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內(nèi)昂·卡塔尼亞是一個看起來慈祥而有威嚴(yán)的老人。
    他頭發(fā)花白，坐在紅木的辦公桌后面，身上的西裝沒有褶皺，他有著不屬于這個年紀(jì)的老人的精神狀態(tài)，如果只看眼神，會覺得那是一位正值壯年的實業(yè)家。
    在他的旁邊，蹲著一條金毛犬，這狗毛色油光發(fā)亮，但似乎很兇悍，只看到斯通進來的時候，才搖晃尾巴，表現(xiàn)出順從的態(tài)度。
    在黑幫里，他們都稱呼他為教父，因為許多黑幫高層的成員都愿意讓自己的子女認(rèn)他為自己的教父，以此來攀附關(guān)系。
    “瑪?shù)倌人懒耍俊?br/>     柯內(nèi)昂說到自己的女兒死去的事情時，情感沒有任何波動，仿佛只是在詢問晚宴是否結(jié)束。
    “她和麥基的死法一樣，是那個殺手干的。”
    斯通說道。
    陸絆和崔斯特，以及希雅在房間門口，大門緊閉，屋內(nèi)只有這五個人。
    陸絆覺得有些奇怪，這位教父竟然不讓自己的兒子過來通報情況，而找了斯通。
    要不是知道斯通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可能還以為這是這位教父的私生子。
    “這三位是調(diào)查這起案子的偵探。”
    斯通介紹了一句。
    “說說你們的進展。”
    柯內(nèi)昂的聲音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感，讓人很容易就產(chǎn)生臣服與卑微的感覺。
    這或許是某種超凡力量。
    陸絆想到。
    崔斯特簡單說了目前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曾經(jīng)發(fā)生在幸福之家的事故，
    聽完崔斯特的描述，柯內(nèi)昂沉默片刻。
    “你認(rèn)為，要以怎樣的手段才能讓對方停手？”
    他詢問崔斯特。
    “我認(rèn)為，很難。”
    崔斯特如實答道。
    “驅(qū)動他行動的動力是仇恨，卡塔尼亞先生，而仇恨是所有的動機之中最為熾烈的，它就像火焰，如果不將所有能夠燃燒的東西都燃燒殆盡，那么它是不會熄滅的。”
    “那只能把這火掐滅了。”
    柯內(nèi)昂嘆息一聲。
    “我給你們足夠的支持，尋找這個殺手，你們想要什么支援都能找斯通要，他會給你們所有的東西。”
    末了，他揮了揮手，讓三人離開。
    斯通帶著他們來到宴會廳，這里的賓客都已經(jīng)離去，只有案發(fā)現(xiàn)場被封鎖，警察姍姍來遲，在黑幫的注視下檢查尸體，這場景莫名有些諷刺。
    斯通牽著那一只金毛大狗，它親昵地蹭著斯通的手，顯得十分乖巧。
    “我看到你們的調(diào)查報告了，真沒想到和尖刀幫的戰(zhàn)斗最后會到這樣的悲劇，所以我認(rèn)為，暴力是無法解決所有問題的，暴力只會催生仇恨。”
    他說道，看了一眼陸絆。
    “沒想到還能再看到你。”
    在陸絆的面前，斯通就像變回了石頭，那個懵懂的少年。
    “你是怎么加入黑幫的？”
    陸絆不禁問道。
    他也沒想到石頭會從一個那樣孱弱的少年，變成現(xiàn)在黑幫的軍師，融入城市的黑暗面。
    “因為我識字，所以就在城郊開始學(xué)記賬，后來，我也不知道，我的腦子里經(jīng)常能出現(xiàn)一些靈感，這些靈感可以讓我獲得不少的利益，后來我就成為了鋪子的管理者，那鋪子是卡塔尼亞家族的產(chǎn)業(yè)，再后來，被卡蘿姐賞識，我得以接觸核心成員，后來就成為了養(yǎng)子。”
    斯通坦誠地說道。
    “腦子里出現(xiàn)的靈感......”
    陸絆大概也能猜到。
    就像宋云嫣見證了杜丹平的死亡一樣，當(dāng)某些不可名狀的偉力介入世界，見證了這一切的人的腦子可能就會受到了一定的污染，而在異域，知識會帶來污染，因此污染也存在知識。
    斯通大概就是在那天晚上，接觸到了這些禁忌的知識，讓他的大腦產(chǎn)生了變化，從而能獲得一些意外的東西。
    這樣的知識能讓宋云嫣在商業(yè)上獲得成功，自然也能讓斯通在黑幫之路上如魚得水。
    那金毛湊近到了陸絆的身上，鼻子聳動，似乎嗅到了什么特別的氣味。
    撲哧撲哧——
    它還舔起了陸絆身上那些五彩斑斕的污漬。
    “這個不能吃。”
    陸絆教育了一句。
    狗狗很委屈地回到了斯通的身邊。
    “這狗是之前撿的，看起來像是誰遺棄的，莫名很親近我。”
    他解釋了一句。
    “那個兇手能夠隨時隨地，不需要提前準(zhǔn)備就殺人，你最好注意一點周圍。”
    陸絆提醒了一句。
    “我明白。”
    斯通點了點頭。
    “卡塔尼亞先生似乎對你很看重。”
    希雅因為沒有東西吃，嘴巴終于空了出來。
    “因為他覺得我能力足夠強吧，科西嘉雖然手段狠辣，但暴力傾向嚴(yán)重，父親認(rèn)為他缺少變通的能力。”
    斯通說得很含蓄。
    “而塔莉亞，身為女性，很難在家族里真正扛起重任，至少父親是這么認(rèn)為的。”
    “我很清楚，我現(xiàn)在的處境也不比其他人安全，除了殺手的刺殺，家族里其他人的態(tài)度更加危險。”
    這名年輕人有著不同于外表的成熟與冷靜。
    “總之，如果你們需要什么幫助，我都可以提供，我今晚找人去調(diào)搜集一下尖刀幫的情報，明早給你們的偵探事務(wù)所送去。”
    他留下一句話和聯(lián)系方式，隨后帶著那沒有拴繩子的金毛大狗離開。
    “我剛剛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就是在你說兇手可以隨時隨地殺人的時候。”
    崔斯特看著斯通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般說道。
    “什么事？”
    陸絆不解。
    “既然他能隨時隨地殺人，而且又對卡塔尼亞家族充滿仇恨，為什么他在殺了馬蒂尼夫人之后，沒有將柯內(nèi)昂殺掉，沒有對其他家族成員出手？”
    崔斯特提出了疑點。
    “這是不是說明，他的行動是有局限性的，他只能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出現(xiàn)，并且會極力避免出現(xiàn)在大眾面前。”
    “這代表他是會被其他人認(rèn)出來的人，并且很容易被特定。”
    “你沒看到他的臉對吧？”
    崔斯特看向陸絆。
    “沒有，要是看到了那不就完事了嘛。”
    陸絆覺得崔斯特在說廢話。
    “但是他會不會不知道你沒看到他的臉，而且他肯定認(rèn)為你已經(jīng)死了。”
    崔斯特摸了摸下巴。
    “要是你再度出現(xiàn)，他會不會感到驚恐，慌張，從而采取緊急的措施，比如......”
    “殺了我？”
    陸絆的心咯噔一下。
    壞了，我成魚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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