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地皇出現,簡直跟做夢一樣,以至于他離開了很久,部落的族人才恢復了過來,卻依舊不敢相信,有人扇自己的耳光,感覺到疼,卻沒有喊出來,而是傻乎乎的說道:“我居然見到南極地皇了,我見到南極地皇了……”</br> 雖然看起來很傻,卻沒有人覺得他傻,此時他們的表情都是如此,連秦霖等人都無法平靜。</br> 南極地皇啊,南域的天,真正的主宰者,南域人族最敬仰的人,現在卻出現在了他們的部落里。</br> “南極地皇竟然行了禮,折壽,真是折壽,老子一把年紀,還能有這待遇,死而無憾了。”</br> “地皇陛下坐鎮部落,吾等若是不殺光這些該死的鼠族,哪里對得起陛下的那一禮?”</br> “不錯,生為圣皇,死為榮耀,今日飲馬,血不流干,絕不休戰!”沉重的壓力,在秦墨歸來,南極地皇的出現,變成了沸騰的熱血。</br> 原先的恐懼都消失了,再次看那從遠處卷來的紅潮時,他們眼中的表情,變得無比決然。</br> 上到山中,秦墨真的給南極地皇沏了一壺茶,這可把南極地皇給樂壞了,笑道:“你這小子,說來喝茶,你還真沏茶,如今南域可是翻天覆地了,不知多少人等著結果呢。”</br> “管他天翻地覆,咱們喝咱們的,養精蓄銳,才好大戰啊。”秦墨笑道。</br> 嘴上這么說,南極地皇卻一點也不慢,拿起茶便飲了起來,但飲完了,卻不過癮,道:“大戰即將到來,喝茶掃興,還有酒嗎?”</br> 這酒說的自然是姬浩然釀的酒,之前秦墨在地皇宮里,曾經請南極地皇喝過。</br> “等著。”秦墨說著,一溜煙跑了出去,片刻又回來了,手里卻拿著一個泥潭子,道,“之前把酒都埋起來了,剩下的可不多了。”</br> 說罷,秦墨揭開了封泥,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飄揚出來,卻不等他拿出玉觥,南極地皇一把抓了過去,痛飲了一口,道:“好酒。”</br> 這時一道身影從外面竄了進來,正是李霸天,他坐鎮在部落里,卻是聞到了酒香,才出來的。</br> 發現是閣樓里傳出的,進來就準備喝罵,可見到喝酒的那人時,臉色一變,但他反應的卻絲毫不滿,拱手一禮,道:“拜見南極大人。”</br> 喝著酒的南極地皇掃了李霸天一眼,問道:“你也想喝?”</br> 李霸天咽了咽口水,卻不作聲,顯然是不敢在南極地皇面前討這口酒喝。</br> “哈哈哈,本皇可不舍得給你。”南極地皇爽朗一笑,目光穿透了閣樓,落到了外面,頓時皺起了眉頭,“老耗子,本皇等很久了。”</br> 說罷,他將酒放在桌上,身形一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李霸天立即湊到了酒壇子面前,正準備拿起嘗一口,突然一個聲音傳來,“酒給本皇留著,等本皇斬了鼠輩,回來喝個痛快。”</br> 剛拿起酒壺的李霸天,苦著臉又放了下來,沖著秦墨,一頓臭罵:“你小子,真不夠義氣,好歹老夫也跟你出生入死,你竟然……”</br> 不等他說完,秦墨身形一閃,跑了出去,不一會又回來了,見他手里拿著一個泥壇子,李霸天伸手便奪了過來。</br> “慢點喝,這兩壇子喝完,就沒有了。”秦墨之前是真忘記了,因為部落里的人顯然喝不了這酒,太濃烈了。</br> “鬼才信你呢。”李霸天咕咚咕咚,一壇子酒立馬喝了一半,臉微紅道,“你小子肯定還埋了不少。”</br> 秦墨一臉無奈,趁著他喝酒時,神念掃過了外界,卻見到一片紅潮鋪天蓋地的朝錘石部落而來。</br> 不用秦墨去指揮,部落里的人早已經蓄勢待發,就等著一聲發射的號角,神魔咆哮和巨龍咆哮,就會給鼠族迎頭痛擊。</br> 火紅的鼠群,將整個部落瞬間淹沒,在青葉的催動下,大陣的光幕亮了起來,族人們都屏住了呼吸。</br> 剛才南極地皇的鼓舞,確實讓他們信心大增,但此時這紅潮壓迫而來,卻讓他們有些窒息的感覺,才知道之前星空中的大戰,有多艱難。</br> “米陀羅,可敢與本皇一戰。”一道震天的聲音響徹在錘石的上空,緊跟著南極地皇頭頂玄黃山海圖,手持天縱叢云矛,殺了出去。</br> 他屹立在錘石之前,面對著層層疊疊的鼠群,發出了邀戰之聲,換做一般的古祖,必然會出來與南極地皇一戰。</br> 但米陀羅卻沒有這么做,因為他打不贏蕭云,只有借助鼠群,才能夠真正的對付南極地皇。</br> 紅潮的鼠群,化作了一張巨臉,譏笑的看著南極地皇,道:“本祖何懼你這膽小鬼,今日必將你和秦墨這個小畜生,一起斬殺在此,將他的部落族人,全部吞噬干凈,以泄本祖心頭之恨。”</br> “早知道你會如此。”南極地皇搖了搖頭。</br> “孩兒們,破了這陣法,給本祖殺進去,讓你們嘗嘗新鮮的地皇肉。”米陀羅一聲令下,圍繞在部落上空的鼠族,立即呼嘯而下。</br> 見此,南極地皇突然退后了一步,直接退到了陣中,冷笑道:“讓他們嘗嘗,這些炮仗的滋味。”</br> 錘石的族人早就等不及了,奈何沒有命令下來,卻不敢發射,南極地皇的一聲命令,讓他們熱血沸騰。</br> 這可是南域的主宰,他們心中最崇敬的人,現在卻指揮他們的作戰,能夠在地皇手下作戰,是多么榮耀的一件事。</br> “嗖嗖嗖嗖……”熟悉的神魔咆哮聲傳出,其中還夾雜著巨龍咆哮和弒神的聲音。</br> 鼠群剛剛撲下來,便撞到了弩箭上,頓時一陣陣轟鳴聲爆發而出,卷起恐怖的氣浪沖擊到鼠群中,整個鼠群立時陷入了一片火海。</br> 反觀錘石這里,雖然外面被禍害淹沒,像是一個巨大的蒸爐一樣,但實際上部落里的溫度,跟之前沒有任何的變化,這就是九鼎蒼穹大陣的厲害之處。</br> “殺啊,殺光這些陰溝里的東西,殺光他們。”城里的戰士嘶吼著、咆哮著,不斷發射出弩箭。</br> 雖然參差不齊,但南極地皇的坐鎮,卻點燃了他們的熱血,明知道弒神的弩箭射出去,就會被火海吞沒,還是不斷的發射出去。</br> 這也難怪,留給部落的神魔咆哮可不多,大多數都裝到了戰船上,而部落里的防御武器,則是之前退下來的巨龍咆哮。</br> 好在,這巨龍咆哮雖然不能連發,但經過符師和陣師的改良后,一發弩箭發射出去,威力卻也不下于神魔咆哮的弩箭。</br> 而且,這可不是在戰船上,而是在部落里,他們只管往外發射弩箭,根本不管打不打得著。</br> 數百萬人同時發射,所有部落族人都在幫忙運送物資,匠師坊更是全力開動,煉制弩箭。</br> 有些弩箭,才剛剛煉制出來,就直接被拉到了城外,一時間外城的弩箭,堆積成山,幾乎取之不竭。</br> 如此的數量,持續不斷的發射,甚至都超過了神魔咆哮了。</br> 南極地皇站在陣勢當中,看著弩箭不斷的被發射出去,又有不斷的弩箭從里面拉出來,不由苦笑起來:“這個部落,簡直逆天了。”</br> 他一眼就能夠掃到整個部落的情況,他吃驚的是,錘石部落從上到下,竟然沒有一個人對這層層疊疊的鼠群感覺到害怕。</br> 好像外面的鼠群都不存在一樣,祭師在幫那些發射弩箭弩手施展解乏術,戰士們一絲不茍的往指定的方向發射著弩箭。</br> 除了少數匠師在外面修理那些壞掉的弩箭之外,其中大半的匠師,都在殿宇里煉制弩箭。</br> 就連那些普通的族人都動員了起來,尤其是那些女人們,四處奔走,哪里缺人,就往哪里跑,比男人還要忙碌。</br> 連那些孩童,都沒有閑著,在一旁搖旗吶喊……</br> 但他最吃驚卻是這個部落的協同性,從上到下,從老到幼,基本上沒有一個閑著,更沒有一個添亂,看起來忙碌的景象,卻一點也不混亂,好像經過無數次的演練過一樣。</br> 南極地皇抬起頭,看了看外界的情況,搖了搖頭:“即便經過無數次演練,在這種情況下,也難免會有出錯的。”</br> 九鼎蒼穹大陣全力運轉,有蒼穹地皇的九道本源,加上兩條人龍脈和青葉,部落的防護,簡直穩如泰山。</br> 反觀外界的鼠族可就慘了,在米陀羅的命令下,全力進攻錘石,但他們遭遇的,卻是數量絲毫不下于戰船的弩箭。</br> “轟隆隆……”的聲音不斷,帶給鼠族的,卻是死亡,即便有強大的鼠族沖到光幕上,卻發現根本無從下口,等它找到扭曲的地方咬下去時,一根弩箭直接把它射飛了出去,而后在空中炸裂開來。</br> 強攻了數個時辰,米陀羅才反應了過來,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這是什么大陣,哪里會有這么強的防護。”</br> “我不信,我不信……”米陀羅越想越氣,越氣怒火越盛,以神念催動鼠群,化作一頭頭巨鼠,撲到了大陣的光幕上,張口就要。</br> 這些巨鼠每一頭都有萬丈,足足數千頭,落在了大陣上,不顧弩箭的恐怖威力,張口就咬。</br> “咔嚓……”的脆響傳出,這些巨鼠的牙直接崩在了大陣的光幕上,緊跟無數的弩箭射在身上,火石炸裂,巨鼠立即變成了一團團的火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