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秦墨本來還想去天策府瞅瞅,如今南域除了南極地皇之外,總領所有人族大軍的便是這個天策府了。</br> 南域的兩位人皇位列天策將軍,其余帝尊都是天策參將,而總領整個南域軍務的則是天策大將軍,也就是學宮的三先生,孫武。</br> 后來他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去天策將軍府,如今南域戰(zhàn)事如此激烈,連南極地皇都這么忙,身為天策大將軍的孫武恐怕更忙。</br> “你們都還好嗎?”秦墨看著遠處,想到了部落里的人,催動風雷之翼,便往青州而去。</br> 換做以前,若想要橫渡南域,沒有虛空戰(zhàn)船與虛空陣門怕是沒個幾十年是不行的,但以秦墨如今的修為加上風雷之翼,一年不眠不休自然是能夠趕到的。</br> 出了皇城,遁走了數(shù)千里,秦墨抬手將虛空撕裂,便踏入了黑暗虛空,他還記得第一次進入黑暗虛空的情景,此時想來感覺很是奇妙。</br> 望著這一片死寂的黑暗,秦墨踏步而行,他去的地方是南域的最前線木州,也只有那里擁有最好的節(jié)點,若是進入異族鎮(zhèn)守的節(jié)點被逮到,肯定會被圍攻,以百族聯(lián)盟投入到南域的力量,人皇強者不少,遭遇到圍攻,即便他也吃不消。</br> 黑暗虛空的橫渡跟虛空陣門的橫渡完全不一樣,耗時比較長,還得找到節(jié)點出去,否則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迷失,沒有到達目的地是小事,若是橫渡到其它域去了,才是糟心的事。</br> “竟敢闖入吾異族領地進行刺殺,逐月老鬼,這回我看你往哪里走!”黑暗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br> 在這黑暗虛空里聲音的傳播距離十分有限,可若是修為高深那就不一樣了,聽到逐月二字,秦墨立即停頓了下來,施展七十二變,化作一塊飛石,往遠處遁去。</br> 黑暗虛空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亂流,這些亂流十分可怕,即便帝尊遇到都會小心翼翼,像這樣的飛石也是不斷的。</br> “你們幾個老不死的東西,這里可是我人族虛空節(jié)點了,再敢追過來,定叫汝等有來無回。”一個老成的聲音傳來,卻有些底氣不足。</br> “哈哈哈,人族節(jié)點又如何?如今除了南極地皇之外,兩位人皇以及其余幾位帝尊,都要面對吾聯(lián)盟數(shù)倍的強者,他們又怎么可能來救你!”一個囂張的聲音傳出。</br> 緊跟著,又是一陣打斗聲,正好朝秦墨迎面而來,不一會兒,在黑暗中便看到了數(shù)道模糊的身影。</br> 他們時而停頓下來戰(zhàn)斗,時而會追逐,距離越近,看的也就越清楚,遠遠的便傳來一股壓迫氣息。</br> 秦墨想了想,當即化作本體,隨后祭出了長生棺鉆了進去,他曾經(jīng)嘗試過在長生棺里橫渡,遇到任何亂流,這棺槨都可以防御的住。</br> 打斗幾道身影突然停頓了下來,因為這棺槨出現(xiàn)的太突兀,就像是一顆飛石一樣,被他們感應到了。</br> 最先接近長生棺的是一名老者,他提著一把刀,其上透出兩股不同的意境,但這刀卻已經(jīng)缺口密布,他身上有數(shù)道傷口,正淌著血,臉色蒼白無比,卻是一名帝尊上境的強者,距離巔峰也不遠。</br> 當他看到這棺槨時,眼前一亮,感覺有些熟悉,卻不知道在哪里見過,但想到黑暗虛空里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沒有太過驚奇。</br> 長生棺的速度很快,雖然沒有透出任何氣息來,但老者還是感覺到本能的畏懼,當即讓開了路,朝長生棺相反的方向而去。</br> 五名異族帝尊見到這一幕,臉上一驚,其中一名滿身死氣的帝尊開口道:“這棺槨……好熟悉的氣息!”</br> 確定周圍除了老者之外沒有其它人族強者,另外一名異族帝尊大笑道:“沒想到追這逐月老兒一趟,竟然還能得到異寶。”</br> “小心為妙,萬一是人族的埋伏,可就不好了!”一名異族帝尊提醒道。</br> “南域人族能夠防御住我們就不錯了,哪里抽得出人手來埋伏我們,唯一的南極地皇,還得坐鎮(zhèn)地皇城呢!”領頭的異族帝尊說道。</br> “那可不一定,萬一中州的人族馳援……”</br> 他還沒說完,便被那渾身死氣的帝尊打斷,道:“中州的七大古世家如今正在爭奪中州的主導權,哪里有空馳援南域,至于南極地皇,自有吾聯(lián)盟強者讓他脫不開身的。”</br> “夫子的一把火,可是把吾聯(lián)盟古祖燒了大半,僅剩的十一位,有九位依舊承受著滅世之火的摧殘,剩下的兩位,一位巨人族古祖,一位黃金巨猿古祖本來戰(zhàn)力超絕,卻是不死不休,互相攻伐,哪來的強者牽制南極地皇?”一名帝尊奇怪道。</br> “九位王族古祖雖然受滅世火摧殘,但總算是擺脫了,雖然重傷,牽制住南極地皇是夠了的。”那名渾身煞氣的帝尊說道。</br> 如此一分析,五位帝尊立時看向了那棺槨,那渾身煞氣的帝尊說道:“此物我竟感覺如此熟悉,要不然我先擋住他,你們去追逐月老兒,稍后回合再查看如何?”</br> 其余四位帝尊一聽卻不滿意,但逐月帝尊就在眼前,若是放棄的話,回去很難向聯(lián)盟長老交代。</br> “逐月老兒已經(jīng)重傷,三人去追他足以!”領頭的帝尊說道,“我也留下!”</br> 幾位異族帝尊相視一眼,最后點了點頭,隨后分頭行動,只是一名帝尊留下,自然是不放心的,誰都擔心對方獨吞,最后死不認賬。</br> 如今大勢已經(jīng)改變,聯(lián)盟的長老會已經(jīng)下了死命令,禁絕內斗,否則將會遭到長老制裁,任何連十大王族都不例外。</br> 見到三位同伴追向逐月帝尊,剩下的兩名異族帝尊施法,全力阻擋起這棺槨來,只是一剎那的工夫,棺槨便被他們停在了虛空。</br> 他們都沒有靠近,只是遠遠距離十丈盯著這棺槨,看了一會,那渾身死氣的帝尊說道:“我先去瞧瞧,我總感覺這棺槨與我尸族有關系。”</br> 另外一名帝尊沒有反對,尸族帝尊立即朝這棺槨走去,他剛靠近不到三丈范圍,突然一股強烈的危機傳來,緊跟著一道光自棺槨內浮現(xiàn)而出,斬向了尸族帝尊。</br> 尸族帝尊的反應已經(jīng)很快了,但那刀光更快,已經(jīng)到了他的頭頂,見勢不可擋,他干脆沒有逃走,身上突然泛出了金光,整個身體都變成了金色,周圍數(shù)十丈都被這金光所籠罩。</br> “鏘”的一聲巨響,黑暗中波動起一片漣漪,尸族帝尊陰冷一笑,道:“小伎倆,竟然敢偷襲你……”</br> 他還未說完,頓時臉色大變,在這刀光落下后,一把刀緊隨而來,猛的落到了他的頭頂,只聽到“噗”的一聲,金身的尸族帝尊被從頭到尾劈成了兩半,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依舊保留著之前的驚恐。</br> 秦墨緩緩的收了刀,說道:“你是不是說,偷襲你就要把我怎樣怎樣?很抱歉,你沒這個機會。”</br> 他緩緩地一抬手,尸族帝尊的立即被收入了體內世界,隨即看向了另外一名異族帝尊,“狼族?”</br> 對面的異族帝尊臉色難看至極,他很清楚這位尸族帝尊金身之下的肉身有多堅硬,連他的狼爪子都不一定能夠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雖然只是帝尊中境,但硬抗逐月老兒的刀都是可以的。</br> 但眼前的這人,卻只是圣王上境,差了一個大境界,卻一刀把尸族帝尊劈成了兩半,連尸體都被收走了,更不用指望他還活著了。</br> “你是誰?”狼族帝尊警惕的看著他,“南域沒有你這樣的圣王強者,你來自中州?”</br> “我叫秦墨,不過我并不來自中州,我確實是南域強者。”秦墨自曝大名,提著刀緩緩的朝狼族帝尊走去,“你也可以叫我,遮天圣王。”</br> “秦墨,秦墨……遮天圣王……”狼族帝尊想了好一會,直到秦墨說出“遮天圣王”四字,他才反應過來,“你居然是秦墨,夫子的師弟,你……你……你不是成了廢物了嗎?”</br> “你看我廢嗎?”秦墨笑著問道。</br> 狼族帝尊化作一道遁光,轉身就跑,他是五位異族帝尊中的最強者,卻也不敢面對一個一刀能斬了尸族帝尊的強者,雖然是偷襲,可那只是一刀啊。</br> 最重要的是,眼前這位居然是夫子的那個師弟,雖然最近他聲名漸息,但聯(lián)盟卻流傳著他的傳說。</br> 見這狼族帝尊連一戰(zhàn)的勇氣都沒有,秦墨嘆息了一聲,收起棺槨,催動風雷之翼,便追了上去。</br> 片刻后,秦墨又回來了,手里提著一顆血淋淋的狼頭,望著黑暗道:“現(xiàn)在,我回來了。”</br> 說完,他身形一閃,往其它三位異族帝尊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不一會兒,便追到了幾人。</br> 逐月帝尊已經(jīng)被追上,正與三名異族帝尊苦戰(zhàn),他身上的傷勢很嚴重,但刀鋒依舊犀利,面對三名異族帝尊,也依舊在進攻。</br> 然而,當感應到秦墨的到來時,他們相繼停下手來對峙,一名異族帝尊正想要問詢什么,突然看到秦墨手中那顆血淋淋的狼頭,臉色頓時大變。</br> 逐月帝尊也看著秦墨,他本來就沒見過秦墨幾次,經(jīng)歷了這么多年,秦墨的樣貌也不像之前那般青澀,一時間竟然沒認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