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殿中,秦墨依舊坐在蒲團之上,就如同什么都沒發生一樣,但此時他的識海卻充斥著無數的銘文,而且那神念還在不斷的傳輸過來,但秦墨卻發現這銘文并不是太占地方,更別說將他撐爆了。</br> 不知過去了多久,巨殿里突然流光一閃,出現了一人,一身白色的宮裝,面容俊俏,手中握著一把皎潔的長劍。</br> 此人正是第一個接受傳承的玄月,當看到秦墨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時,玄月有些古怪:“難道他沒有得到傳承,還是已經傳承完畢了?”</br> 玄月得到的是一套無名劍法,這個無名不是說真正的無名,而是沒有什么樣的名字,能夠配得上這套劍法,用任何文字來形容,都顯得十分俗套。</br> 即便如此,玄月也并沒有完全把這套劍法給消化掉,只是領悟了不到一成而已,這一成還是因為傳承的緣故,得到了大便宜。</br> 可這劍法卻比她見過的任何劍法都要可怕,而且非常契合她的速度之道。</br> “不對,如果接受了傳承,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我的出現,肯定會引起他的注意,這么說來……”玄月臉上突然露出了羨慕之色,“原來混沌冰宮真正的傳承,就在此處……”</br> 玄月若是知道秦墨歷經的兇險,估計就會打消羨慕,而是看變態一般的看著他了,只可惜她并不知道。</br> 想到自己有可能是第一個接受完傳承的,玄月的臉色凝重了起來:“若是那幾個古祖和那面具男子先后出來,秦墨還未完成傳承的話,恐怕……”</br> 她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要真是這樣,她一個人顯然是無法應對的。</br> 說什么來什么,緊跟著一道聲音出現,道:“哈哈哈,這太虛刀法果然精妙,我若是能夠完全領悟,成為超級古祖,又有何難?”</br> 聲音的主人緊跟著出現,卻是一身白色骨架的骷髏,正是骷髏古祖了,他傷勢已經恢復如初,就如同玄月的實力恢復一般。</br> 在傳承中,他們收納在體內的本源,都或多或少的被消化掉了,這也讓他們的實力有所提升。</br> 看到玄月和秦墨,骷髏古祖眉頭一皺,但他很快便把玄月給忽略了,目光落在秦墨身上,道:“他在做什么?”</br> 玄月沒有說話,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有可能把秦墨的虛實曝光,還不如不說話,讓這骷髏古祖去判斷,虛虛實實,真真假假。</br> 果然,本來有些懷疑的骷髏古祖立即退后了幾步,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更沒有對玄月動手。</br> 可過了一會,看到秦墨沒有動靜時,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這家伙不會是在接受傳承吧?”</br> 想到傳承,骷髏古祖的臉色變了,他們選的是九種傳承中的一種,但真正的傳承,卻是這座混沌冰宮。</br> 異變再生,兩道身影同時出現,卻是牛魔古祖與那天鬼古祖,他們臉上滿帶喜色,顯然收獲不少,境界也有所提升。</br> 若是能夠完全消化掉,成為王族古祖幾乎是板上釘釘,甚至可以利用他們的傳承,在聯盟中呼風喚雨。</br> 很快,他們也發現了秦墨的異狀,加上骷髏古祖給他們的傳音,三位古祖的臉色都難看起來。</br> “給你一個機會,離開這里!”牛魔古祖面露殺機,“若是不然,讓你死無葬身之地!”</br> “不錯,你何必為了一個人族把自己葬送在這里呢?看樣子,你得到的傳承也不小啊。”骷髏古祖也道。</br> “這是最后一次的警告!”天鬼古祖威脅道。</br> 他們的所說的對象自然是玄月,玄月看了看外殿,只見大門處,亮起了光幕,已經重新開啟。</br> “說實話,你們的條件確實很誘人,不過,你們可別忘了,我成為古祖的時間,比你們成為古祖的時間要早的多!”玄月亮起了手中的劍,劍如月光,皎潔剔透,卻讓三位古祖生出寒意。</br> “我正好缺一個坐騎,就是你了。”緊跟著,一道消瘦的身影出現,正是那面具男子。</br> 只不過他已經沒有帶著面具了,而看到這男子的真面目時,玄月簡直不敢相信:“你……你……竟然是你……我早應該猜到的,我早就應該猜到的!”</br> “不,你若是不摘下面具,你永遠也不會猜到。”面具男子身上的氣息冰寒,更是透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br> 三位古祖都感覺有些悶的慌,不知道他接受了什么傳承,竟然能有這樣的氣息,現在對方實力已經無限接近四大地皇了。</br> “你這種無恥之徒,也配成為我的伙伴?”玄月臉上全是怒色,“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br> “不,我不是要成為你的伙伴,我要你成為我的坐騎,喚我為主人,明白嗎?”面具男子道,“就像北辰地皇與你爹那樣,只不過你比你爹要低級一些。”</br> 玄月臉上的肌肉抽搐,卻沒有說話,她死死的握著手中的劍,目光更是堅定無比。</br> “敬酒不吃吃罰酒!”面具男子祭出玉如意,就朝玄月砸了過去,此寶已經蛻變,威力暴漲。</br> 玄月臉色大變,竟然感覺如山一般的壓力傳來,揮劍斬去,只聽“鏘”的一聲,玄月被震退了數步,臉色蒼白。</br> 只是一擊,就讓玄月吃不消,可見這玉如意與面具男子的實力已經到達幾何,但玄月卻堅定的走了回來,卻是不發一言。</br> 面具男子有些生氣,他早就發現了秦墨異常,而且他在領悟了鴻蒙法典時,就已經猜測到了這一點。</br> 鴻蒙道人的傳承,不應該只有這九樣才對,此時出來看到秦墨異常,立即明白自己被算計了。</br> 但他并不著急,鴻蒙道人的最終傳承豈能短暫,所以他想要先收拾了玄月,增強自己的實力,再取秦墨。</br> 卻沒想到玄月竟然如此剛烈,但這并不重要,見到玄月固執的站了出來,他也沒有繼續出手,說道:“你們把她鎮壓了,我來收拾秦墨,若是讓他得到了傳承,我們都得死在這里。”</br> 三位古祖對視一眼,此時確定秦墨是在接受傳承,雖然不愿意聽這面具男的使喚,卻也擔心他所說的。</br> 話音剛落,三大古祖立即朝玄月攻伐而去,玄月雖然想守護在秦墨面前,可在三大古祖銳利的攻勢下,卻不得不退走,不到剎那,便被逼退了。</br> 面具男子冷笑一聲,走向了秦墨,道:“即便你最后算計成功又如何,最終這鴻蒙道人的傳承,你也無福消受了。”</br> 他拿起玉如意,照著秦墨腦門,猛的砸了下去,這若是砸下,即便是秦墨的肉身也頂不住,肯定會被開了瓢。</br> 突然,一道恐怖的神魂之力傳出,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符文,這符文化作光幕,將秦墨護持其中。</br> “咣”的一聲,光幕碎裂,那玉如意也被彈了回去。</br> 緊跟著一道身影出現在秦墨面前,臉上掛著笑容,但看到這面具男子時,這人臉色變了,怒道:“是你這個無恥的家伙!”m.</br> 突然出現的人,自然是一塵子,得到傳承的他,實力也是大漲,原本就是圣人境,如今卻是更進一步。</br> 面具男上下打量了一塵子一番,譏笑道:“原來是你,不過,我能鎮壓你第一次,也能鎮壓你第二次,我給你個機會,讓你歸順于我,以前事,便既往不咎!”</br> “呸。”一塵子啐了一口,怒道,“今日讓你血債血償!”</br> 話音剛落,一塵子身周突然出現了無數的神魂之劍,這些劍無比銳利,每一道都如天鬼族的驚魂箭一般,充斥著神魂的壓迫感。</br> 神念一動,便是萬劍齊發,但那面具男子卻是譏諷一笑,玉如意頂在頭頂,笑道:“讓你知道,何為鴻蒙法典!”</br> 神魂之劍落在那光幕上,雖然蕩起了波紋,卻并沒有刺穿光幕,反到是被震碎了,這時面具男子身上,突然浮現出一股恐怖的寒意,這些寒意瞬間將的空間冰封。</br> “寒道規則!”一塵子臉色大變,那寒意觸體,卻是毛骨悚然,身體的動作慢了,連神魂的運轉都變得緩慢起來。</br> 他面上布滿冰霜,眼看著就要被冰封,就在此時,秦墨身上血光一閃,跳出一尊巨魔。</br> “活的,都是活的。”巨魔背著棺槨,身上血煞罡氣凜凜,符文密布,面目猙獰,顯得兇殘至極。</br> 他一拳揮出,所有的寒意都被血煞罡氣破滅,拳頭落在了面具男子身上的光幕,直接將他擊飛了出去。</br>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在場的強者都嚇了一跳,圍著玄月的三位古祖,在巨魔的目光下,寒毛直豎。</br> 這家伙的目光,分明是在看獵物,把他們都當作了食物啊,就連玄月被瞪了一眼,也是不寒而栗。</br> 一塵子看到巨魔出現,松了一口氣,卻又心底一緊,怕秦墨沒有恢復,巨魔不受控制。</br> 見到巨魔竟然盯著玄月,他硬著頭皮,趕緊道:“天魔大……大人,這個是你主人的朋友,你不能吃她,否則……”</br> “要你管!”天魔回過頭,怒吼一聲,一塵子感覺腥風吹過,退后了兩步。</br> 看到天魔如此兇殘,三大古祖都不由的退后,靠近了面具男子,他們搞不懂,這大殿里,怎么會出現這個東西,陰陽刀姬又去了哪里?</br> “這是天魔,乃是源血所化的極致,擁有古祖的實力,是從秦墨身上出來的!”面具男子凝重道。</br> 三大古祖這才明白過來,以前人族出了個人魔,就是因為源血而崛起,但最后卻也因為源血而隕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