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和一塵子都愣住了,此時連大總管都被吊起了胃口,很想知道冰皇又是什么說法,要他來決斷,他是一萬個不信冰皇會叛變的,但他也同樣信任黃鶯,身為劍皇之女,黃鶯的性子很直,就像她手中的劍一般,寧折不彎。</br> 到底相信誰,還得北辰地皇做出判斷,他是北域的主宰,自然通曉一切。</br> 見到兩人不說話,北辰地皇微笑道:“他跟我說啊,這次他去了混沌冰宮,得到了鴻蒙法典,只是可惜因為那三個古祖的阻撓,救不了秦墨。”</br> “他在撒謊,是他冰封了殿下,斷絕了殿下所有的生機。”一塵子激動道,他知道若是北辰地皇信任冰皇的話,他很有可能被一巴掌拍死在這里。</br> “我相信他。”北辰地皇說道,“同樣,我也不信秦墨死了,至少跟他簽訂契約的那株圣藥還活著,所以他不可能死。”</br> “真的嗎?”黃鶯喜極而泣。</br>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北辰地皇笑著道。</br> 黃鶯立即拔劍,指向一塵子,道:“秦墨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要背叛他?”</br> “我沒有,如果我說的是假的,早就被命運誓言反噬,我可以再次發(fā)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一塵子緊張道。</br> 黃鶯回過頭看向北辰地皇,此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命運誓言自然無法作假。</br> “也許你看到的是假象,所以你并沒有撒謊。”北辰地皇平靜道,“你不必如此緊張,事實如何,待時間來評判,你就留在地皇宮,陪我一起看看,這事情的真假如何?”</br> 一塵子此時才明白黃鶯的話,北辰地皇對冰皇的信任,幾乎沒有任何條件,就是最純粹的信任。</br> 所以他絕不會去查探冰皇的虛實,他太小看這位人族的最強地皇了。</br> “我愿留在北辰大人身邊。”一塵子也是無可奈何。</br> “好,你跟我來。”北辰地皇起身,走出了偏殿,徑直去了大殿,一塵子只能跟了上去,卻讓黃鶯和大總管一頭霧水。</br> 得到北辰地皇的肯定,黃鶯到是松了一口氣,至少秦墨沒死,冰皇好像也沒有作假,至于一塵子這邊,卻是有北辰地皇來處置。</br> 但黃鶯心底還是很警惕的,因為北辰地皇并沒有斷定冰皇叛變,只是無條件的相信他而已。</br> 無盡之原上,玄月全力疾馳,此時她的身體比以前還要白,因為上面結(jié)起了一層冰霜,寒意已經(jīng)攻心,她僅憑意志和自身的本源在支撐著飛行,她腦海里什么都沒有,只有盡快的到達天極火泉。</br> 她的父親說,只要跟著自己的心走,就能夠達到那里,可是她不知道怎么跟著自己的心走。</br> 奔馳了很久,很多次她都想要放棄,有些絕望,但最終她還是堅持了下來,她甚至忘記了即便到達天極火泉,她也會因為攻心的寒意,身死道消。</br> 一望無際的草原以前對于她來說,便是廣闊自由的天地,可現(xiàn)在對于她來說,卻是漫長無比的絕路,她很想看到那泉眼,而不是這青青的靈草。</br> 突然,模糊的實現(xiàn)中,出現(xiàn)了朦膿的霧氣,她強行的睜開了眼睛打量著遠處,她看到了一座山。</br> 這座山噴發(fā)著濃郁的霧氣,周圍沒有那熟悉的靈草,在這無盡之原上能看到這座山,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br> 誰都知道,除了雪原之外,無盡之原是沒有山的,任何一座山都沒有,可眼前卻出現(xiàn)了一座山,讓玄月不由的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真的。</br> 擦亮了眼睛,玄月卻浮現(xiàn)出了淚水:“到了,終于到了,秦墨,你一定要給我活著,你知道嗎?”</br> 她渾身打著哆嗦,最后的這幾步,永遠都是最艱難的,但她還是到達了山頂,這座山中空的。</br> 山頂上噴發(fā)出的霧氣并沒有傷害,在這中空的山中,是一座湖泊,水在不斷的沸騰著。</br> “果然暖到人心了。”玄月背著玄冰走過去,寒氣與這武器交織,形成了一番奇異的景象。</br> “噗通”一聲,背上的玄冰被她丟了下去,那股寒氣終于離開了,可她的背卻被凍的僵硬,沒有了任何知覺。</br> 玄冰落到湖泊中,那沸騰的水卻沒有凝結(jié)成冰,而是繼續(xù)沸騰著,但那玄冰也沒有因為沸騰的水而融化掉。</br> 這一幕讓玄月有些絕望,他以為天極火泉便能融化這玄冰,可她發(fā)現(xiàn)她錯了。</br> 絕望讓她的意志變得脆弱無比,終于失去了最后一絲力氣,墜落到了湖中,一股強大的熱力沖入她的體內(nèi)。</br> 只是可惜,此時她的身體,幾乎所有的生機都被凍絕,連體內(nèi)世界都被冰風(fēng),這火泉的水,也無法救得了她。</br> 墜落到火泉中,她看了玄冰最后一眼,閉上了眼睛,她太疲憊了,疲憊的想要一覺睡下去,再也不要蘇醒。</br> 玄月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玄冰突然停止了下沉,冰內(nèi)秦墨,突然亮起了光芒,光中閃現(xiàn)出無數(shù)的銘文,這些銘文融入到玄冰中的封印,雖然沒有將其化解,卻感受到了其中的規(guī)則力量。</br> 突然,光中的銘文輻射而出,出現(xiàn)在這火泉中,一時間火泉里無數(shù)的銘文閃爍,銘文帶著火泉,瘋狂的旋轉(zhuǎn)了起來。</br> 火泉中透著絲絲的暖意,融入到玄冰中,之前銘文滲入其中的力量出現(xiàn)了,隨著暖意的侵入,封印漸漸的解開。</br> 這并非是破開,而是由內(nèi)而外的解開,所有的寒道規(guī)則被驅(qū)散掉,玄冰內(nèi)的秦墨突然動了動手,只聽到“砰”的一聲,玄冰炸開,卻并沒有化作冰,而是炸裂開來,化作無數(shù)的銘文,瞬間被火泉內(nèi)的暖意吞噬掉,根本無法凝聚成冰。</br> “這地方還真是神奇,泉水竟然能滋養(yǎng)肉身。”秦墨笑了笑,周圍的泉水都避開了他,卻是因為強大的力量。</br> 他一轉(zhuǎn)身,往湖底而去,只見玄月沉入了湖底,嬌弱的容易,蒼白如紙,身體更是死氣一片。</br> 即便這火泉中有滋養(yǎng)之力,卻也無法恢復(fù)玄月的力量,秦墨就算是煉制出九轉(zhuǎn)大還丹,也無法恢復(fù)她的生機。</br> “這個傻姑娘啊。”秦墨嘆了一口氣,將玄月抱在懷里,往湖中央而去。</br> 他停留在了中央處,將玄月放下,神念控制著她盤坐起來,伸出手與她的手對碰在一起。</br> 秦墨神念入體,腦海里的銘文運算了起來,落在了小草上,就在此時,小草變得不同了。</br> 小草內(nèi)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銘文,每一個銘文的構(gòu)造都無比玄妙,即便是秦墨也不可能輕易的復(fù)制出來。</br> 這便是鴻蒙算術(shù),能夠看透一切生靈的本質(zhì),而這些本質(zhì)便是銘文,鴻蒙道人給秦墨的,便是這天地所有生靈的銘文構(gòu)造,只要看穿了銘文構(gòu)造,便能夠模擬出來,只不過秦墨并沒有完全消化掉這些銘文。</br> 他甚至覺得,即便是成為地皇,也無法把所有的銘文消化掉,但這銘文巨大的運算能力,卻讓秦墨在戰(zhàn)斗時,發(fā)揮出超乎尋常的力量。</br> 甚至能夠通過一個強者銘文構(gòu)造,擊中弱點,將其徹底毀滅掉,這就是鴻蒙道人最厲害的鴻蒙算術(shù)。</br> 按照他自己的說法,完全掌握規(guī)則的銘文運轉(zhuǎn),就能夠掌控規(guī)則,呼風(fēng)喚雨什么的,都不值一提。</br> 小草的銘文遠超秦墨的想象,將近有數(shù)十億的銘文,而生靈的銘文越多,也就意味著這生靈越強,天賦越高。</br> 十億的銘文并不算是最多的,按照鴻蒙道人的演算,圣皇的銘文有將近千億,地皇的銘文可能有百億,要想吃透這些銘文可不容易,即便鴻蒙道人自身,也難以完全把千億的銘文摸索透。</br> 好在,小草是他的小草,世界也是他的世界,他也不需要完全吃透小草所有的額銘文構(gòu)造,只需要截取其中一段的生命銘文即可。</br> 小草的生命力,是秦墨見過最強。</br> 數(shù)日之后,秦墨眼中冒出了綠光,無數(shù)的銘文閃爍,排成陣列,形成了一種奇異的規(guī)則,外界看起來卻是一頭霧水,但卻會被吸引進去。</br> 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推算和演化,秦墨終于把小草的銘文截取了出來,卻十分的耗神,對他體內(nèi)世界,也是巨大的消耗,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現(xiàn)在的實力還太弱,對鴻蒙算術(shù)的銘文理解太淺。</br> 但他總算是成功了,現(xiàn)在只需要將這段模擬出的銘文,傳入玄月的身體內(nèi),她的那斷絕的生機,就會恢復(fù)過來。</br> 當然,這樣做也是因為玄月還活著,如果她已經(jīng)死了,秦墨就必須去對抗死亡的規(guī)則,吃透規(guī)則的變化,才能讓玄月復(fù)活。</br> 以秦墨現(xiàn)在的實力,是肯定做不到的,除非他有一日成為了圣皇,又或者是如鴻蒙道人一般的存在。</br> 綠色的光,通過秦墨的手,進入玄月的身體,這銘文的陣列,足足有數(shù)百萬個,傳入的時間也很長,而且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打亂陣列,一切都前功盡棄。</br> 第一次做,秦墨自然小心無比,還好他有煉丹的經(jīng)驗,計算的非常準確,陣列緩緩的進入玄月身體,滲入她的體內(nèi)世界,她的身體散發(fā)出了綠的光芒,身上更是閃現(xiàn)著無數(shù)的銘文。</br> 但很多銘文都已經(jīng)不動了,因為銘文規(guī)則的破碎,也就意味著死亡,而現(xiàn)在秦墨就是要重塑這些破碎的銘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