞清楚他長啥樣,只好通過不停生孩子的方式,從孩子的身上去推測他們老爹的樣貌。
    錢宸進(jìn)來的時候,江百川已經(jīng)在了。
    他身邊還坐著一個打扮有些古風(fēng)中年人,可惜就是太胖了,而且從錢宸的角度看,他的發(fā)型實在是掩蓋不住地中海的悲哀。
    “錢宸老師來了,這位就是我跟您提起過的沈永順沈先生。”
    “沈先生好。”
    “錢老師好,貿(mào)然打擾請多多包涵。”
    幾個人稍微客套了一下,錢宸說道:“再等等,我一朋友也想過來看看。”
    “有朋友當(dāng)然要一起見見。”江百川笑道。
    卻也明白錢宸對他們這伙人不那么的放心,懷疑他們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上了茶水,幾個人就聊了一下書畫。
    然后李冠奇很快就來了。
    他拍的戲現(xiàn)在還在王佐鎮(zhèn)這邊,所以可以隨叫隨到。
    看到李冠奇,江百川和沈永順都有些驚訝,不過李冠奇跑去混了娛樂圈,這在書畫圈也不是什么秘密。
    李冠奇明顯是認(rèn)識江百川和沈永順的。
    他也明白錢宸為什么喊他過來了。
    都是老江湖啊。
    客套完了之后,李冠奇灌了一口茶,感慨的說道:“我記得還是十多年前見過江老板,沈老弟也得有四五年了。”
    “六年,李老板和錢老師是朋友啊?”沈永順勉強(qiáng)的笑了笑。
    “朋友?呵呵,他是我的老板。”李冠奇扯扯嘴角,這讓他不由得想到和錢宸認(rèn)識的過程。
    小蝌蚪找媽媽有木有啊。
    他關(guān)掉了自己的店鋪,滿世界的尋找錢宸,足足找了兩年,多次擦肩而過,甚至合作了好幾部作品。
    想想都覺得辛酸。
    好在他現(xiàn)在也算是個腕兒了,還拿到了最佳男配角。
    片酬或許比不上錢宸那些人,但是每年的收入?yún)s也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以前的書畫生意。
    “原來如此,李老板書法一絕,轉(zhuǎn)行做娛樂圈的生意真是可惜了。”沈永順以前買過李冠奇的書法,但是這什么一絕就純屬吹捧了。
    “我這手,到現(xiàn)在都還抖著呢,算了吧,現(xiàn)在頂多就是還有點兒鑒賞眼光。”李冠奇看了看幾位,問道:“今天是要鑒賞什么書畫嗎?”
    錢宸不是沒和他說明情況,是他故意這么說的,比較方便發(fā)揮。
    “不是鑒賞書畫,是我想請錢老師畫一幅趙孟頫的《西園雅集圖》。”沈永順提出自己的要求。ωωω.ΧしεωēN.CoM
    “趙孟頫有沒有畫過《西園雅集圖》我不知道,但是流傳下來現(xiàn)在藏在泰北的那幅大概只是托名。”李冠奇說道。
    “確實如此。”錢宸繼續(xù)喝茶。
    “其實在我看來,趙孟頫的畫,還是以鞍馬畫為最上,《浴馬圖》就不錯,錢老師也很擅長畫馬,他有事沒事就泡在馬場,那叫一個嗜馬如命。”李冠奇說的這幅藏在首都故宮博物院。
    元代文人畫家中,趙孟頫可謂精通各種繪畫題材的“多面手”,山水、人物、鞍馬、花鳥無所不能。盡管他鞍馬畫的作品影響不及山水畫,但也足稱翹楚,故有“元代趙孟頫、清代郎世寧、現(xiàn)代徐悲鴻”之說。
    “一千萬,稅后,一幅畫。”沈永順只能開門見山了。
    有真正的行家在這里,而且對他的底細(xì)一清二楚,再想著糊弄就太侮辱人家錢博士智商了。
    而且,人家找行家來,大概就是已經(jīng)猜到了他們的目的。
    貍貓換太子而已。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錢宸失笑,說道:“兩位不在娛樂圈,可能不知道,我去年投資了一部電影,大概分到手能有個兩三億,我以為沈先生是真的喜歡我的畫,原來不是。”
    肯定是錢的問題,沒有錢的問題,他根本就不會見這倆人。
    但是談事情嘛,虛虛實實。
    “喜歡是真的喜歡,但是也有一些私心。我之前說我祖上收藏過這幅畫不是瞎說的,我祖上曾經(jīng)參加京師書畫展覽會,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氖詹孛遥皇呛髞響?zhàn)亂不休,藏品幾乎全都典當(dāng)出去了,我們家最得意的藏品就是這幅《西園雅集圖》,雖說不是趙孟頫的,但是敢往趙孟頫的名頭上托,也足以說明精良,這個李老板可以為我作證。”
    沈永順不想今天失望而歸,所以他還要努把力。
    錢打不動的話,那就只能動之以情。
    “京師書畫展覽會啊……王己千也去了嗎?”錢宸書讀得多,所以也了解一些。
    那年直隸發(fā)大水,河以北十幾個州縣受災(zāi)嚴(yán)重。
    葉恭綽與金城、陳仲恕組織京城完顏景賢、顏世清、關(guān)冕鈞、楊蔭北等二十九位收藏家拿出家藏古代書畫精品,每日一換,在中山公園舉辦為期一周的“京師書畫展覽會”,收取參觀門票用于賑災(zāi)。
    當(dāng)然,也別覺得收藏家都是好人。
    葉恭綽確實不錯,相當(dāng)一部分都還不錯,在保護(hù)藏品方面做出了貢獻(xiàn)。
    但是其他很多人以及他們的后人,卻把不少的收藏都賣給了鍋外。
    有一些是被搶走的,有一些是給賣到那邊去的。
    比如王己千。
    他被認(rèn)為是鍋畫收藏領(lǐng)域的泰斗。
    20世紀(jì)全世界最重要的華夏畫私人收藏家,他的收藏不僅涵蓋了明、清,而且宋、元的一些名跡幾乎都集中在他手上。
    他帶著這些畫去了米鍋。
    他認(rèn)為,(賣)給博物館是最好的出路,也對得起古人。否則,將好東XZ在角落里不讓人看,對不起這位畫家,因為畫家是喜歡作品有更多人欣賞的。
    99年,他將包括《溪岸圖》在內(nèi)的十二件藏品賣給(米鍋)大都會博物館。
    之后故宮博物院有意收購?fù)跫呵溆嗟睦L畫藏品,但因王開價過高未能達(dá)成。
    之后王又一次將大量鍋寶藏品賣給米鍋大都會博物館。
    有人說他為增進(jìn)華夏繪畫藝術(shù)在米鍋的傳播、鑒賞和認(rèn)同做出了“重大貢獻(xiàn)”。
    有人說他是鍋賊。
    這事怎么說呢。
    錢宸不予置評,你自己的東西,你想賣你就賣吧,誰出錢多你賣給誰去。
    說讓直接上交的他更鄙視,腦子純屬有病。
    錢宸主要是不想被牽扯進(jìn)去。
    大明朝多年生活的經(jīng)驗告訴他,遠(yuǎn)離那些有可能被牽連的人或者事。
    不作死才能活得長久。
    你去泰北博物館那邊搞貍貓換太子,萬一“太子”出現(xiàn)在了鍋外,然后泰北那邊發(fā)現(xiàn)他們的那個是咱家畫的……
    咱家確實可以推脫不知情,但這事卻會讓咱家和咱家背后的家族蒙羞。
    再怎么說,灣灣那邊也是郭嘉后院,回家是早晚的事情。
    只希望回來的時候,家底沒有被敗光。
    “王己千那廝當(dāng)時才十歲,肯定沒他的份。”沈永順連忙說道。
    “王己千簡直就是個恥辱,現(xiàn)在他的兒女鬧著分家產(chǎn),從他03年死了就開始打官司,打到現(xiàn)在還沒打完,死了也不安寧。”江百川也來了一句。
    話語里明顯的幸災(zāi)樂禍。
    錢宸看向李冠奇,這個時候李冠奇也明白了這兩個人想要搞什么,而錢宸又為什么喊上他。
    他都驚呆了。
    霧草,那邊管理這么松弛了嗎,竟然能讓人完成貍貓換太子。
    這么多年了,不知道得多少被掉包。
    但是如果換出來的話……好像也沒多少錢,那幅畫又不是趙孟頫的,能賣個三五千萬,你都得拿出來一半去炒作。
    從錢宸這里買畫一千萬,你得找專業(yè)的人做舊,又是一大筆錢。
    你操作這個貍貓換太子也得給錢——錢少了人家肯定不敢。
    拿到手估計得兩千萬,再花兩千萬去炒作,然后拍出個四千萬,腦子進(jìn)水了還是怎么滴。
    別看動不動這個畫拍賣一個億,那個畫賣十個億,都是玩的套路。很多古畫只能賣幾百萬甚至幾十萬,比較出彩的名家作品也就幾千萬。
    “我沈家世居寧波,近些年生意做的越來越大,不至于為了賣錢想去算計這幅畫。”沈永順也明白錢宸在擔(dān)心什么。
    “這么著吧,讓我們商量一下。”錢宸拉著李冠奇出去。
    他本意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做這筆生意,那幅畫他確實仿的出來。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幅畫應(yīng)該是盛懋(mao四聲)或者其他什么人做出來的。
    但確實是實打?qū)嵉内w孟頫風(fēng)格。
    “老板,這種事咱們可不能參與啊。”李冠奇到了外面車?yán)铮⒖叹蛠砹艘痪洹?br/>     “沈永順家里怎么樣,是個什么樣的人?”錢宸問。
    仿趙孟頫也不是他的專利,他不給弄的話,對方肯定會找別人。
    如果讓他幫忙掉包趙孟頫《鵲華秋色圖》,那他肯定不干,那是泰北博物館的其中一個鎮(zhèn)館之寶。
    但是《西園雅集圖》就沒啥關(guān)系了。
    “沈永順家族生意大概有個六七十億的樣子,他是家里的閑人,平時比較講義氣,大家都叫他順子,他的藏品還挺多的,有真有假,但沒有什么特別能拿得出手的。”李冠奇想了想,根據(jù)自己的印象給了自己答案。
    “那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把掉包出來的畫拿去拍賣了?”錢宸問。
    “這個可能性倒是不大,他和江百川這類有錢人,基本上都是買的多,出的少,如果是好東西,估計更舍不得,”李冠奇連忙又補(bǔ)充了一句,說道:“但是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拿出來炫耀,畢竟手里有了好東西卻不能讓人知道,這滋味也不好受。”
    “我明白了,多謝李兄。”錢宸了然。
    兩人回來,錢宸就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道:“我相信沈老板,也愿意交沈老板這個朋友,但是這貍貓換太子的事情,對我來說非常具有挑戰(zhàn)性,我也不敢保證我畫出來的畫能撐得過什么樣的眼睛。”
    “莪可以提供拓本,還有各種角度的拍照。”沈永順連忙說道。
    “哈哈,沈老板是搞收藏鑒賞的,應(yīng)該也能明白,這天底下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畫作也一樣,不止是形態(tài)的一致,還有神韻方面的東西……”錢宸沒有直接拒絕,而是給下絆子。
    算是一種變相的拒絕。
    沈永順和江百川對望一眼,都有些失望。
    “而且,我在書法方面確實師法趙孟頫,但是畫作學(xué)得就有些雜,學(xué)趙孟頫的畫,可能在神韻上有些差別。”錢宸又補(bǔ)充了一個理由。
    “這樣啊……”沈永順知道怎么操作,但是也不敢隨便弄個什么扔到那邊貍貓換太子。
    “來,喝茶。”錢宸給他思考的時間。
    “錢老師,我還打算再要兩幅字,一副要趙孟頫的,一副要錢老師您自己的。”江百川這次來不僅是要當(dāng)中間人介紹沈永順,也有自己的訴求。
    “我的字?”錢宸還蠻驚訝的。
    江百川這老小子很明顯是趙孟頫的腦殘粉,為啥會想要自己的字。
    “當(dāng)然是欣賞錢老師的菜花。”江百川苦笑。
    這貍貓換太子,弄得大家彼此之間都短缺了信任感,搞點啥都像是有特殊目的一樣。
    “江老板如果真喜歡,那我自然不會推辭。”錢宸點點頭。
    “趙孟頫的要《湖州妙嚴(yán)寺記》,錢宸老師自己寫的,要《滕王閣序》,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江百川很果斷的就下了單。
    他之前從錢宸手里買的幾幅畫,讓他在收藏圈聲名鵲起。
    倍兒有面子。
    “沒問題,可以。”錢宸自無不可。
    《湖州妙嚴(yán)寺記》藏在普林斯頓大學(xué)博物館,你要有本事能弄出來,你們就去弄吧。
    “大概多少錢?”江百川小心翼翼的問。
    之前三百萬一幅字,這會可不要漲價太多啊,他也就是個人愛好(狂熱粉),不然才不像大王總那樣當(dāng)冤大頭呢。
    “五百萬,稅后。”錢宸沒有多收什么錢。
    這五百萬,不僅可以拿來氪金,更是能夠拿來給員工開工資,還有平時的一些開銷。
    “我決定了,”沈永順經(jīng)過一番糾結(jié),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說道:“我還是想買這幅畫。”
    “行,一千五百萬,稅后,如果你真想要的話。”
    眼瞅著“質(zhì)次”都阻止不了對方,那就只能價高了。
    如果非得給他送錢,那他也不會拒絕。
    他畫出來的東西,肯定會留后門,讓沈永順知難而退。
    唉,這事弄得錢宸也有些心癢,如果真有這樣的門路,他倒是很想讓沈永順把泰北博物館的那幅《俗塵帖》給弄出來。
    這東西,曾經(jīng)在他手上有過短暫的停留。
    那東西和他有緣啊。
    “要,坦白的來說,我是打算把錢老師這幅畫好好收藏了,也算是我收藏里不可多得的精品。”沈永順慨然說道。
    “哎呀,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是壓力很大。”錢宸呵呵。
    我信你個鬼。
    不過有李冠奇、江百川這兩個行業(yè)內(nèi)的人在,即便以后出了什么事,也和他錢老二沒關(guān)系。
    鍋是肯定不背的,那邊咱也不是沒有人脈。
    雙方約定了交畫的時間,然后就各奔東西了,連個飯都沒有一起吃。
    錢宸和李冠奇都是臨時請假出來的。
    但吃飯也耽誤不了多少事。
    真就是有點兒“道不同不相與謀”的架勢。
    錢宸回去繼續(xù)拍戲,拍完了當(dāng)天的戲,夜戲和他沒關(guān)系,他就直接坐車回家了。
    安茜的復(fù)試是十六號到十九號,她請了幾天的假。
    這期間都會住在四合院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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