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子用法典,稍微借了一下冰宮內這些無數年的玄冰寒流,化作了真正的寒道規則,將秦墨封鎮其中,而那符文,則是法典內的符箓之道所化,加上其中的陣法之道合為一體,鑄就了這個封印。</br> 有這天魔的阻止,要直接殺死秦墨太難,未免夜長夢多,他也只能出下下策,當看到秦墨在這封印中無法動彈,生機越來越弱,總算是松了一口氣。</br> “砰”的一聲,天魔的肉身崩潰,化作一道紅光,朝秦墨疾馳而去,卻撞在了那封印中,被彈了回來。</br> 見此,面具男子大喜,一抬手一道寒流落下,將那鴻蒙直接凍在了空中,抓進了體內世界,鎮壓了起來。</br> “雖然遺憾,得不到鴻蒙道人真正的傳承,但這鴻蒙法典內的東西,卻是足夠了。”面具男子說完,轉身走出了巨殿。</br> 殿內再次空蕩蕩的,只剩下蒲團上,被凍成冰雕的秦墨。</br> 三大古祖緊隨其后,一同離開了大殿,他們再次出現在外界,卻都有些不舍,得不到這混沌冰宮,是最大的遺憾。</br> “就這樣走了,是不是太可惜了?”骷髏古祖看向了面具男子,其余兩位古祖也是這般表情。</br> “遺憾?”面具男子搖了搖頭,道,“不,一點也不遺憾,至少我們得到了我們應該得到的東西,這叫緣分。”</br> 突然,他頭頂的玉如意光芒黯淡了起來,這讓面具男子感覺有些不妙,道,“傳承已經結束,混沌冰宮即將關閉,我們走吧。”</br> “傳承結束了,那豈不是說秦墨控制了冰宮?”牛魔古祖大駭,若是讓秦墨得到了冰宮,他百族將永無寧日。</br> “不,結束是因為他死了。”面具男子譏笑道,“沒有人能在寒道規則所化的寒流之下活著,更何況他是被冰凍在寒流之中,至少有數百層寒流,生機再濃郁,也一樣要死。”</br> 三大古祖這才松了一口氣,卻敬畏的看著面具男子,想到那鴻蒙法典的威能,他們便不寒而栗。</br> 好在名義上,他們還算的上盟友,還可以利用一番,若是這面具男子翻臉不認人,那他們可就慘了。</br> “對了,玄月剛剛離開了,看來是在我們前面,現在出去的話,或許還能夠追的上她,到時候將她鎮壓,強迫她簽訂契約,也不是不可能。”骷髏古祖提醒道。</br> “不錯,以你現在的實力,她做你的坐騎,也是她的福氣。”牛魔古祖也道,雖然沒有尊稱對方,可實際上卻是在拍馬屁了。</br> 面具男子自然感受到了三大古祖的變化,卻非常享受,道:“不錯,抓住她,我們便能夠實現另外一項計劃了,走。”</br> 隨著面具男子一聲令,三大古祖緊隨著離開了混沌冰宮,卻并不是往來的路返回,在臺階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陣門,正是通往外界的。</br> 等到他們走后不久,門外出現了一道白色身影,正是玄月,她出來之后,并沒有離開,而是一直躲在大殿的一側,隱藏著氣息。</br> 面具男子以為她奪路而逃,她確實也這么想過,但回想起那可怕的寒流,她便放棄了這個打算,因為秦墨還在里面。</br> 尤其是聽到他們的對話,玄月的心冷到了極點,趕緊又返回了大殿。</br> 殿內寒氣森森,但比起巨殿里的寒流來,這外殿的寒氣,根本算不上什么,她走到巨殿時,看到寒流密布,因為沒有那面具男子的控制,有些狂暴。</br>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傳來,道:“救救我,快救救我……”</br> 在寒流中,玄月看到了一個若影若現的身影,模模糊糊正是一塵子,他的肉身已經被凍成了冰渣,但他的神魂卻依舊殘存著,可在寒流中,他的情況顯然也不好。</br> 這一幕讓玄月的心跌落谷底,一塵子尚且如此,秦墨恐怕就更加不堪了,但她還是抱著一絲的希望。</br> 揮劍劈落下去,強大的劍氣破開了寒流,出現了一條小道,被寒流包圍的一塵子立即飛了出來。</br> 很快這條小道又被寒流給侵蝕掉了,一塵子的神魂不斷的哆嗦著,顯然寒氣已經侵入了神魂中,不是這么好擺脫的。</br> “秦墨怎么樣了?”玄月趕緊問道。</br> “殿下……殿下恐怕……恐怕兇多吉少。”一塵子這不是說笑,這寒流的可怕連神魂都能侵蝕,更別說秦墨的肉體了。</br> 一塵子如今是圣人境,所以神魂才能在沒有肉身的情況下保存下來,若非如此,恐怕早就魂飛魄散,被真寒流凍裂了。</br> 想到離去的面具男子與那三位古祖,玄月心底沉甸甸的:“不行,他可不能死,他若是死了,北域就完了。”</br> “什么意思?”一塵子強打起精神,恢復者殘軀。</br> “那個家伙若是回去,聯合異族偷襲北辰地皇的話,北辰地皇很有可能會隕落!”玄月可不是說笑,以那個面具男子的身份,要接近北辰地皇實在是太容易了,北辰地皇甚至不會防備他。</br> 而一旦偷襲成功,北辰地皇重傷,有了南極地皇的前車之鑒,各大王族古祖恐怕不會這么輕易的讓北辰地皇自爆傷到。</br> 到那時,北域將天翻地覆,而能夠阻止這一切的,只有秦墨,即便玄月現在出去,也不過是送死而已,恐怕到不了地皇城,就會被截留。</br> 一塵子臉色凝重了起來,他看著巨殿內,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寒流如此強大,殿下又處于封印的核心……”</br> “不許說喪氣話!”玄月不知為何會對秦墨這么有信心,但她此時也只能有信心,因為她不愿意放棄任何一絲的希望。、</br> 一塵子暗嘆一聲,不再說話了,以他現在的實力,要想破開這寒流,簡直是癡人說夢。</br> 退一萬步說,即便他們能夠破開這寒流,就能救出秦墨了嗎?他也許只能得到一具尸體而已,在這寒流中,他們感應不到哪怕任何一絲的生機。</br> “不行,我絕對不能讓他死了!”玄月左右踱步,突然眼前一亮,咬著牙道,“你一定得給我出來!”</br> 說話間,玄月的身周,突然冒出了火焰,這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鎮壓在她身體中的火之本源。</br> 她之前取了不少,如今正好派上用場,可一塵子看到這火之本源時,臉色卻變了,阻止道:“你瘋了啊,動用還未煉化的本源,你自己也會受傷的,這些本源可沒有靈性,根本不會顧忌你的!”</br> “北域若是落入聯盟手里,我天馬一族也必然會被聯盟滅掉,唇寒齒亡,我只能把希望賭在他身上!”玄月咬著牙,火之本源的灼燒讓她很痛苦,她并非是修肉身的,只能以意志抵御這灼燒了。</br> 她緩緩的走了進去,寒流立即與火之本源對碰在一起,外冷內熱,玄月身體不由的顫抖了起來。</br> 火之本源燒她一寸的肌膚,她便催動體內世界的元氣恢復,這種感覺就像是輪回一樣,永無止盡。</br> 看到她踏入巨殿內,一塵子臉上全是驚訝,換做他肯定做不到這一點,他最多能做的就是離開這里,然后不加入異族,也不找人族的麻煩,這就算他對得起秦墨了。</br> 玄月一步步的踏入寒流,當火之本源被寒流吞噬掉,她便再次祭出一道,抵御著寒流的侵蝕。</br> 她的每一步都很艱難,可她卻非常的堅定,終于她走到了那座冰雕前,看著冰內的秦墨,卻有些失望。</br> 玄月感覺不到冰內的生機,秦墨就好像被冰封了萬年一樣,肉身雖然沒有變化,可實際上卻已經死掉了。</br> 在北域的雪原中,這種事情她見過了太多,有很多雪原內的古獸,被積雪掩蓋化作冰雕,在很多年之后,雪原融化時,肉身完好如初,可卻再也無法活過來了。</br> “不行,你不能死,你絕對不能死,你若是死了,北域的人族怎么辦,北辰地皇怎么辦,你一定要給我活過來!”玄月雙手環繞著火之本源,抬手就朝冰雕抓了過去。</br> “滋滋滋”的聲音傳來,火之本源瞬間被凍結,她那纖細的手被燒焦了,緊跟著又被凍住。</br> 疼的她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可她卻依舊沒有放棄,恢復了手臂,再次催動火之本源上去搬動冰雕。</br> 遠處的一塵子看到玄月一次次的嘗試,都沒有作用,不由的呆住了,驚訝于玄月的堅持,卻不知道該做什么,因為他什么走做不了,也幫不了玄月。</br> 終于,在嘗試了很多次后,玄月停了下來,一塵子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他已經不忍再看下去了。</br> 玄月那雙嬌嫩的手,此時已經沒有了原來的顏色,變得灰黑,難看至極。</br> “你瘋了!”一塵子喊道。</br> 玄月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身影,從身上取下蠶絲甲,蓋在了冰雕上,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這蠶絲甲,竟然沒有被凍住。</br> 見到如此,玄月立即又取出一物,正是那嗜血狼族的披風,這還是秦墨制作的,她再次蓋了一層上去。</br> 這在雪原中可以御寒的狼皮,卻被凍住了,看到這里,玄月突然露出了笑容,再次伸手搬那冰雕。</br> “嗤”的一聲,冰雕從地面撕裂開來,玄月扛著冰雕,轉身往外殿走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