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牛魔拳確實比秦墨想象的要可怕,他現在只有上半部的拳意,然而演化出的威能,卻是驚天動地。</br> “大力牛魔拳的修行,首先要求強悍的肉身,否則根本無法承載那股拳意,以我現在的肉身,居然才能勉強修習上半部分。”秦墨驚訝不以。</br> 在這大力牛魔拳的境界中,對肉身的強度有一個境界的劃分,天地玄黃,宇宙洪荒。</br> 一個字代表一個境界,所以便是八個等級的肉身境界,天境最高,而后地境其次。</br> 荒境墊底,而現在秦墨的肉身,居然只是荒境上等而已,只差一步踏入洪境初等。</br> 剛好跨入了修煉大力牛魔拳的門檻,可見這大力牛魔拳的修煉到底有多難。</br> 按照異族的劃定,人族灌頂三重境的戰士,都只是荒境初等而已,而要想修煉大力牛魔拳,就必須是荒境上等的肉身,相當于脫胎巔峰。</br> 而每一個大力牛魔族的戰士,只要一出生,都是可以修煉這大力牛魔拳的,也就是說,大力牛魔族,一出生就擁有脫胎巔峰的肉身。</br> 秦墨有些慶幸,幸好之前他斬殺的那個大力牛魔族,并沒有意識,否則以他當時的實力,根本無法戰勝。</br> “連醍醐液都無法淬煉我的肉身,我該如何將肉身變得更強?”秦墨有些苦惱,單單以現在的肉身境界,修煉大力牛魔拳,確實是可以了,但也只是上半部分,若是要修煉下半部分,就必須達到宇級上境。</br> 否則,即便他得到了下半部分的大力牛魔拳,也根本無法修煉,強行修煉只會爆體而亡。</br> “誰說醍醐液無法淬煉你的肉身?”便在此刻,葫中仙再次出現,“醍醐液即便異族都想要得到,乃是最好的煉體之藥,你居然敢說無法淬煉你的肉身?”</br> “可我在灌頂時,明明已經感覺肉身飽和,醍醐液再也無法淬煉我的肉身雜質!”秦墨反駁道。</br> “你這愚鈍的家伙,簡直無藥可救!”葫中仙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隨后解釋道,“醍醐液淬煉不出你的肉身雜質,是因為你的肉身確實已經淬煉的無法淬煉,這是人族的極致。”</br> 秦墨不說話,示意他繼續。</br> “但是,你可以繼續強化你的肉身。”葫中仙提醒道。</br> “如何強化?”秦墨問道。</br> “當然是將醍醐液化為自身所有,這便是強化,讓你在本身的肉體上,再生出新肉來,不斷淬煉凝固!”葫中仙說道。</br> “生出新肉?”秦墨實在無法理解。</br> “煉體如煉器,一塊如同星辰般大小的玄鐵,我能提煉為只有拇指大小,萃取其中精華中的精華。”葫中仙耐心的解釋,“你就是一塊已經不能淬煉的玄鐵精華,可雖然不能淬煉,卻能再加入其它精華進來,將之融合一體,使得原來的精華變得更凝固。”</br> 秦墨突然恍然大悟,這就如同物理的密度,也許不能繼續淬煉出雜質,但卻可以加強密度,密度越小,重量就越大,承載力便也越大。</br> “明白了?”葫中仙問道。</br> “大致的意思明白了。”秦墨點頭,但他還是有些疑惑,“只是我該如何將醍醐液變成我肉身的一部分?”</br> “灌頂,再次接受玄黃意志的灌頂,你不是九次么?”葫中仙提醒道,“常人最多三次,而你有九次,若是九次灌頂全部完成,你至少能夠達到宇宙洪荒中,宇級上境的肉身!”</br> “才宇級上境啊!”秦墨有些失望,這連修煉大力牛魔拳下半部分的門檻都還未達到呢。</br> “你就知足吧。”葫中仙怒道,“人族若是能夠輕易修煉出天地玄黃四個境的肉身,早就把百族滅了,這是天賦的問題,除了你人族的八位圣皇之外,還未見到那個人修煉到天境的肉身呢。”</br> “至于,踏入天地玄黃這四個境界的人族,更是鳳毛麟角,即便踏入了其中,也大多是停留在黃境而已。”葫中仙說著,又看向秦墨,“你現在不過灌頂一重境,就擁有了荒境上等的肉身,難道還不知足?更何況,你還有玄黃意志承諾的八次灌頂,一躍便能踏入宇境,難道不該知足?”</br> 秦墨尷尬一笑,摸了摸頭,表示同意,但緊跟著他又搖了搖頭,認真道:“我可是要成為圣皇的男人,怎么可以知足?”</br> “……”葫中仙無言以對,只是鄙視的掃了秦墨一眼,而后消失了。</br> 十五日很快過去,衡水部落的領隊者很快歸來,但各個身上都帶著傷,但收獲也是豐富的。</br> 沒有了兩大部落的阻擾,他們在這古戰場里如魚得水。</br> “長老,真要取那陣盤?”領隊者問道。</br> “是的。”秦墨點頭。</br> “圣皇護佑。”領隊者沒有勸阻,只是祈禱道。</br> “圣皇護佑。”幾名戰士也是如此,他們幫不了秦墨,更勸不了秦墨,那只能祈禱圣皇保佑秦墨了。</br> 他們離去后,謝天問也來了,不過他什么也沒問,只是告辭一聲,說在外頭等他,便離去了。</br> 最后,只有都靈沒走,她搓了搓手,一臉賊兮兮的說道:“現在開始吧。”</br> “你真不打算離開?”秦墨平靜的問道。</br> “師父不走,徒兒自然也不能走。”都靈握著拳頭,一臉堅定的模樣。</br> 只是秦墨才不相信她是真的留下來陪自己,鐵定在打什么壞主意,不過以他現在的實力,到也不怕都靈搞什么鬼。</br> 他望向身后的萬年古樹,目光冷峻了起來,按照葫中仙的意思,要取這陣盤,就必須把這顆萬年古樹給砍了,而陣盤就鎮壓在萬年古樹的樹心內,只要取得了陣盤,葫中仙便能夠將這里所有的殺氣,都吸入葫蘆內,強壯自身。</br> 當秦墨握著天絕刀,感受身體腦海中那霸王神刀的刀意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見眼前的這顆萬年古樹,突然顫抖了一下,而后從中射出了一道恐怖的光芒,落向了秦墨。</br> 一開始秦墨還以為是攻擊,但他當將那光芒斬落時,卻發現并非如此,這是一個八角形的盤子,上面刻畫著許多古老的符文。</br> 但讓他更吃驚的不是八角盤的出現,而是這顆萬年古樹,突然拔地而起,并且迅速變小,化作一刀綠光,就此遁入虛空,消失不見。</br> 看著眼前這一幕,秦墨有些傻眼,就連都靈都不可思議:“這顆老樹,居然跑了?”</br> “看樣子,確實是跑了,可它怎么會有靈智,它明明只是一顆樹而已。”秦墨有些奇怪。</br> “萬物皆有靈,更何況是萬年的古樹。”葫中仙突然出現,而后那八角盤落入了他手中。</br> 秦墨的臉卻一黑,怒道:“那你剛才為何不提醒我?”</br> “莫沾因果,莫沾因果。”葫中仙厚著臉皮說道,“我要是提醒你,就和這老樹沾了因果,更何況它本就與你有因果在,現在離開,便是還了你這因果,日后再相見時,說不定就要大殺一場。”</br> “他如何欠我因果?”秦墨奇怪。</br> “你灌頂時,它得到的益處最多。”葫中仙直接道。</br> “喂喂喂,你干嘛老是自言自語啊?”都靈看著秦墨,一臉古怪。</br> 秦墨不理會他,示意葫中仙開始動手。</br> 當葫中仙手拿陣盤時,大地開始震動,從那裂開的縫隙處,亮起了光芒,那是大陣的陣紋。</br> 秦墨與都靈就在大陣的核心,而少了古樹的鎮壓,整個大陣本就松松垮垮,在陣盤的運轉下,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從草原處匯聚而來,凝聚成了實質。</br> 樹林中所有的古樹,突然枯萎,從中走出一道道身影,有異族也有人族,與那草原處涌入的殺氣會和在一處,本來無神的目光,突然變得明亮起來。</br> “吼吼吼”異族終于化形,足足有數十萬之多,他們形態不一,但其中最強大的,卻是數百頭長著漆黑雙角的大力牛魔。</br> 他們的身形都有數百丈大小,如同一座座小山,手中握著巨斧,一清醒過來,便鎖定了秦墨與都靈的所在。</br> 被數百頭大力牛魔盯著,即便是秦墨和都靈,也感覺寒毛直豎,這絕對都是淬骨境的大力牛魔,即便是換血巔峰的司徒宏來此,怕也會被撕碎。</br> 數十萬異族強者在大力牛魔的帶領下,向著陣盤所在殺了過來,滔天的殺氣將天空染成了一片紅色。</br> 秦墨與都靈臉色有些發白,便在此刻,在草原上突然傳來了馬蹄上,震動大地。</br> “血不流干,死不休戰。”</br> 這是一萬匹人族天馬戰騎,也正是秦墨在草原上所見到的那些人族戰魂。</br> 此刻他們也同樣復蘇了,眼中有了靈智,漆黑的戰甲,冷冽的刀鋒,匯聚成鋼鐵的洪流,殺向了復蘇的異族。</br> 盡管秦墨已經見識過人族與異族的戰爭,但全部由強者組成的大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br> 草原上的戰魂大戰不算,因為那雖然有殺氣,卻沒有真正的肉身,而此時的大戰,就如同回到了上一個紀元,回到了這場大戰真正爆發的那一刻。</br> 每一匹天馬,都是四星古獸,每一個人族戰士,都是淬骨境的強者,當數萬戰士組成戰騎沖鋒時,這種場面是極為壯觀的。</br> 人族騎士的出現,阻擋了異族的沖擊,雙方剛剛清醒的意志似乎都很清楚,古樹消失,陣盤重現,便是他們再次復蘇的機遇。</br> 只是,人族騎士與異族的想法完全不一樣,他們的選擇是阻擋這些異族取得陣盤,離開古戰場。</br> 盡管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與秦墨交流一句,但他們的沖鋒,卻已經是一種交流,這一刻他們就是秦墨的劍,他們也是秦墨的盾,他們將阻擋所有的異族,讓秦墨做完他該做的事。</br> 此刻,秦墨突然明白,為何司徒宏沒有給他任何鎮壓此地戰魂的寶物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