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的腦子里一團亂麻,給,還是不給,這無法選擇,如果不給的話,她就會消失,玄黃大陸,也不會出現(xiàn)秦墨這個人。</br> 一切都會按照原先的軌跡去走,如果給的話,她爹會進入玄黃大陸,會成為秦墨,成錘石部落的少族長,會成為學宮的小師叔,但他會背上所有的苦難前行,二丫當然不希望它爹受這么多的苦。</br> 就在此時,面前的人說道:“有事嗎?沒事我要走了。”</br> 秦墨低著頭,繞過二丫,渾渾噩噩的朝醫(yī)院外走去,他顧不上身上的血漬,二丫抬起頭,看向那個背影,有些不忍。</br> “這都是幻境,都是假的對嗎?”二丫朝天空問道。</br> “不,這是真的,你只是來到了很多年以前的今天,來到了他去玄黃大陸的那一天。”腦海里的聲音傳來,“你可以選擇,改變這一切,也可以選擇繼續(xù)這一切,對了,忘了告訴你,之前你聽到的那聲“爸媽我愛你”,那你是爹很多年以后的聲音,你一定知道,你爹剛入學宮時,經(jīng)過的考核吧,在考核的時候,他回來過,所以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時空交錯?!?lt;/br> 二丫沉默了,死死的攥著手中的符箓,看向了遠處即將消失背影:“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么做出這個選擇的是我?”</br> “因為你來了。”糟老頭說道,“因為你是混元道體,唯一可以穿梭時間和空間的體質,時間不多了,做出你的選擇吧?!?lt;/br> “不,我做不出這個選擇。”二丫搖了搖頭,又追了上去,她攔住秦墨,說道,“現(xiàn)在,你有一個選擇,捏碎這張符箓,去另外一個地方找她,但是……但是……”</br> 想到父親經(jīng)歷過的那些事情,二丫真的不忍開口,可看到眼前這渾渾噩噩的人,她堅定道,“但是,你會受很多苦,甚至有一天,你還會面對這一切的無奈,如果你愿意,請拿走這張符箓?!?lt;/br> 秦墨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女子,慘笑道:“這很好玩嗎?”</br>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是說真的,真的!”二丫解釋道,“我是你未來的……”</br> 話還沒說完,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巴被封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冥冥中出現(xiàn)了一股可怕的力量阻擋著她。</br> 秦墨一把抓過她手中的符箓,慘笑道:“這很好……”</br> 話還沒說完,他捏碎了符箓,身體化作無數(shù)的光點,消失的無影無蹤,看到眼前的一切,二丫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從來沒有這么頹廢過。</br> 她沒有做出選擇,而是把這個選擇給了他爹,但其實是她在推動這個選擇,她不是怕死,也不怕消失,但她不想就這么看到他爹渾渾噩噩的渡過這一生。</br> 當她再次站起來時,眼前的景色一變,醫(yī)院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她站在星空,看著那顆藍色的星球,木訥的不說話。</br> “我還有一個疑問?!倍就蝗换剡^頭,看向老者,說道,“這個陳都靈,是不是命運?如果她是命運,為何……”</br> “她是命運?!痹憷项^拿著葫蘆,喝著酒道,“玄黃大陸的命運,在他捏碎符箓的那一刻,一個去了第九紀元,一個去了混沌初開。”</br> “原來……是這樣……”二丫冷冷的盯著這糟老頭,“你是誰,為什么要這么捉弄他們?幾百幾千萬年啊,最后重逢,卻永世相隔,你不覺得這很殘忍嗎?”</br> “不,這是大道循環(huán),當人們做出選擇時,便要承擔選擇的后果,我只是稍稍的做了一些推動。”老頭把葫蘆別在腰間。</br> “大道循環(huán)!”二丫憤怒的看著他,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拔起糟老頭的劍,砍了過去,“去你的大道循環(huán)?!?lt;/br> 這一劍結實的劈在了老者臉上,老者沒有驚訝,沒有痛苦,反而是帶著微笑,化作無數(shù)的光點,消失的無影無蹤。</br> 星空只留下了一個紅葫蘆,若不是手中的那把劍,二丫都懷疑這個老者是不是出現(xiàn)過。</br> “該死的糟老頭,遲早有一天我會找到你,把你碎尸萬段。”二丫狠狠的說道,她知道這老者沒死,只是跑掉了。</br> 看著那顆藍色的星球,二丫突然想到了什么,縱身一躍,回到了星球中,她爹走了,可是剩下的人還需要有人照顧。</br> 二丫決定幫她父親完成這一切,就算是之前那個“自私”的選擇,所做出的犧牲吧。</br> 一年、兩年、三年……十年……</br> 六十年以后,二丫在這里待了足足六十年,她發(fā)誓一輩子都沒有對什么人這么好過,可這一次她卻整整六十年,對著四個人,任勞任怨,從來沒有動用過身上絲毫的力量,完全是在做一個普通人。</br> 當他送走兩對老人中的最后一個,她離開了這里。</br> 望著這個藍色星球,二丫心底有些不舍:“現(xiàn)在在玄黃大陸的父親,應該更加不舍吧,不過,我已經(jīng)幫你完成了心愿。”</br> 這六十年里,二丫學了很多東西,雖然這個星球的力量脆弱的一塌糊涂,但她卻找到了一些十分有趣的東西,悟性極高的二丫,立即將這些東西融會貫通,也算是沒有白來了一趟。</br> “現(xiàn)在,我要去找你,不管你在無盡的星空,還是在天涯海角?!鞭D過身,望著茫茫的星海,二丫做出了決定。</br> 此時,葫中仙依舊在沉睡,她此時身無長物,除了那把生銹的劍之外,就只有葫蘆和山海印相伴。</br> 她轉身走向了星空,才剛走沒幾步,就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二丫二話不說,拿起劍就朝這老頭劈了過去。</br> 但老頭躲閃的很快,這一劍沒能劈到他,躲過去的老頭笑著道:“你這個小丫頭,怎么這么不懂得尊老愛幼???”</br> “你這種傷風敗俗的老頭,不值得我尊敬?!倍緵]好氣的說道。</br> “你看,你現(xiàn)在都快上百歲的人了,還是這么任性,學了這么多東西,怎么就一點長進都沒有呢。”老者笑著道。</br> “呸?!倍具艘豢?,又是一劍劈了過去。</br> 兩人一個劈,一個躲,直到過去了很久,二丫卻一劍都沒劈到他,干脆就停了下來,說道:“你這個糟老頭,到底是誰???為什么這么討厭啊。”</br> “你遲早都會知道的?!崩项^笑著道,“現(xiàn)在,你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br> “除了我爹之外,我沒有任何重要的事情。”二丫說道。</br> “很好,這件事就是關于你爹的?!崩项^微笑道。</br> “你有辦法救我爹嗎?”二丫立即老實了。</br> “不錯,我有。”老頭說道。</br> “快說,快說,你要是能夠幫我救我爹,我就不討厭你了?!倍菊Z氣立即軟了下來。</br> “好啊,你親我一口。”老頭微笑道。</br> “……”二丫盯著他,猶豫了很久,握著劍一劍劈了過去,要不是老頭躲的快,這一劍就劈到他身上了。</br> 回過神來,老頭很惱火的說道:“你這丫頭,怎么這么蠻橫呢,不就是親一下嗎?又不要你的命?!?lt;/br> “滾?!倍灸弥鴦ν{道,“快告訴我,怎么救我爹,不然我就追殺你到天涯海角?!?lt;/br> “很簡單,現(xiàn)在回到玄黃大陸,成為圣皇,你就能救你爹了?!崩项^笑著道,“你要去,我可以給你開門?!?lt;/br> 被這老頭捉弄了幾次,二丫現(xiàn)在非常警惕,問道:“你確定我成為圣皇,就能夠救我爹了?”</br> “不錯,以你的資質,證道圣皇并不困難,而且,你有強烈的意愿,想要證道圣皇不是嗎?”老頭說道。</br> “以前沒有,現(xiàn)在確實有了?!倍菊Z氣有些低沉,想到他爹與命運的事情,心底非常難受,恨不得立即就結束這一切,“但是,如果我證道圣皇,那命運怎么辦,即便我救了我爹,命運也不會蘇醒,他不是還要等,除非世界毀滅,否則他永生永世都……”</br> “等你證道圣皇,自然會明白的?!崩险呶⑿ι斐鍪?,二丫手里的劍,突然出現(xiàn)在老者的手中。m.</br> 他抬手一劃,虛空破碎,眼前出現(xiàn)了一道古老的門,“現(xiàn)在跟我走吧?!?lt;/br> “你要一起去?”二丫奇怪的問道。</br> “當然,我要一起去?!崩险哒f道,“萬一你改變主意了怎么辦?所以,我要監(jiān)督著你?!?lt;/br> 二丫很是惱火,恨不得奪過劍,再劈他幾次,但想到剛才徒勞無功那一幕,便放棄了這個想法。</br> 兩人一前一后,踏入了光門,消失在了宇宙中。</br> 秦墨踏入神魔走廊中,眼前一片黑暗,后面的甬道不斷的在崩塌,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br> 不知過了多久,他想要踏出去,卻感覺到無比的危險,又放棄了,等了很久,他突然感覺外界不再那么危險,這時突然傳來很多嘈雜的聲音。</br> 在神魔走廊內,突然出現(xiàn)了光,秦墨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些光,發(fā)現(xiàn)一些斷斷續(xù)續(xù)的畫面出現(xiàn)。</br> 仔細的查看,發(fā)現(xiàn)這些畫面里,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奇異的生靈,它們正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秦墨也看到了很多熟悉的生靈,只是樣貌熟悉,面孔卻很陌生。</br> “轟”的一聲,好像走廊到了盡頭,那股強烈的危機感也消失了,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奇異的宇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