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曦的反應極快,幾乎是在那刀光落下的瞬間,人便已經離開了妖塔之上,緊跟著傳來“鏘”的一聲,一道身影被震了出去。</br> 看到那道身影,無論是冰皇,還是四大王族古祖,臉色全都變了,那囂張的表情,以及嘴角那一抹令人討厭的笑容,讓他們恨不得將此人碎尸萬段。</br> 只是,他們謀劃了這么久,這個人依然毫發無傷,反而是越來越強。</br> 綿曦穩住身形,沐浴在星光之下,卻也顯得有些狼狽,她凝重的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卻皺起了眉頭。</br> 身為眾星之主,她本無所畏懼了,可每次看到這個人,她都恨意叢生,根本無法冷靜下來。</br> “這妖塔,還真是個好寶貝,你們就別帶回去了,留給我吧。”剛才那一刀沒有奏效,反到是被妖塔的防御給震飛了出去,卻絲毫沒有讓青年氣餒。</br> 他干脆學著綿曦,一步踏上了妖塔,然而妖塔上卻傳來一股恐怖的力量,想要把他震飛出去,但青年非常霸道。</br> 這股力量剛勃發而出,他便更加霸道的殘蹋而下,直踏的整個妖塔都是一顫,腳上的力量與妖塔的力量對碰,發出一聲爆響來。</br> 青年穩穩的站在了妖塔上,笑道:“果然是好寶貝,帶回去給二丫防身到是不錯的,就是不知道跟山海印能不能合得來了。”</br> 這青年正是秦墨,也就他在這種時候,還惦記著自己的女兒,在場的人自然不知道二丫是誰,但看到他,臉色都不好看。</br> 看到秦墨時,冰皇就跟見了鬼似的,很久才平靜下來,道:“你怎么出來的?”</br> 他本來想問秦墨怎么沒死,但如今已經不需要演下去了,便也改口了。</br> “你竟然還問我?要不是遠遠的聽到了一些話,剛才出來的那一刀,信不信砍的就是你了?”秦墨很惱火。</br> 他對冰皇這種舍身取義的行為很不爽,但不爽歸不爽,心底還是有那么一絲小敬佩的,讓他做這種大義滅親,舍身取義的事情,可能會很難。</br> 秦墨覺得人族這種無腦取義的行為,有時候真的讓他很討厭,可除了討厭之外,他更多的是敬佩。</br> 討厭是因為,明明可以選擇一個更好的方式去做這件事,卻偏偏要用這么激烈的手段,但敬佩卻是因為秦墨自己選擇的話,他根本做不到。</br> 不是他貪生怕死,而是死要有價值,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死,生命誠可貴,留著命還能東山再起。</br> 冰皇苦笑一聲,他也知道他的做法不會得到所有人的認同,可這就是他要做的,沒有人能夠改變。</br> 所以,秦墨罵他,他也沒有反駁的,說道:“沒死就好,這樣我也能夠少一點愧疚了。”</br> 那時候冰皇可沒準備留手,他是真準備想要殺了秦墨的,原因也很簡單,只為了取得異族的信任。</br> “你最好給我活著,不然等會我肯定找你算賬。”秦墨盯著腳下的妖塔,很是惱火,“這個北辰大人,也是一根筋,就不會等一會,再等一會,我就來了啊,偏偏要整什么舍身取義,搞什么霸氣,萬一把小命給丟了怎么辦?”</br> 說著,秦墨指著幾位古祖和綿曦,又道,“就這么些個玩意,值得你用命跟他們去換嗎?”</br> 秦墨的答案當然是不值,但北辰地皇和冰皇覺得很值,因為這已經是無奈之下的最后一搏。</br> 他這話聽到綿曦耳朵里,到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因為她已經聽多了秦墨這種把人氣的想吐血的話了。</br> 可是,四位王族古祖卻被氣的渾身直顫,堂堂的王族古祖,與人族地皇一般的地位,哪里被這么小看過?</br> 可恨的秦墨一來,先是刀不留人,現在連嘴皮子也不留人,真恨不得把他嘴巴撕爛,然后大卸八塊。</br> 見他們氣惱,秦墨到是很得意,卻直接無視了四位王族古祖,看向綿曦笑道:“小婊.子,見到老朋友都不打一聲招呼了嗎?你以為成為了眾星之主,地位就高一截了嗎?賣主求榮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br> 聞言,冰皇苦笑一聲,還以為秦墨是在影射他,但他卻沒在意。</br> 綿曦忍無可忍,說起她跟秦墨的恩怨,那可真是要回憶到數百年前去了,誰能想到錘石部落那么個廢物,竟然能夠一步登天,走到如今的地步?</br> 最讓她忍無可忍的不是小婊.子三個字,而是賣主求榮,這讓她有些心虛,因為星族本就是命運的棋子,跟冥族一般,奴仆一般的地位,現在卻想要反噬主人。</br> “你有什么資格嘲笑我,若不是命運那婊.子庇護你,你能有今天?”綿曦反唇相譏,“恐怕早就不知道被誰一巴掌拍死了。”</br> “我到是有命運庇護,你有嗎?在命運面前,你不過是個奴仆!”秦墨最喜歡跟人吵架了。</br> 果然,綿曦一聽奴仆兩字,氣的渾身直顫,顧不得自己眾星之主的身份,頭頂祭出星辰圖,就朝秦墨鎮壓而去。</br> “你們對付冰皇,將北辰地皇煉化,這個小畜生交給我!”綿曦說完,就朝秦墨攻伐而去。</br> 看到兩人戰到一處,四大古祖表情古怪,這位眾星之主在他們面前,可是非常高傲冷淡的,卻被秦墨幾句話,就激動成這樣,看樣子很不妙啊。</br> 不過,想到對方有眾星的支撐,幾乎是無敵的存在,他們也并不擔心會怎么樣,雖然只剩下四人,但如今北辰地皇自己進入了妖塔,卻也是一件快事,至于冰皇他們到并不怎么在意了。</br> “喂喂喂,我的東西該還給我了吧?”正與綿曦大戰的秦墨,突然朝冰皇喊道。</br> 聞言,冰皇這才想起之前為了讓那三個古祖信任,拿了秦墨的天魔,此時還鎮壓在體內呢。</br> 這么一吆喝,冰皇立馬將天魔給放了出來,只見血光一閃,天魔浮現而出:“活的,我要吃活的。”</br> “活你妹,趕緊滾過來。”秦墨抬手一招,便將天魔收了回去,此時的天魔虛弱不堪,上去也是找死,萬一把本源打壞了,那就虧大了。</br> 綿曦看到秦墨跟她交戰,竟然還跟冰皇交流,更加憤怒,星辰圖與眾星相合,恐怖的星辰之力灑落,形成了眾星的領域。</br> 被困在其中的秦墨立時感覺動作緩慢無比,但就在此時,他眼中銘文閃爍,這眾星領域的銘文陣列立即浮現在心中。</br> 神魂計算了一番,看似完美的領域,在他眼里便破綻百出,綿曦見到秦墨動作緩慢下來,還以為他真的中招了,立即祭出一金色的輪子,朝秦墨打了過來。</br> 這輪子高速旋轉,竟然透著一股破碎虛空的力量,眨眼間便到了近前,朝秦墨的脖頸絞殺而去。</br> 冰皇為秦墨捏了一把冷汗,但就在此時,秦墨的速度突然變快,揮動至尊龍刃,猛的一刀劈在了那輪子上。</br> “鏘”的一聲,金鐵交加,輪子直接被劈了回去,落在了綿曦的手中,化作一圓形的星輪,卻也不知道是何寶貝。</br> 正在此時,秦墨揮刀再次斬來,嘴中低喝道:“神魔遮天!”</br> 這一刀落下,如同一只遮天之手,翻天覆地,但這刀意卻并不能影響到綿曦,可是真正讓她恐懼的,卻不是這刀,而是這刀落下時,帶著的那股力量。</br> 她感覺此刻如同被融入了一面墻體中,根本動彈不得,她驚恐的看著秦墨:“這是……力量之墻,你的力量規則竟然初具成形!”</br> 秦墨哪有回答他的意思,刀猛的劈落而下,卻是沒有絲毫的留情,這一刀就是要綿曦的命的。</br> 可就在此時,秦墨突然感覺刀勢有些不穩,綿曦好像化作了一顆星辰一般,透著博大無比的力量。</br> “嗡”的一聲,星光灑落,綿曦化作流星,躲過了這一刀,卻是因為無盡星空的力量加持,破開了他的力量之墻。</br> 看到綿曦回到妖塔之上,秦墨卻沒有追擊,干脆停下來手,道:“有本事,你就不要借助這星空的力量跟我斗啊。”</br> “哼,你有命運的庇護,我有星空的庇護,咱們半斤八兩,有本事你讓命運那婊.子,不要幫你啊。”綿曦冷道。</br> “哈!”秦墨卻沒有生氣,反而是靈機一動,“說起來,我還忘了,我還有命運的庇護呢。”</br> 綿曦一聽,頓時表情一僵,但想到秦墨經常欺詐,又平靜了下來:“命運沉睡,怕是顧不上你了,待到這眾星的力量灌注妖塔,北辰地皇一死,就是你人族末日,到時候我一定將你碎尸萬段!”</br> “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秦墨冷笑一聲,拿出一黑白兩色的珠子,“黑暗中的冥族,聽吾號令!”</br> 話音剛落,秦墨的頭頂突然烏云密布,這烏云慘淡,沒有絲毫的生機,更是醞釀著恐怖的邪煞之力。</br> 秦墨一步步走向綿曦,“給我遮蔽這討厭的星空!”</br> “冥族!”綿曦臉色大變,震驚的看著他,“你……你怎么可能召喚冥族,難道你才是命運嗎?”</br> “太高看我了。”秦墨拿出手中的珠子揚了揚,“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還差點忘了都靈一直在保佑我呢。”</br> “命運的眼淚!”綿曦臉色難看至極,烏云越來越濃稠,鬼哭狼嚎之聲不斷,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一般。</br> 星空的光芒在這烏云之下黯淡了起來,北域的光消失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連戰皇這等修為,都看不到任何的景物,好像世界已經崩塌,光的規則消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