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歸附,眾望所歸啊,好,好,好。”商君坐在凳子上,贊賞的說道。</br> 一眾老學究也沒有參與的意思,今天這場較量,也正好可以考驗秦墨到底有幾斤幾兩,這初步的答案,讓他們很滿意。</br> 看到北域的天馬騎士源源不斷的逼近,盤龍甚至能夠感覺到他們身上那股濃烈的殺氣,讓他座下的十星天馬,都有些躁動。</br> 也許對方的裝備不如他們古世家的騎士,可他們的實力,絕對不弱于他們,尤其是那股戰斗的意志。</br> 但是,此事關系到古世家的地位,盤龍也只能硬著頭皮,高舉手中的劍,十萬蟠龍騎士立即縱馬上前。</br> 北域的騎士沒有沖鋒,他們也不會沖鋒,只是一步步的逼近,而此時鎮守其它路口的世家騎士也趕了過來。</br> 將近七十萬,匯聚到了一起,他們身著不同顏色的戰甲,最終都停在了萬丈開外的距離。</br> 這是天馬騎士沖鋒最好的距離,但也是一個緩沖的距離,誰也不想真的大戰,否則即便古世家能夠勝利,那也絕對只是一個慘勝而已。</br> 七位族老面色鐵青,張天放硬著頭皮道:“我以為你會妥協,沒想到你竟然真要把我們逼上絕路,好,好的很,不過,你即便是把北域的所有天馬騎士都調遣過來,又能如何,吾等與你血拼到底,最多也就是個五五開的局面!”</br> 北域的天馬騎士雖然精銳,數量也是龐大,可裝備卻不行,古世家卻勝在裝備,戰斗力也不輸于北域。</br> 正如張天放所說,現在的對決,確實是五五開的局面,這讓站在中央的人都擔憂了起來。</br> 他們是前來護法的,卻沒想到真的會面臨一場戰爭,此時他們都很擔憂,擔憂會打起來,也擔憂學宮會輸了這場對決。</br> 然而,張天放話音剛落,緊跟著虛空突然撕裂,一艘艘漆黑的戰船使出,透著一股沉重而冰冷的壓迫感。</br> 戰船使出來時,發出一陣陣“咔咔”的聲音,立即橫過船身,打開了側面的發射口,對準了圣道大陣,與古世家的天馬騎士。</br> 看到這戰船時,所有人都感覺驚悚,不由的毛骨悚然,即便是商君這些老學究,也有些不舒服。</br> “嗖嗖嗖……”的聲音傳來,實驗過戰爭之王的古世家子弟都知道,這是弩箭上弦的人聲音。</br> 一出現,便是數百艘,橫陳在眾人面前,其上都掛著“李”字旗號。</br> 旗艦上,李老爺子站了起來,笑著道:“久違了,諸位,我又回來了。”</br> “李家!”七位族老看到這戰船,臉色很難看,他們都知道戰船的威力,一旦大戰起來,那就是一場屠殺。</br> 古世家的天馬騎士也許能夠抵擋戰船的爆炸,可也絕對會死傷慘重,剛剛還五五開的局面,里面轉變了。</br> 李老爺子縱身來到秦墨身邊施了一禮:“見過殿下,我沒來遲吧?”</br> “老爺子哪里話,來的正好。”秦墨回了一禮,“這次過來,就不要回去了,中州自有李家的一席之地。”</br> “多謝殿下。”李老爺子笑呵呵的說道,雖然不可能有什么超然地位,但地位絕對不會下于古世家。</br> 日后只要他李家不觸犯法道,絕對平步青云,超越古世家都不是什么難事。</br> 看到李家家主,七位族老的臉色更加難看,當初夫子大行,李家就是被他古世家逼出了中州的。</br> 現在看到李家出現,他們都有些后悔,早知道當初就該把李家直接掐死,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br> “你狠!”姜瑜冷著臉,他一抬手,頓時一股圣道氣息勃發而出,“不過,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這一百艘戰爭之王,頃刻間化為齏粉?”</br> 李老爺子臉色一變,面對圣道武器,戰爭之王自然無法發揮作用,他笑了笑,道:“不過,你真以為,只有一百艘嗎?”</br> 話音剛落,虛空再次撕裂,緊跟著一艘艘的戰爭之王開了出來,“隆隆”的聲音震動著虛空。</br> 古世家的人都看傻眼了,他們以為只有一百艘,可是戰船卻不斷的開出,他們以為有一千艘,可戰船的還在不斷的開出。</br> 一排排的戰船,整齊劃一,橫陳在圣道大陣面前,整齊了一排,緊跟著又累起了一排。</br> 一千艘……兩千艘……三千艘……</br> “這……這……這有一萬艘!”盤亙頭皮發麻,想當初秦墨控制著數千艘的戰爭之王,便滅了幾十億的鼠族。</br> 而現在這里有一萬艘,他們古世家拼了命,連一艘都沒造出來,錘石部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卻造出了一萬艘的戰船。</br> 除了開始的一百艘之外,所有的戰船上,都掛著“錘石”的旗幟,而戰船上,還有一隊隊的天馬騎士,整齊的排列著,這是南域的天馬騎士,足有三十萬之巨。</br> “這一萬艘戰船若是齊射……”姜瑜心底拔涼拔涼的,別說他七十萬天馬騎士,就是再多七十萬,估計也不夠這一萬艘戰船一輪齊射的。</br> 李白與王麻子得意的站在錘石的旗艦上,緊跟著也來到了秦墨身邊,施禮道:“見過殿下。”</br> 秦墨回了一禮,道:“一萬艘,你們怎么造出來的?”</br> “主要是北域和南域的訂貨,除此之外,還有李家的,咱們沒有發出去,都存在了匠師殿里。”王麻子解釋道,“除此之外,盤家和姬家也定了不少,只是交貨的日期沒到,既然今日為敵,那干脆……”</br> 看到王麻子那詭異的笑容,秦墨無奈一笑,大陣中幾位族老都看著姬家族老和盤亙,眼神中透著不信之色。</br> “我們早知道造不出來,所以根本沒造,便在錘石各定了一千艘。”盤亙只能苦著臉解釋,“但我們也沒想到,他會把我們逼到這份上,早知道如此,當初也就不會訂那一千艘了。”</br> “姬家和盤家果然有錢,一定就是一千艘啊!”其余族老譏諷道。</br> 盤亙與姬家族老自然不會回應,現在古世家同進退,怎么都不能起內訌的。</br> “中州啊中州,我真是太想你了,還有顧姑娘,聽說她現在可是天下第一名角了。”李白一臉淫蕩的笑容,也就他在這種時候還能開玩笑。</br> “你以為,只有你有援軍嗎?”姜瑜冷笑一聲,拿起手中的令旗一揮,遠處立時打開了虛空陣門。</br> 緊跟著,一隊隊天馬騎士橫渡而來,這陣門并不大,卻勝在多,看著這源源不斷的天馬騎士,在場的人都沉默了。</br> 這些騎士不是來自東域,也不是來自西域,而是來自古世家之下的那些世家,雖然實力參差不齊,卻勝在其龐大的數量。</br> 而且,隨著這些天馬騎士的到來,世家的強者也都到了,光是人皇便有數百位之多,很多都是新進階的,也有一些藏而不露的。</br> 但是,這些世家的強者看到這琳瑯滿目的戰爭之王時,各個頭皮發麻,早知道他們就不來了。</br> 此時已經與古世家站在了一起,卻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包了上來。</br> “數量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王麻子輕蔑的一笑,在戰爭之王面前,敵人的數量越多,殺傷力就越大。</br> 張天放不服氣,回應道:“圣道武器面前,你就是十萬艘破爛戰船,也只夠一擊的!”</br> “秦墨,你別欺人太甚!”羋家族老說道,“逼急了我們,大不了倒向道佛便是,看你南北域的實力更強,還是東西兩域實力更強。”</br> “南北域如今實力,自然不如東西兩域,我確定你能夠請得動道主前來,不過……”秦墨話音剛落,西邊佛光大作。</br> 緊跟著,一道萬丈佛身出現在他們面前,卻并沒有靠近,但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到那蓮臺寶座,以及莊嚴的臉龐。</br> “阿彌陀佛,此番因果還清后,我可能成佛?”東鑒開口問道。</br> “因果還清,這世上便再無東鑒。”秦墨回了一句。</br> 東鑒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看到這萬丈佛身,古世家的七位族老心中大動,他們知道西域和東域可能會出手,但也沒想到這位佛陀,竟然來相助秦墨的。</br> “佛陀難道不知,此舉會讓佛門永遠也不能踏入中州嗎?”姜瑜還不死心,高聲的問道。</br> 東鑒沒有回答,他立在那里,萬丈佛身,壓迫感十足,如今他的實力,絕對不下于一位普通的地皇,甚至有所超越,無限的接近封鎮地皇。</br> 良久后,姜瑜終于死心了,佛陀來相助秦墨,道主來了也沒有用了,現在他們唯一的倚仗,便只有眼前的圣道大陣了。</br> 秦墨掃了七位古世家族老一眼,道:“是不是我破了這圣道大陣,你們便就此認命?”</br> 幾位族老一聽,有些驚訝,如今局面僵持,誰也不敢輕易言戰,打起來只會同歸于盡。</br> “你是何意?”盤亙問道。</br> “我若破了圣道大陣,爾等便接受條件。”秦墨道。</br> “你若破不了呢?”張天放問道。</br> “沒有這個可能。”秦墨搖了搖頭,道。</br> “大言不慚!”張天放斥道,“你若破不了,便給我們超然地位,或者你自散法道。”</br> “法道散不了,我也給不了你們超然地位,這是天下人的法。”秦墨平靜道,“我最多能保證,我不逼你古世家,任你們逍遙自在就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