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營帳立時死寂一片,火爆脾氣的大力牛魔長老徹底閉上了嘴,粗喘著氣,卻不相信。</br> 過了一會,神族長老凝重的問道:“薛兄,此事可不能兒戲!”</br> “兒戲?”見他們一臉不信的表情,饕餮族長老冷笑道,“若是不信,大可去擺放命魂燈的營帳看看。”</br> “命魂燈碎了?”大力牛魔長老問道。</br> 饕餮長老不答,但他的表情卻已經很明白,不想過多的去解釋,營帳內再次沉默了起來。</br> 一名長老不信,身形一閃便離開了營帳,過了好一會,又回到了營帳里,他坐在屬于他的位置上,不發一言。</br> 本來還抱著一些希望的長老們都死心了,他們都知道此事有多嚴重,到不是說夜魔的死,就會改變整個局勢,而是他的死,會造成很惡劣的影響。</br> “他怎么死的?”天鬼長老問道。</br> “南極地皇肯定沒有出手,那就只有東岳地皇了,這家伙不會傻到跑進錘石部落里殺人了吧?”尸族長老問道。</br> “夜魔比誰都精明,怎么可能蠢到這種地步,另外,東岳地皇也不可能出手,因為他要防備著黃金巨猿古祖!”饕餮長老冷道,“如此看來,只有一個可能了!”</br> 話剛說完,營帳再次沉默了,他們想到了這個可能,卻最不愿意接受這個可能,如果真的是那人殺的夜魔,必將震動整個南域,甚至是影響到其它各域。</br> 他的名聲太大了,雖然沉寂了許久,但此時只需要一把火點燃,他的名聲會再次鵲起。</br> 借助這股大勢,他們甚至想到了夜魔曾經說過的那個可能,想到這里便不寒而栗。</br> “怎么辦?”大力牛魔長老有些慌張了起來。</br> 之前他們都不把秦墨放在眼里,而現在他們拿秦墨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進不了部落,即便進得了部落,能夠斬殺夜魔,那現在最少得是兩位長王族長老出動。</br> 想到秦墨那么恐怖的成長速度,他們甚至懷疑兩位王族長老前去,都不一定能夠斬殺得了對方。</br> 對于大力牛魔長老的慌張,他們也沒有嘲弄的意思,夜魔的隕落,給了他們一股極度的壓迫感。</br> “看來我們只能轉進攻為防守,撐到幾位古祖傷勢痊愈了。”饕餮古祖說道,“諸位覺得意下如何?”</br> “薛兄意見便是我的意見。”神族長老鼎力支持。</br> 其余長老聽了,立即點著頭,雖然面皮上有些掛不住,但卻不得不這么做,真要是反對,就得自己去面對秦墨妖孽了。</br> 見到一眾長老都沒有反對,饕餮長老松了一口氣,正準備說話,一個冷冰冰的身影從外面傳來,道:“幾頭蠢物,一個人族小輩就把你們嚇得屁滾尿流,看來這狗屁的聯盟,真是沒落了。”</br> “誰?”所有長老都站了起來,卻是義憤填庸,這話就等于當眾把他們每人都扇了一耳光。</br> 緊跟著,一道金色的身影出現在了營帳內,他身上并沒有龐大無匹的氣息,可那雙暴戾的眼睛,卻讓他們毛骨悚然。</br> 金色的身影緩緩的走了過來,直接無視了在場的長老,走到了主座旁邊,看著饕餮長老,冷道:“滾開!”</br> 饕餮長老竟然二話不說,便從主座上退了下來,躬著身子,戰戰兢兢的走到一側,卻不敢與之對視。</br> 待到金色身影坐下后,在場的長老都低著頭,不發一言,那股牛氣哄哄的勁,全都收斂了起來,只剩下了謙恭。</br> “見過古祖。”大力牛魔古祖起身,單膝跪地行禮道。</br> “見過古祖。”其余幾位長老也都跪在地上,一臉謙卑,這金色的身影,正是那位黃金巨猿古祖。</br> 只不過此時的黃金巨猿并不是本體,只是一根毫毛所化的分身,可這毫毛所化分身,也比在場的任何一位長老都要強大。</br> 比之當初降下的那一根毫毛也強大許多,幾乎觸摸到了地皇的實力,可見這次黃金巨猿有多下血本。</br> “汝等不必指望俺幫你們去打南極地皇,俺這次下來,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秦墨!”黃金巨猿掃了他們一眼。</br> 幾位長老一聽,頓時心底一陣驚喜,若是有這位古祖的分身去收拾秦墨,那自然是綽綽有余的,但他們臉上都不敢表達出來,心底卻想著,如果這位古祖真的加入聯盟攻伐人族的事業中,南域又何愁攻不下來呢?</br> 他們很清楚這只是奢望,連提都不敢提一下。</br> “敢問古祖,夜魔可是死在秦墨手中?”饕餮長老硬著頭皮問道。</br> 黃金巨猿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但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可僅僅只是這一眼,卻讓饕餮長老渾身發毛。</br> 別看只是一個分身,可這也是古祖分身,實力比他自然要強大許多,那股無形的威懾力,就不是他所能比擬的。</br> “不錯,但你們放心,他的實力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可怕,只是夜魔的運氣不好而已。”黃金巨猿古祖解釋道,“他如今只是大帝初境,但日后成長到如何,俺也不敢斷定,不過他確實是最有希望成為第九代圣皇的人族!”</br> “大帝!”在場的長老臉色都是一變。</br> 人族已經多少年沒有在帝尊境界出過大帝級的人物了,這可是連封鎮帝尊都無法比擬的存在,能夠被稱之為大帝的人,一個紀元也只有那么幾個。</br> “原來如此,可是夜魔也是人皇巔峰的實力啊,即便是大帝,也不可能輕易斬殺他吧。”神族長老有些驚悚。</br> “他的封號可是遮天!”黃金巨猿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又道,“俺已經說過,只是夜魔的運氣不好而已,不然換做你們任何一人,他都不一定能夠擊殺,另外,他自己為自己選了一條絕路。”</br> “如此說來,古祖親眼目睹了那一場大戰,可是為何古祖不救下……”天鬼長老有些埋怨。</br>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黃金巨猿盯住了,魂體顫抖不止,在那威懾下,直接癱軟了下來。</br> “他的生死與俺無關,況且,這個家伙身邊,還藏著一頭可怕的蠢豬。”黃金巨猿古祖說道。</br> 幾位長老立時明白了過來,只是不明白黃金巨猿口中的“蠢豬”到底是什么意思。</br> 但能讓這個分身都忌憚的人物,想必也應該是地皇級的人物才是,他們不自覺的便把東岳地皇套了進去。</br> 但事實上藏在秦墨身邊的那個,可不是東岳地皇,黃金巨猿再高傲,敗在了東岳地皇的劍下,也絕對不會稱呼對方為蠢豬。</br> “俺會坐鎮在南域,直到找到機會殺他為止,至于其它的事情,俺一概不管,另外,你們若是泄露半點俺在此的消息讓人族知道,到時就別怪俺心狠手辣!”黃金巨猿冷聲道。</br> “不敢泄漏半字。”幾位長老唯唯是諾。</br> 黃金巨猿這次降下分身也是不得已為之,他的本體若是下來的話,立即就會被南極地皇和東岳地皇發現。</br> “蠢豬,以為守株待兔,就能守到俺了?”黃金巨猿冷笑一聲,“就看看是你守得住,還是俺坐得住。”</br> 錘石部落。</br> 秦墨回到部落,便上了大船,交代好一切后,便催動大船,帶著原班人馬,離開了部落。</br> 他給只給王麻子下達了一條命令,便立即進入了自己的艙室,開始閉關起來。</br> 也就在大船離開了部落的一瞬間,部落門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渾身都遮掩在朦膿的霧氣中,卻透著一股震人心魄的力感。</br> “遇到這個混賬東西,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這才剛剛大戰完,傷都還沒好,就出去瞎溜達,萬一被黃金巨猿偷襲,可如何是好!”身形的主人苦著臉,卻又追了上去,部落里幾乎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br> 唯一知道他存在的兩位地皇,卻并不在意他,因為他身上并沒有殺氣。</br> 船艙里,秦墨檢視著身體,這次的大戰雖然僥幸的獲勝,卻也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創傷,體內世界的元氣幾乎枯竭,但重大傷勢到沒有什么,只需要時間和靈石,便能夠輕松的恢復過來。</br> 但源血的十二魔神,卻讓秦墨十分苦惱。</br> “這十二魔神融合的真魔,若是只有這點威能,也太遜色了一些。”秦墨看著紫血里蘊養的十二魔神,很是發愁。</br> 夜魔的那一刀,把他的心都快斬碎了,這十二魔神可是他血煉不知多久,才能煉制出來的,還配上了十二桿極品寶器的陣旗。</br> “看來真要尋找陰陽水銀,鍛造出強大的混沌天魔才有用處,不然對付王族長老,怕也只能自爆了。”秦墨心底苦澀,自爆這種事情不到萬不得已,當然是干不得的,上次就大發了。</br> 回想起這次大戰,秦墨對自己如今的實力也有了一個了解:“看來要斬殺王族長老,還需要提升境界才行。”</br> 他立即盯上了收藏已久的三顆晶核,這其中的兩顆晶核是來自聯盟的普通長老,其中都透著駭人的氣息。</br> 那漆黑如夜的晶核,則是來自夜魔,別看這晶核比其它兩顆都要小的多,但這一顆的價值卻是最高的。</br> 神念一動,丹爐立即出現在體內世界,隨后一種種的材料被加入其中,兩顆晶核也被丟了進去。</br> 他此時煉制的丹藥,近乎于帝丹,卻又并不是帝丹,名為血源丹,這血源丹的材料就是異族的晶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