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一共只帶了五千萬的箭矢,這已經是錘石匠師殿煉制的極限,不然他還想帶多一些箭矢過來。</br> 之前的那一戰,十幾艘戰船,大約用了百萬支箭矢,所以即便再次遇到大群的敵人,也足夠應對了。</br> 也就是說這樣高強度的戰斗,他還能進行幾十次,當然這是在對方古祖沒有出馬的情況下,若是古祖出馬,秦墨就該掂量一下是不是要用戰船了。</br> 一旦古祖把他牽制住,這戰船本身的防護,可是無法抵御帝尊巔峰的強者,人皇級的異族就更不用說了,若是除了幾個準古祖趁著秦墨大戰古祖時偷襲,他就十幾艘戰船就得報廢了不可。</br> 所以秦墨這一路行去,一遍研制本源丹,同樣也是往異族的中央大營而去,這意思很明白,如果你們不圍剿我,我就直接到你們中央大營里去放火。</br> 戰爭之王雖然不是滅世火,可那爆炸的沖擊力與恐怖的高溫,對帝尊之下的強者,是毀滅性的,即便帝尊正面挨上幾箭都有可能吃不消。</br> 但若是沒有集群的敵人,用戰爭之王去對付異族強者,那就是浪費弩箭,還不如自己砍來的快速呢。</br> 戰皇回到天池關,本準備調軍策應秦墨,但想到秦墨的那些話,便打消了主意,這次秦墨干的很漂亮。</br> 守在通往天馬一族道路上的異族,遭遇了慘重的打擊,不過這對于龐大的北域異族軍團來說,實在是九牛一毛而已。</br> 到是死的三位準古祖,會讓異族動一動筋骨,可對整個大局,并沒有太大改變。</br> 只是對比起這一年來北域天池關的戰績,秦墨這份答卷,簡直交的完美,連一把年紀的戰皇回來時,心底都不時的竊喜。</br> 惹的召開例行軍報時,他手底下的幾個戰將都很奇怪,心想戰皇今天這是怎么啦,居然笑的這么開心,而且還是一個人在那傻笑,這種情景他們以前沒見過,現在更不用說了。</br> 見到匯報突然停下,戰皇這才反應過來,看大家都看著自己,不由咳嗽一聲,冷著臉道:“看我作甚,繼續匯報。”</br> “諾。”戰將這才繼續匯報了起來。</br> 半個時辰后,例行軍報結束,按照天池關的制度,一般沒有大型戰役時,基本上只會派出小股的斥候去無盡之原搜集情報。</br> “皇上,這幾個月我們損失到是不大,要不要在嘗試嘗試,打通前往天馬一族的通道?”一名戰將問道。</br> 平時指揮權都在幾位戰將手里,而戰將又把權利放下去,層層的下放之后,只要不輪到自己這一邊職守,戰士們便可以跟天池關內的其它人族強者組成小隊,前往無盡之原狩獵。</br> 天池關內有懸賞榜,殺死什么等級的異族有什么獎勵,當然必須得帶回來尸體才行。</br> 因為天道的消失,軍牌都沒有了作用,兌換軍功也變得困難,只能斬首頭顱為準,專門有負責驗收軍功的地方。</br> 如此制度之下,在大戰沒有開始時,便有很多人族的小隊深處到無盡之原,當然他們也不是貿然進入,為了防止被異族追蹤會探查,在匠師殿里定制了不少的裝備和武器,可謂是斗智斗勇。</br> 要說起這些小戰斗,絕對每一場都動人心魄,而異族那邊也是有來有回,殺了進犯無盡之原的人族,同樣也根據實力來獎賞。</br> 但因為無盡之原太大,小隊的人族經過偽裝之后,很難被發現,所以很多異族巡邏隊遭到了襲擊,卻也是讓北域的聯盟大營頭痛不已。</br> 也就只有秦墨這樣的,才敢大張旗鼓的弄出數千的天馬,在這無盡之原上晃蕩,故意吸引異族的眼球來上鉤。</br> 不過,因為實力強大,秦墨實則是破局者,而這些天池關里的戰士,卻是規則既定的內的游戲者,自然也就跟秦墨完全不同了。</br> 若是秦墨按照他們那種規則去玩,恐怕干個半年,也不一定能不能找到一個準古祖殺殺呢。</br> 扮豬吃老虎的事情,秦墨自然也喜歡干,不過他要干就干大的,小打小鬧什么的,已經不適合他了。</br> 放在平時,戰皇肯定會問詢其他戰將的意見,經過討論之后,取長補短,做出決定來,但這次他卻直接搖了搖頭,道:“不,我們休養生息,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準備大戰了。”</br> “怎么,皇上得異族要進攻的消息了嗎?”一名戰將問道。</br> “這到不是,你們不要瞎猜測了,我也只是直覺而已。”戰皇以前可從來不會拿直覺說事。</br> 這回答,讓他手底下的戰將很驚訝,心想什么時候戰皇大人也變得這么吊兒郎當起來了?</br> 看到他們的臉色,戰皇有心給他們解釋,可想到自己聽信莫邪擺下的龍門陣,最后搞得尷尬不已,便咽了回去。</br> “不告訴他們也好,即便我現在告訴他們,估計他們也會認為是假的,我要不是親眼所見,估計也不相信呢。”戰皇搖了搖頭,“還是準備應對接下來的大戰吧。”</br> 半個月過去,秦墨三人沒有遇到一個異族,好像都躲著他們似的,秦墨當然也放出了天馬,可一點動靜都沒有,草原上靜悄悄的只剩下風聲了。</br> “沒有異族殺,這無盡之原,還真是枯燥的很。”一塵子抱怨了一聲。</br> “殿下實力如此恐怖,這些異族傻才會上鉤呢,我怕是根本沒有什么古祖了,畢竟古祖哪里是這么好進階的。”離寰分析道。</br> “你說的也對啊,不過他們若是再不來,再走這么半個月,我們恐怕就到異族的中央大營了,你說到時候異族會不會逃跑?”一塵子笑著道。</br> 換做以前,離寰肯定白他一眼,連回答的念頭都沒有,但現在她卻沉思了起來,想到那戰船的恐怖,道:“這就出于殿下的戰船能夠用多久,還能不能發揮出之前那么恐怖的威力。”</br> 一塵子點了點頭,抬頭看向遠方,笑道:“趕緊過來送幾個人頭啊,老夫劍早已饑渴難耐了啊。”</br> 話音剛落,坐在一旁的秦墨,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奇異的丹香來,這不由讓一塵子和離寰湊了過去,恨不得咬上一口。</br> 好在,兩人都很克制,可看著秦墨的樣子,就差沒留哈喇子了,好大一會過去,這香味才消失了。</br> 離寰問道:“你在弄什么呢?”</br> “煉丹。”秦墨神秘一笑,緊跟著又頹廢了下來,“只可惜啊,失敗了,沒想到我竟然也會失敗。”</br> “創造丹藥!”離寰嚇了一跳,卻習慣秦墨后面的那句話,諷刺道,“你以為你是十三品丹神啊,你可是創造丹藥,不是在做糖豆。”</br> “我可是畢業于丹陽一脈,傳承了幾個師兄的丹術,得到了完整的丹陽經,若是連個丹藥都創造不出來,我豈不是太遜色了?”秦墨不服氣,他還沒說自己有混沌煉丹術,而且得到了丹術天賦的傳承。</br> 要不然也不可能資質平庸,卻能夠得到丹心了。</br> “那你成功了嗎?”離寰揶揄的問道。</br> “沒有。”秦墨頓時泄了氣,“我覺得,應該還缺一些東西,到了如今的丹術,就是掌握好平衡,光靠完全的本源怕是不行,也許用點其它的靈藥做丹引,可以化腐朽為神奇。”</br> “靈藥不少。”離寰掃了一眼無盡之原,“只可惜,是對于天馬一族來說,要不您老啃幾口嘗嘗,看看能不能用來煉藥?”</br> “邊去。”秦墨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走到一塵子身邊,搭著他的肩膀,道,“劍都饑渴難耐了是吧?”</br> “是啊,殿下。”一塵子說道。</br> “走,咱們收了天馬,去找那些大帳的麻煩。”秦墨笑著道,“多弄點本源積存起來,也是好的嘛。”</br> “這就不去中央大帳了啊?”離寰對秦墨朝令夕改很是惱火。</br> “姑奶奶啊,估摸著現在所有異族都知道我想去中央大帳,等我到了哪里,不是跑光了,就是天羅地網等著我,你當我傻啊?”秦墨說道,“還記得之前那十六字訣不?”</br> “記得記得,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進我退,敵退我追。”一塵子立即背了出來。</br> “戰術是要靈活運用的,死守規矩,只能挨打。”秦墨笑著道,“更別說讓敵人知道你的意圖了,敵人越想知道你的想法,你就越不能讓他們知道你的想法,敵人越想你做什么,你就偏不做什么,哪怕讓他們疲于奔命,也是好的。”</br> “就你聰明。”離寰嘴上硬的很,心底卻不得不承認秦墨對策是正確的。</br> 現在真的去中央大營,萬一對方已經想好了對付他的手段,那就等于自投羅網,即便沒有對付他的手段,估計也早就遷移大營了。</br> 而更多的可能是前者,所以秦墨現在突然改變主意,異族就虧大了。</br> 他不像是北域的人族大軍,個人實力強橫,面對大軍圍困,也可輕易解之,靈活性就更不用說了,這大草原上,基本上沒有他的天敵。</br> 所以,無論他做什么,只要不去中央大營自投羅網,那就是正確的。</br> 與此同時,在異族中央大營內,此時強者云集,光是準古祖,就有幾十位,更別說那些王族長老和普通長老了。</br> 這些強者,有些是隱藏在軍中,有些是才從星空趕來不久,聽到四支軍隊全滅,四位準古祖被斬的消息,意見卻是各有不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